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3

　　陪玩一夜的川羌则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脸蒙圈。

　　——昨晚和他一起开黑闹到后半夜的难道不是石蜜?

　　同样面容焕发的虞纸纸深藏功与名，冲怀疑人生的川羌甩了个愧疚又怒其不争的眼神。

　　——对不起了我的羌崽，金手指一次只能用在一个崽身上。

　　——羌崽啊，你得支棱起来啊!学学你的师姐蜜崽儿，赶紧升级。

　　堂堂大话痨上综艺竟是个哑巴，这说不过去吧。

　　“川羌。”虞纸纸严肃脸，“你来我房间一趟，咱俩好好聊聊。”

　　打算再开一局游戏的石蜜和川羌相视一眼。

　　石蜜：“……”

　　好兄弟，去吧，我会在这默默等你回来，是生是死都等你的消息。

　　看懂了眼神的川羌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虞纸纸，然后从容淡定地起身。

　　笑话，虞纸纸这样的软妹能有什么杀伤力?

　　他怕个卵子，去就去!

　　望着一脸无畏的川羌进了虞纸纸的房间，身后的石蜜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小伙子到底年少不知事啊。

　　也就这憨货不把虞纸纸这个小经纪人放在眼里，拜托，虞纸纸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的鱼心颤上三颤好嘛。

　　“川羌，二十五岁，三代贫农出身，进娱乐圈替父还债…”

　　落针可闻的酒店房间里，虞纸纸漫不经心地读着川羌的个人私密信息。

　　也许是气氛使然，川羌感觉后背有些瘆得慌。

　　果不其然。

　　啪得一声响，川羌眉头猛跳。

　　虞纸纸将合同摔到桌上：“给你三分钟时间，说说你在节目中上摆烂的原因。”

　　这一期恋综结束，虞纸纸统计了下，川羌从头到尾说过的话还没石蜜一分钟内说的多。

　　川羌硬着头皮辩解：“虞姐，我有个毛病，我在镜头前说多了就容易冒方言…”

　　虞纸纸也是从钟幻姗那拿了资料后才知晓这个。

　　川羌长相一般，签约刻星传媒并非自愿，其实也轮不到他，但无奈他运气好。

　　未进娱乐圈前，川羌曾是一个手握十万粉丝的农村田园博主，后来家里出事，川羌一时脑热签了个公会。

　　公会黑心，坑惨了川羌，比例分成大幅度减少，这还没完。

　　川羌和公会签了十年约，违约要赔付十倍违约金。

　　川羌急需钱替父还债，根本就没资本和公会打官司，可就在这时，公会所在的公司竟然被刻星传媒收购了。

　　川羌这样的小主播一跃成了刻星传媒的艺人。

　　钟幻姗看中川羌十万粉丝力量才选择接手川羌，说来也巧，很快就有综艺抛来橄榄枝。

　　然而川羌在镜头前紧张到只会说方言，嘉宾都听不懂，观众则吐槽他土的掉渣，人气一下没了。

　　久而久之，钟幻姗放弃了。

　　于是借着《在大学恋爱吧》的契机，将川羌无情打包丢给了新人虞纸纸，自生自灭。

　　虞纸纸不认为川羌是累赘。

　　哪个老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柔声安慰川羌：

　　“没关系，人有所长，你在镜头前说不了普通话，那干脆以后就直接用方言。”

　　川羌不敢置信：“真的可以?”

