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错了便是错了
张家根拍着唐氏的背，暗抹了把泪，心中也是悔恨万分。
若他能坚定一点，不把云朵的亲事退了，又或是今天能呆在家里，阻止老婆的行为，也不至闹到这个地步。
张桥西也红着眼睛直掉泪，兄长是他最崇拜的人，如今，却是被他给害了……
见着这悔恨的一家人，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有同情张桥东的，也有说张家活该的。
张桥东面上仍是一片凝重，他又对叶云朵揖了下手：“云朵，今日天色不早了，桥西刚成亲，我爹娘年纪大了，现在能否让他们先行回去？”
“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便会去县衙，还你一个公道，若你另有要求，我亦会一并接受。”张桥东补充道。
叶云朵没出声，朝高吕示意了一眼，高吕给张桥西松了绑。
得到自由的张桥西扯掉嘴中布条，哭着扑向张桥东，“哥，你不要认罪，事情是我做的，要认也是我去！”
张桥东拍了下他的肩膀，“先不说这些，回家吧。”
说罢，张桥东扶着张桥西，让张家根扶着张唐氏，他朝叶云朵道了声谢，几人挤出人群，离开了叶云朵家。
“小儿子没用，大儿子考上了秀才都要没了，这都是张家做的孽！”
“可不是，以前嫌弃朵丫头要毁亲，眼下一见朵丫头会赚钱了又眼红来娶，哪有这么美的事！”
“就是可惜了张家大娃子，一颗读书的好苗子，却被家里拖累。”
村民们边议论边散了去，叶大河撑着拐杖走了过来，“朵儿，张家大娃明日真会去县衙认罪么？”
“应该吧。”
“朵儿，张家是有错，但怪不到他家大娃身上，再说这好不容易考了秀才，没了前途，怕是一生都毁了。要不……算了？”
叶大河方才将外边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对张桥东心生了不忍。
听言，肖寒也将眸光不经意地瞥向了叶云朵，等她回答。
叶云朵也不讨厌张桥东，甚至有些欣赏，但让她对张家的事轻飘飘翻篇，心里还有那么丢丢不爽。
于是她甩了下手，“再说吧，我有些饿了，先去煮饭。”
……
张家。
屋外边仍有好事的村民在探头探脑。
见他们一家四口回来，有村民想来寻问情况，被张桥西骂走。
叶花枝昏迷还没醒，叶婆子一等人听到风声已经悄悄走了，张唐氏没心情顾及那些，她“扑通”一声跪在张桥东面前！
“桥东，儿啊，娘求你了，别去认罪……”
张桥东急忙去扶张唐氏，可张唐氏不愿起，还哭得肝肠寸断：“你不答应娘，娘就不起来了！桥东，娘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你出人头地，你如今院试都过了，不能自毁前程啊……”
张唐氏哭得着实伤心，张桥东听了心中也不舒服，但错了便是错了，他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于是，张桥东也给张唐氏跪下，不论她怎样哭求都不为所动。
“备点东西，我再去趟叶家。”张家根叹气，“叶大河是个好说话的，我去求求他，跟他说说好话。”
第248章 白眼狼
“不可。”张桥东阻止住父亲，“爹，此事本就是我家的错，怎能因叶二叔心好就去强求他，这是道德绑架了。再说君子一言九鼎，我已答应认罪，绝不会失信于人。”
听言，张家根只得打消去叶家的念头。
“错是我犯的，我自己去认罪！”张桥西红着眼睛道。
“你去什么去！你去你哥的前程就不会毁了么！”张唐氏哭吼。
读书人讲究绝对的身家清白，有任何污点都不行，所以眼下不是谁认罪的问题，而是根本不能去认这个罪。
“桥东，今天我们打挨了，歉也道了，叶家丫头还当众让我们下不来台，怎么都出够气了！
要她还气不过，我就给她赔点银子，再多赔两个不是，你何必去什么县衙认罪，为这点事、为这么个乡下丫头毁了前程，不值当啊！”张唐氏仍哭。
张桥东听言母亲的话，叹息摇头：“娘，不是值不值当的问题，有错便要认。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我们。云朵她是村女不错，可咱们也不能因此便随意欺负她。”
张唐氏还想说话，张桥东制止：“娘，什么都不必说了，我意已决，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见此，张家根和张桥西面如死灰，张唐氏又是一番哭天抢地。
......
张家乌云压顶，叶家大屋亦是一片沉闷。
——被赋予重望的叶木林没能通过院试。
叶沈氏快要哭晕了，女儿是硬塞去的张家，本还想着儿子考上秀才为家里挣点脸面，也让女儿有点倚仗，如今希望落空，她如何不伤心。
叶婆子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木林，你不是说自己功课很好，过院试完全没有问题，怎么会没过？”
叶木林坐于屋旁的椅中，脸色有点难看，“你以为院试那么好考，题目刁钻，参加的人又多，有谁能一次就考上！”
“人家张家大娃就考上了！你常说自己学问好过他，怎么他能考上你不能！”叶婆子眼里冒了火。
家里最近事事不顺，她就巴望着叶木林通过院试成为秀才，她也好扬眉吐气，结果，他竟没有过！
叶木林一听，“噌”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们还好意思说这个！还不是怪你们！天天吵得家里鸡犬不宁，我都要考试了你们还闹出李瞎子的事烦我！
我整日想着家中琐事，怎能不分心、发挥不失常！若不是你们害的，我会连张桥东都比不过吗！”
“你个不孝的！”叶婆子气噎，“竟敢吼我，书都念到哪去了！”
“念书考功名谁不想，可也得无人拖后腿才行！孟母为子有好的读书环境多次迁居，你们呢，整日吵闹，让我在家都没个清净的时候，我没考过都是你们的错！”
叶婆子被叶木林的话气得快要怄血了！
像他们这种家境养个读书人多不容易，要不是她会持家会盘算，叶木林哪能念得上书，他没半点感恩便罢，还敢指责她！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叶婆子冲去就一巴掌甩上叶木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