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低温烫伤 幸好摇摇不是林杳然8

  林杳然往后退缩,却抵上坚硬的桌角。

  “你好,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贺秋渡眼神漠然地从他脸上划过,停在那张有小熊摘草莓靠垫的椅子上,“还坐我的位置。”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方荷芝端着一盘甜香四溢的焦糖布丁,施施然走进客厅。

  “然然,你吃你的,别理他。”

  “那就不好意思了。”林杳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小熊摘草莓靠垫真不错,软软绵绵,可爱又舒服。

  “来,刚出炉的焦糖布丁。”方荷芝把托盘放到桌上,“按照然然的要求加厚了焦糖层,快尝尝。”

  金黄的布丁颤悠悠,上面封着浓艳的琥珀色,像一枚枚小太阳,散发着甜蜜的阳光。

  贺秋渡刚准备上楼的长腿不由自主就停了下来。

  寒着一张脸,他坐在了林杳然对面。

  “没准备你的份。”方荷芝把整盘焦糖布丁全推到林杳然面前,“然然一个人还不够吃的呢。”

  林杳然小声道:“够的。”

  方荷芝:“不,你不够。”

  贺秋渡冷冷地抱臂,“我又不爱吃甜的。”

  方荷芝:“那你坐这里干嘛?”

  贺秋渡身子后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我去修图剪视频了,今天还没营业呢。”方荷芝镇定转身,背影挡不住的雀跃。

  偌大的客厅,顿时只留下他们两人。

  林杳然把帽檐拉低一点,好把贺秋渡彻底屏蔽在自己视界之外。

  他只想和布丁宝宝们独处。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等着看小动物进食的饲养员。

  管他呢,再不动勺布丁就凉了。

  林杳然小心翼翼地铲下整块焦糖层,送到嘴边轻轻咬下,“喀啦”,迸发出薄脆酥甜的碎裂声,微苦的甘甜随之在舌尖融化。

  好吃哭了。

  林杳然开始在心里给自己实况播报:

  现在,AZURE老师正化身掠食焦糖布丁灵魂的恶魔。

  “林杳然。”

  弱小无助可怜的布丁宝宝根本无法抵御AZURE老师无情的肆虐!

  “林杳然。”

  呜呜呜AZURE老师请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被吃掉。

  桀桀桀桀,AZURE老师也很舍不得你们呢,可谁让你们那么好吃!

  “AZURE老师。”

  林杳然猛抬起头,对上贺秋渡意味深长表情的刹那,他缓缓扬起唇角,认真地问:

  “嗯?你也喜欢AZURE老师?”

  顿了顿,觉得哪里不对。

  “……的歌?”

  “还行吧。”贺秋渡缓缓开口,“挺高产。”

  林杳然的笑容绷紧了。

  莫生气。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贺秋渡看着他,“AZURE老师年初发布的新编曲版《一分视角》很不错,你听过了吗?”

  林杳然微笑着把一大勺布丁送进嘴里。

  不好意思,他以为他很懂AZURE老师吗?

  贺秋渡白皙明晰的指尖在桌面一下一下点着,“和初版正统抒情曲的风格相比,这一版加入吉他演奏的轻快调子,很有元气十足的清爽感觉,让节奏的记忆点深刻了不少。”

  林杳然“嘎嘣”咬到了勺子。

  ……还真没说错。

  而且,初版《一分视角》是他刚出道时候写的,只发布在一个很小众的原创音乐网站上,很多老粉都不一定知道,没想到贺秋渡竟然把这首歌也扒出来听了。

  一定是李兆逼的。

  “我就是个听歌的,”林杳然捞过第二碟布丁,“不懂音乐。”

  “不过,虽然编曲很有新意,但歌词主题还是有点意味不明。”贺秋渡掀起鸦黑长睫,视线斜斜地撂过来,“不知道AZURE老师写的时候在想什么。”

  林杳然握住勺柄,劈开布丁。

  “一般来说,眼睛能分辨出两点间的最小距离所形成的角度为六十分之一度,也就是一分视角。以一分视角为单位,眼科专家设计出各种视力表,比如最常见的E字视标的国际标准视力表。”

  “《一分视角》副歌部分写的‘我想矫正你的视线,希望你正确地爱我。透过陈旧的模糊镜片,无法看清真正的我’,就是从视力检查衍化至恋爱体验,描绘出那种渴望被恋人发现真实自己、却又担心恋人喜欢的只是虚幻叠影的焦灼心情。”

  “所以,”林杳然略抬起帽檐,“你哪里听不懂了?”

