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疆17

  嵇雪眠忽略了淤青,他只是很难受。

  他倒在榻上,不轻不重踹了一下段栖迟的肩膀,“你在这里……很碍事。”

  段栖迟攥着他的脚踝,嗓音低沉:“别踹了,你再踹我,我当真会欺负你。”

  嵇雪眠浑然不觉,抖着嗓子说道:“我睡不着,我这是怎么了?”

  他一双矜傲的眼睛盈满了泪水,抿紧了唇角,直愣愣地看着段栖迟,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掉在枕头上。

  “哭什么?”段栖迟擦了擦他的眼泪,笑着问他。

  嵇雪眠的手苍白发青,指尖无措垂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更热了一些。

  嵇雪眠虽然没有过经验,但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的。

  他的脸一瞬间红透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他突然发现,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在他身上复苏了。

  段栖迟还在等着他回答,却发现嵇雪眠的神情渐渐不对劲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试探着问嵇雪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嵇雪眠却更慌了,说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你叫伙房熬的那锅汤……”

  段栖迟亦是十分不解,眯起眼睛,“司伶,我虽然一直想要你,却也不至于用这等卑劣手段,那汤没别的特殊方子。”

  嵇雪眠长睫微微垂下来,兀自抖个不停。

  没错,按段栖迟的性子,他若是想,不管不顾要了便是,不至于下药。

  那就说明,有人在汤里掺了药,故意害他。

  他可能需要段栖迟帮他一把。

  “难不成……”段栖迟话说到一半,却好像猜到了一样,没有说下去。

  嵇雪眠想求他帮,也没那么容易,段栖迟不听到好话,是不可能如他所愿的。

  嵇雪眠心里苦涩极了,逼不得已,嘴上松懈,绵绵求饶,“阿迟哥哥……”

  段栖迟先是愣了一愣。

  听到“阿迟哥哥”这个年少时的称呼,段栖迟一下子笑出声来:“雪眠啊,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这会儿又学会告饶了?”

  嵇雪眠话都说不利索了,迫不得已地抓住他的衣袖,清冷的脸颊染上了羞/耻的薄红。

  “那汤有问题,你帮帮我……”

  不知多久。

  嵇雪眠精疲力尽,一掌拍过去,试图推开段栖迟。

  段栖迟不慌不忙的躲了,也不生气。

  嵇雪眠终于可以挣开他的怀抱,谁知他重心不稳,叫段栖迟抓个正着。

  段栖迟无视他惹人怜的眼神,哪能叫他走了,“利用我之后就想跑?”

  嵇雪眠稍稍恢复意识,目光如炬,“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段栖迟终于确定,方才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果然是装出来的。

  段栖迟按住他不许他走,“司伶,你不能把我用过就丢。”

  嵇雪眠动弹不得,心焦的很,只得压制脾气,“阿迟哥哥……”

  嵇雪眠只管乱叫一气,给段栖迟叫的脑子一塌糊涂。

  他不想吃嵇雪眠这一套,偏偏一点抵抗余地都没有。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不管嵇雪眠说什么,他都能当个甜枣吃进去。

  段栖迟从他脑后捂住他的嘴,说道,“那也不行。”

  嵇雪眠见他不愿意放过自己,索性又和他扭打了起来。

  一时间,帐篷里的东西被砸了个稀里哗啦。

  嵇雪眠的体力刚才都流失了,渐渐被段栖迟占了上风。

  段栖迟尽管束着他,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嘴上不放松:“司伶,你对我也太狠心了。”

  嵇雪眠不服气,“还不是你!不知道分寸!”

  段栖迟轻笑一声,嵇雪眠明天要是反应过来他求着段栖迟解药,还不知道什么表情呢。

  段栖迟想了想,觉得莫名很有趣,他制住了嵇雪眠,把他放在了桌角。

  段栖迟随手扯过自己的百宝囊,从里面掏出好几颗玉珠,平常是含在口中退热的。

  玉珠珠光润泽,圆滚滚的,在深夜的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玉色,绿莹莹的。

  段栖迟含着笑意调侃道,他举起一颗,道:“你猜这个东西是干嘛的?”

  嵇雪眠只看了一眼,眼睑都红了,“你……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送给你降温啊。”

  段栖迟举起一颗,在嵇雪眠的注下,细数了数。

  一颗一颗,足有七颗。

  嵇雪眠瞳孔震荡,半张了口,半晌才道:“阿迟哥哥,你要是现在出门,我既往不咎。”

  段栖迟再也不吃他这口是心非的一套,道:“可惜了,我很珍惜今夜。”

  嵇雪眠忍无可忍:“可我的药已经解了?”

