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98

  他本龙君残灵,自始至终都被仇恨,不甘包容,他恨苍生,更恨自己识人不清。

  所以数年前,那夜公主夜闯天元殿,两人相会,身魂交融,实则是剑灵欺骗了公主,他独占了公主身躯,逃出大阵。

  导演顾欣要给加的便是这么一场含着爱与恨,欺骗与背叛的夜会香艳戏。

  他要虞迟来演那入魔的剑灵。

  章璐不同意。

  按照设定,登仙那日,龙君身死道消,却有一缕残魂机缘巧合入了一翠竹,后指点附近一樵夫逃出了那陈升灭口时放的大火。

  樵夫抱着被天雷劈裂的翠竹逃亡,最后按照竹妖吩咐将竹身制成一把竹剑。

  残魂便成了竹剑剑灵。

  樵夫为报恩,便发誓要将那龙鸣剑盗出,让龙君得到解脱。

  那樵夫便是书生徐晃先祖,可成为剑灵的残魂却浑浑噩噩,渐渐记不清事,陷入沉睡。

  百年后,徐晃逃避练剑,深恨“盗剑”的祖训,便选了一把最是薄弱不堪的竹剑。

  不曾想,这竹剑却是最为锋利的一把剑,他不得不担负起盗剑的命运。

  两把剑的剑灵皆是龙君残魂,同源同生,若由同一人所饰,倒也无可厚非。

  可章璐深知,自己扮演公主这个角色。若只有深情,那也只是被怜惜,同情,甚至可悲……而不是被喜欢,真正亮眼的是:附身的入魔剑灵

  他夺走了公主身体,起初是兴奋,后却心生悔意。

  他日夜思念着公主,后伪作公主仍在,与他两魂一体,日夜相伴。渐渐如痴如醉,不知岁月流逝。

  他并非爱着公主,而是爱着公主对他那纯真,毫无保留的爱。

  章璐恰恰是看中了这个人物的复杂性。神性,魔性,人性,互相交织。

  她和虞迟也排过好几场戏了,演技确实出挑,但若说到了极致处,让她震撼,却也没有。

  他能演出妖的天真和诡异,不见得能演出魔与神的超脱和独然。

  “你是不是不服气?觉得他演不了这个角色。”顾欣没有生气,只是冷静地询问。

  “你看看这段吧,昨天拍的。”

  顾欣给她放了段镜头,那是一场三十秒的独角戏。

  竹屋临水而建,窗外翠竹环绕。

  他身着白衣,手持一卷竹简,赤着双足踏过木板,来到屋外凭栏处。

  只见春风拂过,竹帘随风而动。

  他的身影恰如青竹,超然独立,卓尔不群。

  镜头回转,他露出的那双眼睛如有神韵,澄净通透,其中浮现的是见到友人时的纯粹欢欣,是风云变幻,岁月如水的淡泊沧桑,以及一种尘埃落地的隐隐遗憾。

  他仿佛已经明了命运。

  他只是在等,等着一个该有的结局。

  章璐只觉一阵恍惚。

  顾欣的镜头一向含着诗意,秉承着细雨般的杀机。这幕戏中,那流畅的长远近景切换,欢喜中即将到来的如同暴雨般的决裂。

  如梦如幻。

  他的面容清晰,又模糊,如在云端,如临深渊。

  他却临危不惧。

  没有一句台词,却仿佛吹来了一阵风,凉的她瑟瑟,惊得她焦灼,刺的她惊呼。这个角色深深扎在了她的心中。

  “他的确可以演好。”章璐喃喃自语。

  “他不会露脸,只是身形出镜。”顾欣解释说,“我和他谈了很久,想他露脸。最后他只是说未知的,如同抹了一层面纱般的角色才更加的牵绊人心。

  章璐震惊。

  若是之前,她自然认为对方没有资格,并不能演的够好,体现角色的魅力。

  可她看了刚刚那段,只觉得那剑灵若是没有这样的风姿和气质,又怎能让年幼的公主不过轻轻一瞥,便入了心,再无他人。

  他的形象,演技是极有说服力的。

  “我同意了。”章璐冷静说,“我倒有个建议,你不如给他加几场龙君的戏吧。”

  章璐很清楚。

  龙君,龙鸣剑灵,竹妖是三个不同的人物。龙鸣剑灵是痴念,妄念;竹妖是本心,人性;龙君似人似仙,超脱于世。

  顾欣沉思片刻,只道:“再说吧。”

  “姐,你不会真的答应要和他演那种戏吧。”章璇终究是没敢说出那两个字。

  他觉得有些掉价,按他的想法,就算真要来床戏,那也得是个男主演,怎么能和个男四号演。

  “怎么?演不得。”

  “说起来,要真演床戏。我感觉还是他吃亏更多些呢?”章璐对着镜子,细细将额间的碎发,拨弄到耳边,轻笑道。

  “姐,你不会来真的吧。”

  章璇惊了。

  她姐不会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他可不想有个这样的姐夫。

  章璐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弟弟大惊小怪:“你想着哪儿去了?他又不露脸,导演有你想的那么低俗吗?要的是意境美,后面还得做特效,又不是拍三级片。”

  章璇讷讷不语。

  “这个角色会成就我。”章璐轻声说。她一向擅长温柔,隐忍的女人,最初试镜时,公主角色的人物小传便是如此。

  可她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

  她不仅仅想观众为她的角色动情,流泪,心疼……她更想要的是拓展戏路,被记住,讨论,展露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第46章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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