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思无邪1144

  上官妧拿出行头开始动作,不忘瞧旁侧阮仲,“收到禀报,说你活着,皇后与我皆是不信。”

  竞庭歌好奇一整日了,津津有味听。

  “末将说过,那墓冢隐蔽,无人知晓,会放花其上的,只有君上。”

  墓冢和花?竞庭歌听得莫名,碍着脸庞正被拿捏,没法儿问。

  显然上官妧也没功夫细究这段始末,弄完竞庭歌的脸又招阮仲。总算整理好二人,在阮仲要求下为钟叔止血,套上外袍总算掩了一身伤。

  一行四人,挎着背着两副稍显草率的行囊,分别扮作父女与夫妻,徒步十五里往大风堡南麓,皆走得气喘吁吁,真像是长途奔命而来。

  整个南麓线上果然皆兵。

  却不严正,该因北麓崟军大批来犯,已历战事,此刻所剩的,不过幸存者尽责驻防。

  难怪上官妧说只要改变容貌,很容易过。竞庭歌挽着阮仲手臂步步前行,心道国境线都被攻破了,还驻什么防。

  “夫妻未必要挽手。”阮仲淡着脸。

  方才定夺夫妻父女的搭配时,竞庭歌当机立断要给阮仲做娘子,自是为了边走边问,他如何将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挽手不好说话。喂,我是女子你是男人,该谁别扭啊。那丫头也不会介意。”

  “我是怕慕容峋介意。”

  竞庭歌一噎。“说说吧。阮雪音必将你看得紧紧的,怎么瞒过她在什么墓冢上放花?她会注意不到?”

  阮仲遂将经过简单说了:

  那晚从宁安回锁宁,他依据自己毒发的规律沿路掐算时辰,赶在经过林崇的衣冠冢时弄醒了阮雪音,说要小解,然后顺便摘花,落了三朵在那墓冢上,盯他的兵士不以为然。【1】

  “然后上车就将摘好的花赠佳人了?”

  “花也是真想送她。”

  竞庭歌冷笑:“咱们所有人啊,都一样。只是我没想到,你还愿跳进来。是半个春天朝夕相对,又起了歹心?”

  阮仲难得笑笑,咂摸这句歹心,没否认。“为她也为我自己。既还活着,搏一把吧。”

  “这下顾星朗不会放过你了。”

  “你会么?”

  两人挽着手,踩着泥,同行星夜里,乍看真如夫妻。“得看你这次能不能赢啊。万一是我输,这话就该我问你。”

  阮仲轻笑,“你依然不觉得我会赢。你现下只是利用我们,削弱甚至共灭祁国。”

  “别这么说。阮墨兮此番做足了功课,你们真能复国亦未可知。”

  边防关卡近在眼前,果有两名带伤的祁兵手握画纸。

  四人过去,坦坦接受对方逡巡比对,很快过关。

  子夜已过,亥时刚至,月光投落山林,周遭始终有不远不近的百姓说话声、兵马踢踏声。

  阮仲越走越快。

  竞庭歌感受到他颤抖。

  方想起他适才说,夜里能依据毒发判断时辰,通常在丑时。

  赶紧停了将人往树下一按,回头向上官妧:“这两年不是精进了?来看看。死在这里,人就白救了。”

  【1】825贪恋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为桥

  上官妧本是经年习药理的,十九岁以前不及阮雪音用功,方差出许多来,此后静心潜心,又有文绮短暂教导,确胜昔年。

  树下坐着的阮仲却镇定,抖着手自怀中掏出瓷瓶,倒一粒放嘴里。

  颤抖没有立时减缓。

  冷汗亦还在涔涔下。

  上官妧伸手向那瓷瓶,“我瞧瞧?”

  她原想搭脉,瞧他随身备了救命符,知是经年在受医治,干脆直接看药。

  那厢药效渐起,阮仲开始平复,唯汗流不止,湿了大半衣衫。

  “皇后该等急了,主要是等你。”上官妧起身向竞庭歌,“他既缓过来些,先回去,我慢慢再研究,是叫明楼翠吧?那时你当着整个锁宁城喊过。”

  最后这句实在很像讽刺,偏这姑娘如今言行,平直得有如出家人。竞庭歌“嗯”一声,“素日里应该还要饮汤药。”

  终没把扎针的事说出来,她直觉得阮仲不愿让阮雪音以外的任何人脱他的衣。

  “汤药的方子,我知道。”阮仲道,由钟叔搀着站起,声极虚弱。

  竞庭歌放下半颗心,“也是,素日她写方子、拣药材、煎药你都在旁边。那好办多了。”

  上官妧听在耳,神情滞了滞,没说什么。

  四人复前行,总算在山腰上遇到过来接应的兵马。

  蔚人。

  竞庭歌想起自己重返锁宁前给慕容峋那封传信,无巨细交代应对之策:比如真相若暴露,祁国发难,不要回;比如明面上勿帮,一旦蔚境这头的崟国叛军出动,可以暗中加码相助。

  显然慕容峋是全听进去了,此刻这些蔚人,正为中宫效力。

  中宫也确等得急,破晓暗色里廊下徘徊,见到竞庭歌,都没多看阮仲一眼,拉了她往内院。

  “山河盘给你送来了。”她匆匆道,“开始吧。”

  竞庭歌眨眼,“皇后殿下,我一日一夜没喝水。”

  阮墨兮当即倒来三杯,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先生请用。”

第八百章 思无邪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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