　　前经纪人嫌弃他一口方言丢脸，不准他在节目上瞎说。

　　虞纸纸认真嗯了声，纤细的五指在手机上划拉，突然顿住。

　　“你运气真不错哎，我这有个小小小小小角色非常适合你，你要不要试一试，就在横店。”

　　川羌激动起身：“试试试，我试。”

　　只要能赚钱，指哪他去哪。

　　虞纸纸笑了，给一直央求她去做后期制作的熊老师发了个微信：

　　【熊老师，我看您最新一条朋友圈在线招募演员，我能推荐一个人去吗?】

　　所谓经纪人。

　　就要脸皮厚，要学会见缝插针，不放过给手下艺人争取通告的任何一个机会。

　　信息发出去一个小时没有回复。

　　虞纸纸决定给熊老师打个电话问问，省的机会溜走了。

　　在剧组现场操着‘含妈词汇’大骂演员的熊胆正在气头上。

　　助理这时战战兢兢地拿着手机过来了。

　　“熊导，你的私人手机一直在响，是您的学——”

　　‘生’字还没说干净，爆炸的熊胆抄起电话就骂：“打你妈打，草你妈了比，你妈死了吗，一直打打打…”

　　虞纸纸深吸一口气。

　　还好你不是我的崽。

　　就你这张口草你妈，闭嘴你妈比的…

　　她直接就地打死，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为了川羌鱼崽的前程，虞纸纸决定忍，毕竟有求于人。

　　“熊老师，我是小虞。”

　　准备撂电话的熊胆被对面一道甜糯的称呼叫住了。

　　啊，是他的小虞同学啊。

　　私人电话是他主动给的，他用的最上手的后期回家生孩子去了，目前急缺。

　　小虞同学很有天分，打电话过来难道是…

　　清咳了下嗓音，熊胆微微一笑。

　　“小虞同学，你想好来我这了?”

　　温柔的笑，配上和蔼可亲的腔调，周围一群竖耳朵偷听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咦，对面不会是熊导新找的女朋友吧?

　　他们这个导演，脾气暴就算了，换女友比刷短视频还快。

　　虞纸纸：“不不不，熊老师，我的孩子离不开我…”

　　熊胆：“……”

　　你男人他是死了吗?

　　把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困在家里当全职妈妈，还要你学剪辑补贴家用，这样的男人请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三二一丢进马桶冲了好吗?!

　　不明真相的虞纸纸清楚熊老师工作忙，于是快言快语，将自己的诉求道了出来。

　　“熊老师，我能让我家艺人去您那试个角吗?就那个要求说x地方言，身高不低于180，吃苦耐劳…”

　　“嗯?”

　　熊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家艺人?你是经纪人?”

　　你不是含辛茹苦养孩子，以至于剪视频剪到后半夜的全职妈妈?

　　虞纸纸笑：“您好熊导，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我是刻星传媒实习经纪人虞纸纸。”

　　熊胆很尴尬，摸摸鼻子，半晌才道：“那你让他来试个镜再说。”

　　虞纸纸：“好嘞，谢谢您!”

　　挂断电话，虞纸纸立马在鱼崽崽收集群(3)里发消息。

　　虞河主—纸纸妈妈：[我亲爱的羌鱼崽儿，你来活咯~]

　　[蜜鱼崽儿，走，咱们一起陪羌鱼崽儿试镜去。]

　　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的石蜜突然放下了手机。

　　一脸便秘：“你说她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

　　请他们吃全鱼宴，喊他们鱼崽儿。

　　难道知道他们的真身是鱼?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占口头便宜?

　　川羌一门心思在试镜上，闻言挑眉。

　　“管他呢，只要能帮我接到通告的经纪人都是好经纪人，她是俺的天，她是俺的地，她是俺的好好福气~”

　　石蜜：“……”

　　你可真有出息。

　　“叮咚——”监工的纸纸妈妈又在群里说话了。

　　[蜜鱼崽儿，你的五百万粉丝福利拍好没?拍好了发给我，我来剪辑，快快快。]

　　沉迷游戏世界的石蜜心虚。

　　虞纸纸懂了：[支棱起来啊我的崽儿，快去拍!]

　　冷冰冰的文字蕴含着无穷尽的压力，刚还瞧不起将虞纸纸奉为神明的石蜜忙不迭去拍视频。

　　作者有话说：

　　*那你就去做舔狗吧——去做网上那种不被定义的大舔狗。

　　(这里引用了网络热梗‘不被定义文学’，标注说明下，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