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丑死了200

  “母后……”

  闻言, 谢太后回过神来, 看着褚泱摇摇头,笑着说:“忘了,忘得好,省得想起来折磨自己。”

  谢鸢一边说着一边朝褚泱走过来,拿过一旁早就泡好的茶壶, 端起来给褚泱倒了一杯,轻声道:“你尝尝。”

  自从进宫之后,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泡过茶了,都是喝秦淮泡的茶,秦淮泡茶的手艺手又是极好的,久而久之,谢太后便不再自己泡茶了。

  但是现如今秦淮死了,她又开始自己泡茶了,不是为了泡出和秦淮一样的茶,而是为了找回自己。

  “虽然不比掌印泡得好喝,但应该还不错。”她将那杯茶朝着褚泱推了推,褚泱小时候喝过秦淮泡的茶,确实比寻常宫人泡的要好喝,现在他伸手端起谢太后递过来的茶杯,浅啜了一口。

  说起来秦淮那周身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出身,但是褚泱让人调查过秦淮的身世,一片空白,宫中的人谁也不知道秦淮来自哪里。

  “他喜欢云岚山,就把他尸体埋在云岚山吧。”谢鸢轻声说着。

  现在秦淮已死,辱尸褚泱并不感兴趣,当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但。

  “墓碑上写什么?”

  总不能写秦淮的名讳,要不然那坟冢今天刚刚建好,明天就会被人扒了。

  谢鸢愣了愣,思索之后说道:“就写宁吧,右相之子。”

  “宁?”褚泱皱眉。

  谢鸢这才反应过来,褚泱恐怕都没有听过宁右相的事情,毕竟自从那次之后,关于宁右相所有的卷宗都烧了,先帝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一家子从历史中抹去。

  她转头看着褚泱继续说:“你不知道的,关于宁家所有的信息都被先帝给销毁了。”

  “二十年前,先帝想要强行将右相之女纳入宫中,右相不肯,因为抗旨不遵被诛了满门,家眷被充作军妓,。”

  “听说在去军营的路上,那些家眷便抹了脖子自刎了。”

  当时她们只有一把匕首,每个人轮流着用,等到所有人都倒下之后,那匕首已经被鲜血给糊满了,就算放在水中,也要过上好一会血色才会褪去。

  就算是到现在,提起宁家也是反臣。

  她转眸,定定地看着褚泱,突然开口:“你若是愿意,便将他们反臣的名声给拿了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是昏君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谢太后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先帝再如何混蛋也是褚泱的父亲,若是褚泱公然下旨承认当初先帝的错处,那是打了所有褚氏皇族的脸。

  包括他自己。

  更何况宁家的人已经都死了,若不是谢太后提起的,根本就没有人记得之前还有一个宁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论是谁都得犹豫一下。

  但是褚泱只是垂了垂眼皮,没有半点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

  等到孟杲卿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江月令等在偏殿中已经等睡了过去,所幸这偏殿中有火炉,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着凉。

  在孟杲卿回到正殿之后,立马有人来偏殿唤江月令。

  江月令站起身来,拿着一旁的药箱连忙跟在宫人后面朝着正殿走去,他看见孟杲卿的时候,孟杲卿一身吉服,衣摆上了染了不少泥污和血污。

  看起来不像是去参加婚宴的,但像是自己举行了一次婚宴,而且还当了一个有些坎坷的新人。

  孟杲卿坐在软塌之上,一直等到江月令走进来都未发现,眼神呆愣愣地看着地面,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现如今还没有回过神来。

  江月令将药箱打开,下意识要给孟杲卿把把脉,看一看毒解的如何了。

  但是刚刚转身便看见孟杲卿手腕满是血污,不知道是被谁给抓住了,江月令动作一顿,随后在正殿中找了找,这才找到了棉布。

  将棉布浸湿了,随后拿过来。

  “我给殿下擦擦手?”

  江月令轻声询问,孟杲卿没有反应。

  他便将孟杲卿的手拿了起来,用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上面的血污。

  看着江月令的动作,孟杲卿突然想起白拂来,那个今天刚刚死的女子给他擦拭的时候也是如此小心翼翼。

  “殿下。”

  在白拂出嫁前夕,孟杲卿从赵大人家中回来喝醉了,手腕上沾满了酒水,是白拂拿来棉布轻轻给他擦拭,他低头看着白拂。

  此刻白拂低垂着头,将伤疤隐去,只露出温顺的眉眼来。

  这一切和孟杲卿记忆中的母妃相似,若是母妃还在的话,应当也会这么温柔地给他擦拭。

  他伸手抓住了白拂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抬起白拂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着自己,看着对方和母妃极其相似的眉眼,原本沾了酒水依旧清明的眸子,逐渐迷乱了起来。

