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见
戚慕对于顾小六的初见, 印象并不好，那个面上桀骜不驯, 嘴角总是挑着不屑又嘲讽姿态的转校生，仅仅因为旁边同学课间吵闹，就把对方连人带桌椅一脚踹翻。
后来顾小六被叫去谈话，也不知谈了什么，再出来，教导主任顶着一脑袋的血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对于这样的人，戚慕整整一个月没跟他有过任何接触。
直到那天下午, 戚慕翻学校院墙, 不小心蹭掉一只鞋, 他坐在墙头望着地上刚下过雨的草地无比苦恼，恰在此时有个跟他穿一样校服的人经过，戚慕眼睛一亮, 对着那人背影喊, “嘿, 同学，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球鞋吗？”
那人回头，戚慕看见顾小六那张一来就“扬名立万”让人“闻风丧胆”的脸, 笑容僵在脸上。
然而顾小六抬头看他，足足顿了有几秒, 然后微微拧眉，看着挺嫌弃的把他的鞋子拎起来扔给他, 隔着一段距离, 一条抛物线，戚慕差点为了接住鞋子而摔下去。
顾小六双手抱怀，神色倨傲, 但嘴角扯着一抹笑，跟初见时的不太一样，眉眼显得散漫，但真情实意。
戚慕也不忸怩，穿上鞋跳下去，拍了拍手，刚想回头说声谢谢，人就已经走远了。
后来再见，是戚慕上完钢琴课回去的路上，在街角，顾小六被一群黄毛围着要揍他，戚慕不难料到，顾小六那脾气一点不如意就把人往死里弄，栽沟里迟早的事。
但总归没这么对他，下午还帮他捡鞋，戚慕拿出手机想报警，但发现手机早没电了，没法子，戚慕瞅准机会，扔下书包，就加入战局。
最后，戚慕拉着顾小六的手冲出包围圈，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奔逃，风呼呼的刮过耳际，胸腔沸腾，戚慕拽着人的手腕，一直跑了几条街才停下来松开，相握的手心汗湿。
他们靠着墙直喘气，戚慕侧头看后面人有没有追上来，顾小六也侧脸，但在盯着他看，眼神有点异样的神采，“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交个朋友怎么样？”
全校第一的好学生，不仅逃课，打架也不逊色，揍人的模样凶狠又艳丽，让人移不开眼。
戚慕平复喘息，穿着的校服沾满灰尘和血迹，鼻梁被人揍了一拳有血流出来，戚慕抬手抹掉，“别误会，就是报答你下午帮我捡鞋的恩情，没别的意思。”
捡一只鞋，他用一身血换。
黑凌凌的一双眼，在月光下，干净纯粹又遥不可及。
“……不愿意？”
“嗯，我不喜欢打架。”戚慕把校服外套脱了。
顾小六抓住他的胳膊，没经大脑，脱口而出，“那如果我不再跟人打架……”
那也不行，脾气太坏。
戚慕把胳膊往回扯，肋骨被人踹过，用力的时候牵动，疼的脸色白了一下，顾小六松开手。
“两清。”戚慕把书包甩在肩上，松懈下来，离开时脚步慢悠悠的，背影拉长回来，又冷又酷。
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看到的模样，戚慕内心动摇是在往后的半个月里，顾小六说的不再打架就真的没再动手，至少戚慕看到是这样，往往只是一个眼神不耐，下一秒就要抬脚踹的人，现在即便被烦的爆炸，也只是捏紧拳头，不发一言。
戚慕最后松口是在一天放学下午，顾小六又被人堵上了，但这次他全程没有还手，任人把他按在地上狠揍，最后他顶着一身伤，大摇大摆拦住戚慕的去路，“我这人说到做到，说了不打架就不跟人打架，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戚慕目光落在他青紫横布的脸上，顾小六身手不错，一般不至于被伤成这样。戚慕嫌弃地退后一步，“你这一身伤，没跟人打架骗鬼呢？”
“没有，我是被别人打！”顾小六身子一歪，靠在墙上。
不撑着，站不稳。
“那不是一样？”
“哪能一样？我没动手，就不算我打架！”
戚慕沉默。
僵持了几秒，顾小六蹲下去，脸色灰败，毫无斗志，“你……算了，老子也是有病，整天什么不想，尽想你了。”
戚慕：“……”
“你走吧，不会再拦你。”顾小六垂着头说。
戚慕抬脚走近一步，被身旁苏牧呈拉住，紧张兮兮对他摇头，“阿慕，你别过去，他不是好人。”
垂着头的人一声轻笑传出来。
戚慕不知道怎么解释，拍了拍苏牧呈的手，笑的肆意，“没事，他打不过我。”
