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上药170

  虞卿卿唇色微变,沉着脸去打了盆温水来,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将干在掌心的血迹擦拭干净。

  徐川的金疮药是他特制的,独此一家药效极好。虞卿卿用指腹挑起一点药粉,放在鼻下闻了闻,药粉中带着股淡淡的松香味。

  将金疮药药粉洒在傅景骁的掌心上,轻轻地吹了吹让药粉能均匀散在伤口处。

  傅景骁静静地看着虞卿卿认真的模样,没有多言语。温温热热的气息凝在掌心, 直到那药粉一点一点渗入伤口内,火辣辣的感觉从掌心处席卷而来, 傅景骁不禁轻微地皱了皱眉。

  “疼吗?”虞卿卿下意识停了手,关切地望着他。

  傅景骁摇头:“不疼, 我又不是半岁的孩子。更重的伤我都……”

  本想说些好话让虞卿卿不必担心, 却见她那两道柳眉越来越弯,话说到一半,傅景骁即刻住了嘴。

  手上划道口子都能让她心疼, 哪还能在她面前提别的伤。

  “真不疼。”傅景骁又柔声道。

  虞卿卿没答话,有些笨拙地将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的右手上,等包扎好后这才提醒:“注意别碰水。”

  “嗯。”傅景骁应了声,又问,“多久要换药?”

  “明早就要换吧。”虞卿卿不太确定,她又没学过医。

  傅景骁点头,顺势往床上一躺,笑道:“那我睡你这,正好明早醒来可以按时换药。”

  虞卿卿没想到傅景骁在这等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推他的肩:“起来!澡都没洗脏死了。”

  “你刚说的不能碰水。”傅景骁扬了扬被她包成了豆腐块的右手,挑眉问道,“要不,你帮我洗?”

  虞卿卿自然不可能帮他洗澡,却也实在受不了他这样躺在自己边上。无可奈可又去打了盆温水,替他擦了擦脸,擦了擦手,而后将帕子往他脸上一扔:“身上自己擦!”

  说罢,虞卿卿便想去外头等着,等傅景骁弄好了再进来。

  谁知,刚一转身就被他拉住了手腕,傅景骁一脸坏笑:“我是伤患,哪能自己动手。”

  “你这手是割伤了,又不是摔断了。刚还说不疼,这会儿到会矫情了!”虞卿卿瞪他。

  傅景骁退了一步,又道:“你将我手包成这样,总得先帮我把衣裳解了。”

  虞卿卿没给人包扎过,傅景骁那右手四根手指头都被她包进了纱布里。她咬了咬唇,只好认命地去解他的腰带。

  傅景骁穿得单薄,腰带一解上衣便一下子松散开来,袒露出大片胸膛。

  虞卿卿羞得闭上了捂住了眼,耳边却传来男人的轻笑:“挡什么,今日在热泉时又不是没看过。”

  下一瞬,手腕便被傅景骁握住,将她挡在眼前的手给拉了下来。

  见虞卿卿紧紧闭着眼,傅景骁又去吻了吻她的眼睛,哄道:“卿卿,脱都脱了,你就再受累帮帮我呗。”

  虞卿卿想,谁都没有傅景骁脸皮厚。他执意如此,便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那你不许闹。”虞卿卿提出条件。

  “怎么才叫闹?”傅景骁的眼神格外暧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虞卿卿瞪他:“脏死你得了。”

  傅景骁只好投降:“好、好。我不闹。”

  虞卿卿将帕子重新打湿,拧到半干后,一点一点地为傅景骁擦拭。傅景骁很听话,整个过程没再闹腾她。

  等忙完了,虞卿卿累坏了,水也懒得去倒,索性往床上一躺道了声“睡觉”。

  傅景骁也躺下,枕着她的发抱住她的腰,又去吻了吻她的脸颊,觉着格外满足。

  第二日入围场狩猎安排在晚上,不必早起。

  许是前一日太累,虞卿卿睡到日照三竿时才醒,甫一睁眼便见傅景骁躺在身侧,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

  “什么时辰了?”虞卿卿问。

  “刚过巳时。”

  虞卿卿这才惊觉已经有些晚了,挣扎着要起来。

  因春宜阁走水,皇后受惊吓,她这个当侄女的昨晚不便去请安也就罢了,今日再不去,可得被人说不敬不孝的闲话了。

  “姑母昨日受惊了,我得赶紧去请安才是。”

  傅景骁点头:“嗯,我也一起。”

  洗漱过后,虞卿卿给傅景骁换了药,这一次她有了经验,自认为包扎得似乎比昨日要好多了。

  虞卿卿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出门去长寿院,傅景骁跟在她后边想和她一起。

  虞卿卿住的青槐院位置较偏,没什么宫人往来,两人一道出门也没被人看见。

  长寿院内。

  见虞卿卿与傅景骁一同进来,皇后狐疑地看向两人:“你们俩怎么一块来了?”

