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跋涉

  在梦中,陆既明回到了醴陵老家,那是他长大的地方。

  和繁华的平州不同,醴陵是个光华内蕴的城市,据说多年前,此地家家酿供酒,在每个人家前流过的小河里都有扑鼻的酒香,这里沉静舒适。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陆既明的父亲陆鹤鸣,十八岁第一次出征打仗时,打下的地方。

  陆重山痞而野,吃喝嫖赌,端枪骂娘,而他的儿子陆鹤鸣却是个儒将,怎么看怎么不像两父子。

  陆鹤鸣打下醴陵的时候,没费一兵一卒,靠的是谈判。

  时逢乱世,各方势力如犬牙交错,彼此之间千丝万缕,结成一张巨大的网,他只消拨弄这张网,就退了千兵万马,久经战苦的百姓夹道欢迎。

  这些都是陆既明从小听来的故事,但在他眼中,他的父亲,只是个疲惫而斯文的中年人,只有在收到母亲从北边寄来的信时,才有了短暂的欢愉。其余时候,这个不再上战场的儒雅将军,都像是洗褪了色的布料,泛灰发皱,只倚靠着那每三个月一封的信续命。

  那时候,陆既明已经不小了,他已经习惯了醴陵的生活,只隐隐知道自己有个远在平州的祖父,亲妈则在更远更远的北方。有时候父亲会把母亲的信读给他听,会将母亲的故事讲给他听。

  “...... 第一次见时,她才十七岁,月光柔和,她打园子里过来,藏在树后偷偷看我,像丛林里的鹿......”

  “...... 北方开阔疏朗,她生于斯长于斯,是天底下最坚韧宽厚的女子。生你时疼了一天一夜,一滴眼泪也没掉,反而是我丢人了。她说,‘月皎皎兮既明’,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从这里头取名。”

第四十七章 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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