第18章 交手(修)30

  如今,大门紧闭、院门前杂草丛生,凄凉萧瑟,她们两人在门前停了许久,也未见一人。

  还是喜双上前,将生锈的祥兽口中衔着的圆环敲击在厚重的木门上,敲门声持续了许久。

  老旧沉重的木门才吱呀几声打开,里头畏畏缩缩探出个人头,正是蒲家的老总管祥叔。

  什么时候门房连小厮也没了,要一家的总管循着敲门声前来。

  祥叔见到她们两人,略显苍老的双眼里浮过一丝惊喜,眼里的慈爱闪烁分明,“小姐,您……快进来,老头子腿脚慢,让您久等了。”

  祥叔是看着她长大的家中的老人,对自幼失母的她格外怜惜疼爱。

  蒲池虽然没能亲身体会这位长辈对自己的照顾,但原主的记忆与深刻的感激和依赖通通留了下来,供她领会。

  这一刻,她对这样一位脸上每一道褶皱都散发着慈意的老人,由衷的觉得亲近。

  祥叔领着她往院里面走,原主小时生活过的记忆扑面席卷而来,一瞬间她便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父亲还好吗?”她明知这是秦念芳设计骗她来,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在书里,她这个角色只是个炮灰小妾,归家的具体情节描写不是特别多,只大概的书写了这次来永州,原主被继母搜刮了钱财,父亲重病也是妄言。

  原主回到京城后,处处捉襟见肘,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拿不出,王府对她一时议论纷纷。

  她担心作者是否又只描写了表面的情节,未曾将底下的弯绕弄透,因此不由得要先确认一番。

  祥叔却迟疑不定,一时答不上来,半晌才嚅嗫出一句:“小姐,老爷他只是染上小风寒,早已无碍,那信……唉……”

  他说到最后,一声长叹,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长辈的不忍。

  忽的,他苍老的身形顿在原地,灵光乍现般,浑浊阴翳的眼里迸出一股清亮,“小姐,您还是走吧,”他不再领她往里走,“这根本就是个虎狼窝啊,夫人如今拿捏家中主权,老爷只能听她言,您还是回去吧。”

  说着就醒悟一般,要拉着她和喜双往外走。

  “对对对,您不该回来,”

  他真是老糊涂了,一心想让老爷见见小姐,竟忘了这层厉害,“趁夫人还未发觉,您赶紧走。”

  蒲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担心,但也未点破,只是立在原处没让他拉动,“祥叔,我还未曾见上父亲一面呢。”

  “老爷能理解的,”他虽是不忍她长途跋涉,却未见到老爷一面,但还是狠下心,“老爷不能帮上您什么,只是一心盼着您能平安喜乐。”

  她既然明知是龙潭虎穴却依然闯了,就没想过要畏缩离去。

  正在这时,一道市侩略显尖细的女声呦呵传来,“池儿回来了?祥叔你怎么让人干站着呢,还不领到屋里去!”

  秦念芳摇着腰肢走过来,略长的脸上扑满过白的细粉,口脂蔻丹却是分外妖艳的朱红色,配上她略微发福却依然贴身的衣裙,显得及其诡异。

  身旁跟着数日前出现在京城的柳嬷嬷,看来她送完信便不停歇往永州赶,如今才能站在这里。

  祥叔被她一吼,耷拉着脑袋,缩在一旁没敢出声。

  秦念芳平素在家中作福作威惯了,连祥叔这样资历的老人,半分情面也不讲究。

  “二娘。”她低头乖顺的、不失礼数的行了一礼。

  身后的喜双也跟着福了一礼。

  秦念芳打量她们二人一番,见蒲池竟然穿着朴色拙气的粗布衣裙,头上半根钗环也未佩戴。

  心下微惑,又翻起精光暗动的眼睛往她们后边瞧,一边问道:“王府随行的下人呢?别让他们在外头候着,赶紧一同叫进来好好招待。”

  蒲池眼看她不经意的打量了自己一番,窥透她的心思,原本清然的声音染上几分悲恸愁苦,“二娘,哪里有王府的人陪着,不过是我和喜双二人相依相偎来了永州。”

  “什么!”秦念芳伪善的面具不慎撕裂,语调陡然尖锐上扬,“王爷就这般放心?也没叫人跟着?”