  贺秋渡挑了挑眉,竟是轻笑起来,“头头是道,差点以为你就是AZURE老师。”

  “开玩笑。”林杳然举起手机,“网易云热评,第一条就是。”

  “聊什么哪这么投机,我也过来听听。”方荷芝心痒难耐,挂着神秘笑容飘然而至。

  “没什么。”贺秋渡淡声道。

  方荷芝眼尖,瞥见林杳然手机上的播放页面,“然然,原来你也喜欢AZURE啊?”

  林杳然抓住重点,“也?”

  “对呀,小秋可喜欢他了。”方荷芝抓住林杳然的手,可劲儿地唠。“你是不知道噢,最近小秋一直在循环他的歌,车上放,回家放,吃饭都放,听得我都会唱了。”

  “原来如此。”林杳然笑盈盈地望向贺秋渡,拖长音道,“同好啊。”

  “可不就是!”方荷芝笑得花枝招展,又以严母口吻对儿子下达命令,“小秋啊,AZURE不是有在帮你写歌吗?你哪天跟然然约个时间,带他去见见AZURE,合个影签个名啥的总没问题。”

  贺秋渡抿了抿薄唇,“可以。”

  林杳然:“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方荷芝:“要的要的,顺便再一起吃个饭逛个街然后结个婚。”

  贺秋渡皱眉,“妈。”

  方荷芝悻悻。

  林杳然担心话题又要朝奇怪的方向发展,站起身礼貌告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您的招待。”

  “啊?这么快就要走啦?不留下来住一晚吗?”方荷芝失望之情难掩,“方妈妈连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松软软香喷喷的鹅绒被哦。”

  林杳然胸口微微纠紧,“对不起,我今天药没带出来,所以必须回家吃药。”

  方荷芝一怔,没再说什么,只是帮他把剩下的布丁整齐装进蛋糕盒,再用丝带扎好端正漂亮的蝴蝶结,塞进他的手里。

  “一定要再来哦,方妈妈每天都想做很多好吃的东西给然然吃。”

  林杳然捧着蛋糕盒,“嗯”了一声。

  方荷芝散发的那种热切到无从回避的好意,让他莫名想起记忆里的一个人。

  *

  小时候,在他刚被送去苦荞村静养的那段日子里,每天晚上他都害怕得睡不着觉。苦荞村的祠堂那么黑,那么深,就算爷爷让人重新整修过,也还是掩盖不了那种年代久远的阴森气息。

  他只能抱紧他的小熊猫。

  小熊猫胖胖的肚皮上挂了一个小兜兜,里面装着快乐的全家福,那是他仅有的温暖源泉。

  以前的家多好啊,有堆满玩偶的漂亮木床,许多毛茸茸的小朋友把他围在中央,它们都是他忠诚可靠的骑士。

  还有妈妈。

  比天使还天使,比仙女还仙女的妈妈。

  闻着妈妈的香味,在妈妈轻柔的歌声里沉睡过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个噩梦。

  而后来,他却活成了祠堂里不见天日的暗鬼,甚至一度沦为村民口耳相传的“不干净的东西”。

  也就那个人,看着是骄傲矜贵的小王子,其实笨得不行,傻瓜似地把自己当成好心眼的小神仙。

  每天,他就像赶不走的小狗,锲而不舍地敲响祠堂老旧的木门,吵到自己无可奈何地妥协,只能拔开门栓,任由他带着外面世界的光与热,肆无忌惮地闯进来。

  蠢死了。

  *

  林杳然咬紧嘴唇,告诫自己绝对不能露出一丁点难过表情,这样会惹得方妈妈不快。他推了推眼镜,迅速鞠了个躬,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方荷芝站在那里,望着林杳然的背影,目光闪动,像在想什么心事。

  “嗡嗡。”

  餐桌上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然然手机忘拿了。”方荷芝背过脸,似做了个抹眼角的动作,然后才示意贺秋渡,“你快点给他送过去。”

  贺秋渡接过,手机壳上圆滚滚的小熊猫挂件一晃。

  他认得。

  这只小熊猫叫潘崽,十几年前国内一度非常流行,推出过很多文具和玩偶之类的周边,不过现在早已是过气卡通形象,根本没什么人会喜欢。

  他抬起指尖,拨弄了一下潘崽,潘崽笑嘻嘻地抱着圆肚皮上的小兜兜,冲他晃啊晃,好像一点儿烦恼也没有。

  却看得他心里很烦。

  推开门,凉风吹拂。虽然已是夏初,但这片远离市区的临海半山地带的夜晚,还是沁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贺秋渡低啧了一声,从衣帽架上拿下一件轻薄的灰色羊绒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第2章 低温烫伤 幸好摇摇不是林杳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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