  虞卿卿赶紧解释:“回姑母,方才在院外正巧碰到祁王殿下,祁王殿下大度,便让我跟着一起进来了。”

  见傅景晏抿着唇不语,虞卿卿偷偷冲他使了使眼色。

  傅景骁只好回道:“正是如此。”

  两人都这般说了,皇后只当是巧合,点了点头倒也未再多问。

  “老五这手怎么了?”皇后的视线落到傅景骁的右手上,他本就一身黑衣,手上白色的纱布便格外打眼。

  “小伤,母后不必忧心。”

  皇后点头,却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找的那个太医处理的,怎么给包成这样?”

  能随御驾来骊山行宫的太医,可都是堪称妙手医圣般的存在,怎么会连最简单的包扎都这般粗糙,这劣质的手法若是给皇上诊治,岂不要掉脑袋的。

  傅景骁看着宛若豆腐块的右手,偷偷瞥了虞卿卿一眼。只见她双手攥紧了衣摆,听着皇后的话,耳根子都微微发红。

  傅景骁淡淡一笑:“母后不必忧心,给儿臣诊治的大夫,自然是儿臣认为的最好的大夫。”

  闻言,虞卿卿那耳根子便更红了。

  傅景骁与皇后不算亲厚,稍坐了一会儿三两句寒暄后,他便准备告退离开。

  皇后见他要走,拉过虞卿卿的手,和蔼道:“卿卿也别久留了,这有人伺候你去休息便是。你这孩子有孝心,姑母心里都明白。”

  平日里皇后见自己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怎么就急着赶自己走了呢?

  虞卿卿一时有些惶恐,忙问:“可是卿卿哪做得不对,惹姑母心烦了?”

  皇后摇了摇头:“卿卿哪都好,姑母见你就觉着高兴。”

  “那……”

  “皇上去外头散步去了,眼看着就要回来了。”皇后无奈道,“可别让他再瞧见你,又想起那赐婚的事了。”

  皇后到底是心疼这个侄女,哪怕是皇上明确说了她当不了太子妃,皇后也不想虞卿卿被皇上随意给指个婚嫁了。

  “母后。”

  傅景骁行至门口,听见皇后说起给虞卿卿指婚一事,复而又返了回来。他想向皇后挑明自己和虞卿卿的关系。刚刚郑重地唤了声“母后”,便听见打帘声一响。

  嘉贺帝回来。

  嘉贺帝一进来,便打破了屋子里原本和谐的气氛。

  久居高位之人,都会生出一种威严感。更何况嘉贺帝这九五之尊,虞卿卿只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威压影响着,低倾着头战战兢兢地向嘉贺帝蹲身行礼:“皇上万福。”

  嘉贺帝道了声“起”,又稍打量了虞卿卿一两眼。蓦然回想起昨晚猎台夜宴,欲给她赐婚一事。

  张了张嘴,到底没继续再提及此时。朝两人摆了摆手,道:“皇后还需休息,你们请过安了便下去吧。”

  “是。”虞卿卿松了一口气,赶紧行礼告退。

  傅景骁却是杵在原地,忽而向嘉贺帝躬身行礼:“父皇,儿臣有事相禀。”

  嘉贺帝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夹杂着一层复杂的神色。

  自中秋过后,似乎再未同这个儿子好好说上话了。父与子之间的情感似乎在那一夜都被扯断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君臣关系。

  傅景骁连问的那两个问题,嘉贺帝都没给出答案。许是心中有愧,嘉贺帝并不知晓该如何面对这个儿子。

  可是,这点愧疚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有着天子之尊。

  不等傅景骁开口,嘉贺帝再次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也来日再禀,下去吧。”

  “可是……”

  “下去。”

  嘉贺帝语气决绝,即便傅景骁心中不甘,却也只能悻悻告退。

  虞卿卿比傅景骁先出了长寿院。正欲行至前方一水榭边等傅景骁,却是迎面撞上了傅辞。

  见到虞卿卿,傅辞快步上前,柔声唤道:“姐姐!”

  “世子。”虞卿卿退开一步的距离,福了福身。

  傅辞一愣,随即苦笑道:“怎么知晓我的身份后,姐姐与我倒是生疏了?”

  “怎么会……”虞卿卿正想解释,余光却冷不丁地瞥到傅辞的腰间。

  他依旧是穿着一身紫衣,腰间却是别着个黑底五彩线的荷包。那荷包做工粗制,刺绣图案也是皱成了一团,更马虎的是还有不少针线还没剪掉留在了外头。

  别人认不出,可虞卿卿认得出,傅辞腰间这荷包分明就是七夕那日自己想送给傅景骁的那个!

  傅景骁常穿深色的衣裳,虞卿卿挑来挑去最终还是用黑色的锦布绣了个荷包。

  七夕那日,那荷包被自己不慎遗失了,可怎么现在跑到傅辞腰间去了!

  虞卿卿蹙了蹙眉,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世子这荷包哪来的?”

  傅辞向自己腰间看了一眼,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这荷包不是姐姐赠予我的吗?”

  虞卿卿顿住,语气沉下去了几分:“你胡说!我何时赠予过你!”

  “姐姐记性怎么变差了,七夕那日姐姐亲手赠予我的,姐姐难道忘了吗?”

  “才不是!”虞卿卿否认。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才不是什么?”

  虞卿卿返头,便见傅景骁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冷冽的目光越过了她,落在了傅辞身上。

第九十五章 上药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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