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谁念昔年锦325

  刚见过。她默默替换掉措辞。今夜不用来吧?

  “我听说,”思忖片刻,阮雪音冷静下来,“君上去各殿都以十日或半月为期,昨天才刚,”她噎住,沉一口气继续:“才刚见过,国事繁忙,君上在挽澜殿处理完政务也该顾着休息。”

  她目光东游西荡,不知该往何处放,总之不能就着此般距离直视他眼睛。

  顾星朗闻言,初时一怔,以为她在介怀那些殿宇那些人,旋即明白过来,眸中星光一黯,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你知道我过来做什么?”

  阮雪音也一怔,脸上绯色迅速加深,终于忍不住要挣——

  此人无赖,无赖且厚脸皮,接二连三下来她终于确认此判定无误。

  自然挣不动。

  “你先别这样。”她道。

  硬碰硬没用。她再次提醒自己。

  “哪样?”他目光灼灼看着她,依然似笑非笑。

  阮雪音心下措辞,没有立时回答。顾星朗瞧她紧张而强行淡定,面色绯红而绞尽脑汁自救,更加稳不住心神,俯身偏头往她唇瓣上一啄,

  “这样吗?”

  此人之无赖之轻浮之——

  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仍是非常不惯,呆了呆,脑中集结词汇试图至少在心里将他骂一遍。

  却是只想出来两个便再没了灵感。

  “我有话想问你。”她道。尽力忽略方才那一啄,将慌乱压回胸腔。

  “你问。”他应。

  问哪一桩呢?真要说,情的,理的,于微处,于大处,还有每个人近乎理想主义的本心。

  也许并不该问。她想。因为他没打算说。

  或是不知要如何说,或是认为不需要说。

  却真的可以这般装聋作哑莽然前行么?

  顾星朗耐够了性子。

  浑身上下每一处温度都在催他动手。

  他倾身上去噙了她唇瓣。

  一啄而再啄,然后缠绵以至于深沉,灼热以至于浓烈,比昨夜更加不讲道理而肆无忌惮。

  阮雪音右手还拿着书。

  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双手悬在半空,无处安放,进退维谷。

  而他也实在贴得太近太不留余地。

  顾星朗认为尚有余地。他不想留余地,继续往前试图将那些本就所剩无几的空隙填满。因为肆意而毫不惜力,直接将她压到了书架上。

  该是有好几本书先后落了地。

  侵略太甚,她终于握不住书,手中那册也落了地。

  月光哗然,是个晴夜。众星明亮而稀疏高悬在北天之上,像是俯观尘世的眼。

  后脑勺被迫抵着书架并不舒服,唇瓣的热与木架的硬将血液流动也搅得方寸尽失。他抓过她的手环上自己,又揽着她的腰突然转了方向。

  方向急转,他仍在侵略,同时迫着她步步后退往寝殿深处去。

  “你先别——”

  她已经不甚清醒,却被重重压迫步步后退之下涌动的暗潮激得抓回些理智。

  还是要说。

  就算说不清楚,就算双方都没彻底想明白。

  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一而再再而三。

  但“你先别”三个字还是被迅速吞噬。

  不知因为被迅速吞噬又或不断进攻那方失了控制,这一声暂停没能在空旷殿中音节分明地响起。没能传至顾星朗耳际。

  而她再次跌落触了底。

  比昨夜更加深重而不容抗拒。

  水天相接,月华满庭,十二月的北风摇乱遍地树影。

  她被拘着唇舌,难于开口。总算待那灼热偏移,寸寸往下,机不可失,她勉力平稳了气息断续道:

  “你先听我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相许,此生极(下)

  顾星朗已是沉沦至陷落。

  他听到了这句话,但完全不想回应,寸寸往下,寸寸陷落,直至某刻一吮激得身下人一声嘤咛。

  她羞于发出任何声响,昨夜到底没忍住,今夜看来也是徒劳自控。但酥麻和微疼同时挑动了神经,她再次拉回些理智,伸手推他,

  “你听我说。”

  她先前出了声。他更加停不下来。

  “顾星朗。”她越发觉得艰难,一字一顿,尽量唤得郑重。

  该是用了平生所能尽之全力。他止了攻势,停在当场好半刻,气息难平,而终于撑起来些许扬眸看她。

  “说。”

  他眸中星光已经全然碎裂化作浓重夜色。他声音喑哑,同浓重夜色搅动起巨大漩涡隐而将发。

  “你不怕了么?”她问。气息也不平,面色比桃花更艳。

  “什么?”他脑力尽失,火气蹿腾,只能反问。

  “我是阮佋送过来的。他日如果,”她灼灼然看他,顿在这里,觉得无须讲明,“你不担心了么?”

  时间流逝,重回起点,此一项为原罪。怀璧之罪。

  他没有立时答。似在恢复脑力。

  半晌。

  “担心。”他道。

  阮雪音眸中水色动了几动,继续看着他。

  “我喜欢防患于未然。喜欢将风险扼杀在摇篮内。”他再道,“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依然会是。这些年下来与其说我解决了很多问题,不如说我阻止了很多问题。”

第二百章 谁念昔年锦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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