  他朝着白拂一点点逼近,眼中满是留恋和痴迷。

  就在白拂紧张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只感觉有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落在了那道伤疤上。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杲卿动作极大,却又轻柔地擦拭她脸颊上的伤疤,似乎想要将那道伤疤给擦拭掉。

  嘴里呢喃着。

  “丑死了。”

  江月令用毛巾将孟杲卿手腕上的血污给擦干净之后,便将毛巾放到一旁,伸出手指想要给孟杲卿号脉,但是孟杲卿却是抽手,将手腕给撤了回去。

  他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孟杲卿,就见对方说。

  “能不能明日再解毒?今天我不想。”

  见此,江月令收回了视线,眸光轻闪:“明日解毒也是一样的,只是会麻烦一些。”

  孟杲卿抿了抿唇角:“若是今日能死了,最好不过了。”

  江月令喉头一哽,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低头告退。

  等到江月令回到太医院的时候,一旁的药童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却发现江月令给沈安合替换下来的风烛,此刻打开了盖子。

  并且已经用了一半了。

  “少谷主,您用了风烛吗?”药童疑惑地看向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江月令,江月令眼神落在那仅剩半瓶的风烛上面,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他抬步走过去,将风烛从那个药童手中拿了过来,轻声说道:“明日你便回去吧,若是谷主问起,便替我谢过谷主的救命之恩。”

  “他的恩情,锦休只能来世再报答了。”

  ·

  从祭台回来之后,褚亦便到了褚泱的寝宫中,等着褚泱回来,一旁还站着杜云舒,这次褚亦可以成功进城,还多亏了杜云舒拿着褚泱的贴身令牌,让城门的护军打开城门。

  看着杜云舒坐不住去殿门口等着褚泱出现的样子,褚亦的眼尾弯了弯。

  他这个侄儿倒是比他多情。

  在祭台上耽搁了些时间,等到褚泱回来的时候,一身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来,便见杜云舒站在殿门口,看见自己之后,连忙抬步迎了过来。

  “孑然。”

  将自己袖中的帕子拿了出来,递到褚泱的面前,示意褚泱用帕子擦擦脸,他伸手接过来,对着杜云舒笑了笑,轻声道:“多谢云舒姐姐。”

  杜云舒摇摇头还想要多说什么,却见褚泱看向一旁的宫人吩咐道:“将杜小姐送出宫去。”

  见此,杜云舒只能将自己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是哽在喉咙,怪难受的。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褚泱无论如何也不敢将杜云舒留在宫中了,天还没黑就忙叫人将杜云舒送回去,转头看着杜云舒轻声道。

  “云舒姐姐先回去吧,省得杜大人不放心。”

  杜云舒心中都明白,轻轻点头,将刚刚给褚泱擦脸弄湿的帕子塞回到了袖子中,也将自己多余的心思收起来藏好。

  轻轻点头,便抬步离开。

  褚泱抬步走进去,褚亦坐在软塌上,已经命人摆上了棋盘,此刻抬头看着他,微微扬了扬眉头,说道:“上次的棋没有下尽兴,今日再下一盘?”

  褚泱点点头,只是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了,这身衣袍贴在身上沉得厉害,褚泱让人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换上轻便的常服这才再次坐到褚亦的对面。

  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在棋盘上对弈,谁都没有说话,都将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之上。

  过了一个时辰的时候,褚亦将手中的两颗黑子放到了棋盘之上,轻声道:“本王输了。”

  他抬头看着褚泱,眸子中带着淡淡的赞赏,他原本还担心将褚泱一个人留在大邺城会不是秦淮的对手,但现如今才过去多久?

  “秦淮已死,太后退居后宫,从今以后在这朝堂上再也没人能拦你半分。”

  褚泱让宫人来收拾棋盘,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道:“天色已经晚了,皇叔这几日奔波也累了,还是快点回去歇下吧。”

  在棋局结束之前,褚亦曾转头对着他询问:“陛下可想好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当时褚泱并未回答,现在等到褚亦离开之后,他将视线放在棋盘之上,白子和黑子交缠在一起,白子胜了黑子,但是棋子有输赢,这棋盘却没有输赢。

  此刻,褚泱低眉看着眼前的棋盘,眼中的乖顺褪去,露出桀骜的野心。

  他想做的,便是永远都不会输的棋盘。

  刚刚和褚亦下棋,根本就抽不出心神喝茶水,现下褚泱确实是渴了,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苦而涩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在腹中抽枝发芽。

  却长出了一株名叫‘燥热’的小苗。

第110章 丑死了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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