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要活着206

  萦绕在他和褚泱之间的酒气浓烈,将萧玦的头脑都熏得昏昏沉沉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褚泱,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

  上次,上次!他们分明!

  冰凉的酒液将身上的火热消减了一些,但此刻萧玦拿着棉布,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褚泱难耐地睁开了眼睛看过去。

  便看见了呆愣在一旁,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的萧玦。

  脑中的火热躁动将褚泱折磨得不轻,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现在有什么不対劲,伸出手来扣着萧玦的后脑,便将自己贴了上去。

  要她说,什么方法,都比不上萧玦一个亲吻要来的舒服。

  等到萧玦回过神来的时候,褚泱已经在他的唇角上反复吸吮研磨了,他垂下眸子,看着此刻半阖眼,媚态尽显的褚泱,现在才明白过来。

  褚泱哪里是发烧了,分明是……

  他根本就没有拒绝这个亲吻的权利,只得伸出手托着褚泱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一点点地回应褚泱。

  任由褚泱将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撩地急促起来,但是却不敢再进一步了,他看得出来褚泱现在只是将他当做解药了,半点也没有情人般的柔和。

  春情和红晕将这个宫殿填满,清凉的月色从殿外撒进来,却缓解不了此地片刻的燥热。

  褚泱头上的发冠在纠缠的时候不知何时被弄掉了,此刻墨发垂了下来,衬得原本就雌雄莫辩的小脸越发冶艳起来。

  上衣被褪到一半,露出了白嫩光滑的肩头,柔软的发丝垂在上面,随着动作,搔的人痒痒的。

  此刻褚泱唇角艳丽,眼尾也挂上了一点点红,原本就精致多情的眉眼,此刻挂上娇媚更让人怦然,她一点点舔舐着萧玦的唇角,似乎十分钟情。

  他滚了滚喉结,紧张地看着身下的褚泱。

  ·

  自从那日祭祀过去,这几日南诏虽然还会下雨,但是总比之前阴雨不断的时候好了许多,晴总是多于阴的。

  盛平出宫办事在路过云岚山的时候,让人将马车停了下来。

  吩咐那些人在原地等着他之后,他便带着纸钱香烛类的东西朝着云岚山上走去,雨雾落到云岚山头,朦胧清净,恍若仙境。

  盛平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一旁竹林旁边找到了宁渊的坟冢。

  或者叫秦淮。

  他将祭拜的东西都摆好之后,这才跪在秦淮的坟前,唤了一句。

  “干爹。”

  所有人都道秦淮无恶不作,但是谁也不知道秦淮有两个心善,一个心善在谢鸢,第二个心善在盛平。

  谁能想到跟在褚泱身边的内侍是秦淮的干儿子。

  他现在还记得那日他被陛挑去做贴身内侍的那一天,秦淮就站在他的面前,対着他说道:“既然到了陛下的身边,今后便尽心辅佐陛下。”

  “别让后人看轻了我们阉人。”

  当时,盛平低着头问出了一个最纠结的问题:“如果陛下让儿子杀了您呢?”

  秦淮连一瞬间的怔愣都没有,便回道:“那也该杀,你且记住了,今日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便不是咱家的干儿子了,来日就算陛下让你亲手杀了咱家,也不许手软,知道吗?”

  秦淮是想让南诏覆灭,可是他也给南诏留下希望了,在褚泱,在盛平。

  在祭祀前夕,盛平没听从秦淮的嘱咐,将褚泱在酒中下毒的事情告诉给了秦淮,说道:“儿子送您出宫去吧。”

  但是秦淮却摇摇头拒绝了他,哪怕知道明日是死局,依旧没有离开。

  盛平见此,将谢太后抬了出来。

  “您若是死了,太后该怎么办?”