  秦念芳本以为凭她的身姿样貌,可以博得王爷几分怜爱,有了这层关系,自己才好搭上王府这条大船。

  没曾想,这小蹄子这么没用,嫁过去数月,也没将王爷的心拉拢。

  蒲池眼尾微抬,扫了一眼秦念芳,接着叹息道:“王爷心里没我,哪管我的死活,就连府里的马车也不愿借我用,门口的马车还是我和喜双去马场租的。”

  她一番话将自己贬得在云在鹤面前分文不值。

  秦念芳还是有几分不信,单凭两个柔弱的女子,怎可能从京城一路到永州,安然无恙?

  她不顾装模作样的仪态,几步跑到门口,往外一看。

  哪里有成群的下人,整齐的仪队,华奢的马车,门口停着的,不过是一辆简陋破败、满是尘土的竹蓬马车。

  棕黑健硕的马儿嘲笑似的,甩头冲她打了个喷嚏。

  秦念芳心里的算盘散落一地,刹时身形摇晃,腰肢上的赘肉此刻也绷不住了,突起在腰间。

  她脸上灰白一片,蓦地,想起自己那封信,写清了家中无钱给她父亲治病,那么——

  她目光掠过喜双手里的包袱。

  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拉上蒲池的手往正房走,还善解人意的开导她:“你不必过于烦心,以后日子长着,王爷终有一天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

  蒲池没有应她,只是将被她挽着的右手抽出,假装指着一方衰败的、满是杂草的花圃问道:“从前这处花圃里头的花儿开得极好,如今怎么?”

  秦念芳敷衍的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语气无谓的说:“花草养着也没用,白耗费心神,有这功夫不如让下人做点实事。”

  实事?蒲池在心里哂笑,秦念芳所谓的实事,不过是首饰钗环、绫罗绸缎。

  从大门口一路到正房,廊下杂草丛生,瓦檐残损失修,红柱漆色斑驳,入目满是沉沉的死气。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三岁时亲生母亲去世,随之而去的是家中的殷实富贵,一切皆因父亲在她四岁时再娶了秦念芳。

  秦念芳生下比她小四岁和六岁的一女一子,父亲也越发看重她,她在家中的地位也渐长,慢慢插手家里的生意铺子。

  一个光有贪婪和野心,却无实力的人,铺子在她手里被败个精光。

  正当全家典卖家当,拆东墙补西墙时,一道圣旨下来,将蒲池指为当今王爷的小妾。

  虽是小妾,但蒲家也拿了一笔不菲的聘礼,所以在她出嫁时,家中有了聘礼维持,仍是能过得不错的。

  但钱落到了秦念芳手里,一切可想而知。不消几下挥霍,家里门面撑不下去了,便匆匆去一封信想要把她骗回来。

  想到这里,她怎么可能让秦念芳如愿,她还没等到正房门口,便捂着肚子喊饿:“二娘,何时才能用午饭?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秦念芳面色一顿,试探着问:“你赶路时没用饭?”

  她一脸难色,倒苦水似的,“我们二人昨日遇到劫匪,身上几百两银票全给他们搜刮去了,哪里来的银钱吃饭。”

  早在永州城外,她便让喜双把银票盘缠贴身藏好了。

  “被抢了?”秦念芳细长的眼睛陡然瞪大,语气尖锐,仿佛被抢的是她自己的银票。

  蒲池微微点头,满脸急色的解释着:“二娘,我和喜双两个女子,遇上那凶神恶煞的劫匪都怕得很,只能弃财保命了。”

  秦念芳盯着她的双眼哪里还有半分和蔼可亲,她狠劲推搡着她往外走,“滚!你个贱蹄子难不成还想在我家白吃白喝么!真是个赔钱的货!”

  “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论区的小可爱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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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交手(修)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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