  段栖迟笑着:“可是你需要后续治疗。”

  他在玉弹子中间打了孔,穿了一条线,线尾绑了个玉扳指。

  段栖迟推进去后,嵇雪眠便神情恍惚着,凤眸紧闭,不想再看。

  段栖迟低头,蹭了蹭他的脖颈,“是好东西,不会害你的。就当作你求我为你解药的奖励吧。”

  翌日清晨,段栖迟先醒了,嵇雪眠睡的沉,眼圈乌青。

  他刚一推门出去,就看见林渊跪在门口。

  林渊心里知道主子一夜未眠,肯定脾气差,但他有件要紧事必须得报告。

  林渊一直在想,叨扰他家摄政王的好心情,他还有没有活路。

  “说吧,又有什么坏事要告诉我。”段栖迟语气很是轻快,似乎什么也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

  林渊大着胆子报告,“回王爷,朝廷探子来信,嵇首辅弹劾您的折子被陛下应允了,京城派来督察使,今日就到。”

  段栖迟拍了拍衣袖,挽起唇角,“嗯,知道了,是谁?”

  林渊莫名其妙:“京城那边藏的太好了,探子也没探出来。”

  段栖迟点头,“你去查查昨天有谁进过伙房下药,先不要声张,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畜牲干的。”

  嵇雪眠在帐篷里头迷迷糊糊听着督察使三个字,心里便知道是谁了。

  既然要见旧人,嵇雪眠也不能这样邋遢下去,下榻之后差点跪在地上。

  嵇雪眠这才想起那几颗作祟的玉珠子,他的脸一阵红,抓着衣服的手抖了抖,强自镇定的给自己穿好衣裳。

  嵇雪眠出帐篷后准备去找兰慎。

  这一路上任谁也没看出来,正气凛然的首辅大人昨夜和他们王爷搞的天翻地覆,除了下眼睑青黑,脖子上也煞是好看。

  兰慎在校场,和摄政王的军队比试武艺。

  南疆毒虫叮咬不少,兰慎不知道从老乡家里要了什么秘药,涂在身上,可让毒虫远远就逃开。

  嵇雪眠站在看台上,看着段栖迟的军队。

  一个个士兵脱了衣服挂在边上,身材结实高大,手里枪杆子挑着红缨,三三两两打斗比武,了。

  男人们的宽阔肩膀像堵山墙,表情严肃凶狠,打起仗来命都可以不要,确实是打过无数胜仗的虎狼之师。

  嵇雪眠眯眼,看样子御林军也需要再充了,等庞婴把伤养好,回了京城,第一件就是充军。

  兰慎倒是能打,比武台上擦着汗,也脱了上衣,在骁王军队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打作一团,兰慎远远的看见嵇雪眠站在那,便住了手。

  他家首辅大人一身洁白,似折竹矗立不倒,风骨卓然,想来是文官本色,盖住了一身好武义。

  但兰慎一点不想和他家大人比试,不是因为怕,而是他家大人下手太不留情面,能看出来曾有一套完美无缺的武功招式,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其中好多招式都转化成一击致命的杀招,拆成凌厉的组合。

  其他人却是不知道的,见嵇雪眠来了,纷纷拜礼,兵喝如山催,“首辅大人。”

  嵇雪眠淡淡的点头,负着手,“辛苦了。”

  其中有一人名叫沈敬,他高声喊道:“昨夜营地里还算平静,大人睡得可好?”

  摄政王麾下能打的好手不少,除了随侍身侧的林渊,还有世子出身的沈敬。

  这人和段栖迟不是一个路子的,做世子的时候是真纨绔,都娶妻了,还天天花天酒地,被他爹一怒之下送进军队,在段栖迟这里磨练数年,现在也没改风流本色,就是武艺傍身,人能端庄了那么一丁点。

  嵇雪眠和沈敬年纪相仿,彼时嵇雪眠家道中落,得老皇帝垂青进了宫伴读,沈家世子沈敬也在其中,因为嵇雪眠人沉稳不喜纷争,平白叫沈敬和段栖迟讨去不少口头便宜。

  直到嵇雪眠考取功名,做了官之后,沈敬还和那群狐朋狗友调侃嵇雪眠穿衣落魄,简直给朝廷丢脸。

  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任凭往事随风,二人如今各司其职,各自为战。

  嵇雪眠虽然记着他一笔,却不喜欢翻旧账。

  沈敬靠看台近,那双眼一直盯着嵇雪眠没遮住的领口,笑的不怀好意。

第9章 南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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