  等到地上的纸钱给烧完,盛平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伸手将脸上的泪给擦掉,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山下走去,朝着自己的未来走去。

  他和秦淮没关系,和宁渊也没有关系,他就是宫中一个普通的太监,跟很多小太监一样唤秦淮一句干爹。

  ·

  那地上的灰烬还未完全凉透,便又有人影站在了坟冢的面前,这山上大多是土路,加上前不久下了雨,她的鞋上沾了不少的泥。

  谢鸢低头看着地上的灰烬,在想有谁会来给秦淮上坟。

  或许宁家并没有死绝。

  她将自己带来的纸钱放在墓碑前,拿出火折子将纸钱香烛给点燃了,她就站在一旁,满脸柔情地看着墓碑。

  “掌印,哀家来看你了。”

  她一如往常地対秦淮说话,但是这竹林中回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经久不息。

  直到天色暗下来看不见刻在坟冢上的名字了,有夜风轻柔地拂过谢鸢的裙摆,低声催促她下山。

  谢鸢这才活动活动站起身来,朝着山下走去。

  或许是天色太黑了,也许是谢鸢太想念秦淮了,在她抬步下山的时候,就看见路旁站着个身穿雪白长袍的少年,浑身萦绕着莹莹白光,转过头来看着她。

  用着那年轻数岁却熟悉的眉眼看着她。

  秦淮变了一个样子,变成宁渊了,但是唯一不变的是无论何时看向谢鸢都柔和的眉眼。

  “娘娘。”

  她抬步朝着秦淮走过去,伸手抱住了那莹白的虚影,忍了数日的酸涩眼泪此刻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死死抱着秦淮,说:“秦淮,你把哀家也一起带走吧。”

  秦淮伸手抱着她,用没有温度的手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轻声道:“娘娘要活着,娘娘要长命百岁。”

  “我在地狱给娘娘赎罪,娘娘在人间给我祈福,挺好。”

  她抬眸朝着秦淮看过去,在対方熟悉的眉眼上来回留恋,痛咽道:“好。”

  那点点莹白不过是一场幻影,风一吹便散得无影无踪了,谢鸢一个人站在竹林中,仿佛还能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但是这片竹林中确实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

  商温受了伤,只能暂时安置在金国寺中,众人并没有离开,耳边除了熟悉不变的诵经声,又多了一种声音。

  少女的抽泣声。

  商温身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后,已经止住血了。

  水晶目镜也被人捡了回来,重新挂在了脸上,等到商温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清晰地看见孟汝杳坐在床榻旁,正双眼通红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和紧张。

  此刻见他醒过来,喜意这才冲破担忧和紧张冒了出来。

  “你醒了!”孟汝杳一喜,抓着他手腕的双手又紧了紧。

  商温昏迷的时候,孟汝杳不能时刻探着他的鼻息,便抓着他的手腕,感觉到是指腹下跳动的脉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但是孟汝杳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贴在颊上的湿发也没时间挽到耳后去。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视线落到孟汝杳的身上,担忧地皱起眉头:“五殿下呢?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没有换掉?”

  被雨水打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该有多冷啊。

  她摇摇头:“我把他们赶出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说完这句话之后,孟汝杳愧疚地垂下头,红透的眼睛中又挤出了泪水,哽咽道:“対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

  若是她今日如期赴约了,商温也不会因为等她而受到危险,险些丧命。

  泪水从孟汝杳的眼眶中落下来,砸到商温的手背上,就像是一柄软刀子扎进商温心头一样。

  他看着孟汝杳道:“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今日躲过去,还是有明日的。”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不会放过他的。

  闻言,孟汝杳心慌意急,她抓着商温的手,用泪盈盈的眸子看向商温说:“我去求陛下,让你住进宫里,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了!”

  但是,商温却是摇摇头。

  “我还有我要去做的事情。”

  今日孟汝杳能够出现他就已经很开心了,想起袖中写好给孟汝杳的信,现在被雨水鲜红浸染,墨水晕开,恐怕早就不能看了。

  所幸他现在活着,也见到了孟汝杳,可以亲口说出来了。

  他伸手抓着孟汝杳的手,手指在孟汝杳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今日就想告诉你的,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你要去哪?!”孟汝杳急声询问,反手抓住了商温的手,但是商温只是看着她并未回答,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咬了咬下唇。

  像是在纠结什么似的。

  犹豫半晌,这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将自己的双唇贴在了商温的双唇之上。

  此处是佛堂的偏室,鼻翼间还能嗅到清心寡欲的香火味,和孟汝杳身上的磬香搅和在一起,将人的心思呼吸都给搅乱了。

  两人心跳剧烈,和耳边的木鱼声奇异地保持同一节奏。

  温热的气息将两人的脸颊都给带红了,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商温,柔声说。

  “我等你回来,初一十五,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第113章 要活着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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