顾小六低着头笑的双肩抖动。
“笑个屁！”戚慕踢了他一脚，又对他伸出一只手，“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顾小六抬头，阳光下，戚慕那张脸好看的仿佛有光影盈动。
……
顾浔亦到的很快，虽然电话里说明了戚慕是误食了加了料的酒，但顾浔亦还是在见到人的第一眼，二话没说转身一拳头砸在萧若堇的脸上，“他若有什么事，你死定了！”
萧若堇没有躲，硬生生挨下，他撇过脸，抹掉嘴角的血，回头静静地看向沙发上的人。
戚慕身上盖了件衣服，被他无意识扯掉，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松松散散，戚慕浑身都白，脖颈如玉，但此刻烫得发红，嘴里无意识喘息。
顾浔亦也扭过头看，再也顾不得其他，扑到戚慕面前，手抖着不敢碰。
他没什么旖旎心思，只有心疼，目眦欲裂。
“慕慕……”他想把人抱起来。
戚慕挣扎，顾浔亦强硬把人按在怀里，一遍一遍喊着“慕慕，没事的，我来了”，戚慕最终平静下来，仰起脸看他，乌黑的眸子泛着水光，朦胧不清，“顾……顾小六？”
顾浔亦眉目拧了一下，又舒展开，他蹲在戚慕眼前，“嗯，是我。”
“唔……我难受。”戚慕彻底放弃挣扎，脑袋一歪磕在顾浔亦胸膛上。
滚烫的温度传过来，那一片肌肤几乎烧起来。
“没事的，我带你走。”
头顶上的灯光落在戚慕泛着红的脸上，不正常的红，连眼睛也发红，理智在燃烧，渣都不剩。
“……难受。”
戚慕咬紧牙关，嘴唇咬出血，突然伸出手揪住顾浔亦的衣领，拉着人往身后的沙发上倒。
顾浔亦栽在戚慕身上，脸贴脸的距离，呼吸顿时乱了，两人对视，吐息交劲，只一眼，顾浔亦就奔溃了。
戚慕的眼睛里有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对他有的欲望，那么真切的……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心潮鼓动，响亮的心脏跳动声，盖过一切。
“慕慕……”
顾浔亦抬手放在戚慕的头发上，发丝柔软，他缓缓往下，落在他的脸颊，戚慕脸上都是憋出的汗，眼睛失神，但有清晰的欲望想要发泄，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
忽然的，柔软的指腹也摸上顾浔亦的脸——戚慕在学他。
“你……”戚慕摸上顾浔亦的嘴唇，清清凉凉的，温度让他舒服。他喘着粗气，一双眼暗沉，吐字清晰，“顾浔亦？”
顾浔亦心尖一颤，那一刻，哪怕去死也甘愿。
戚慕猛的起身拽着顾浔亦的衣领，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顾浔亦后脑勺磕在沙发扶手上，脑袋发懵。眼前还未清明，一张脸压下来，戚慕啃上他的唇瓣。
“到底是谁c谁啊！”戚慕掐着身下人的下巴，眼神凶狠。
顾浔亦顿了一下，理智全无，更凶狠的吻回去。
……
两人浑然忘我，天翻地覆，不记得包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而萧若堇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垂下了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这时，他才脚步一转走出去，关上门的最后一眼看到是戚慕在解他人的衣扣。
似乎没有理智，只凭本能。
但这足以让人心甘情愿，任他为所欲为。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滋生，这感觉不大好受，萧若堇不是最近才和戚慕见面，早在几年前就定期有人把戚慕的生活状况整理成册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再由他转呈到顾先生的手上。
他清楚的知道这几年戚慕所经历的一切。
萧若堇靠在墙上，后脑紧贴墙壁，冰凉的触感，大脑依旧不清醒。许久之后，他拿出手机开始播另一个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车挺想继续往下，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