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狩猎225

  凝视着他,宛若身躯被禁锢在了狭小的蜡像之中,我说不出话来。

  “或者,你也要求我注射吗?”谢冬荣笑了。

  “那是你的自由。”抽开手,如梦初醒一般,我退开步伐。

  “你有权利要求我。”缓慢地,谢冬荣转过眼,轻声说,“我会听你的话。”

  什么?一时间我都没听懂他究竟在说什么,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图,也不清楚这是为何:“不,谢冬荣,这种事,我没有权力替你决定。”

  “……”

  静默,持久的静默。

  “陶树,我们和好吧。”

  “……”

  我的大脑空白了许久,我想不通为什么话题忽然转到了这里……

  “我们没有吵过架。”最终,我这样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谢冬荣的声音很沉,但听着却又透着几分脆弱。

  “……谢冬荣,我们不可能再变成以前那样了。”最终,我只能这样说。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谢冬荣走近,条件反射一般,我后退几步。

  “没有要变成以前那样……我会做好的。”谢冬荣抬手,拉住了我的袖口,却并不太用力,只是微微扯住。

  不敢看他的眼睛,或许是知道看了会心软,“做不做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其实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适。”

  “你对我做了那些事,到头来又说我们不合适?”仿佛正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谢冬荣的语气有些急促,“陶树,你这样做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那些事?抬头与他对视着,我发现他或许也是愤怒的,“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道理,谢冬荣,那我现在问你,你以往践踏我,忽视我,对我无原无故地发脾气,甚至从来不在乎我,这些都有道理吗?哪怕是对待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类,你那样,又有什么道理?你有没有算过你伤害了我多少?只要有一天你还站在我面前,我就不可能忘记。”

  谢冬荣沉默了,眼中闪过无措,他低下了头,“不忘也好,以后受了委屈也全部告诉我,你不要生气。”不高的音量,倒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

  “这些我都不计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和好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

  “不。”像是急了,谢冬荣走过来,他拉住我的手,“不能不提……”

  我勉力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却发现他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松手!”我抬眸看他,却发现他正凝视着我,逐渐贴近的距离,几乎就要亲上。

  “谢冬荣!”因为恐惧,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咚的一声闷响,我一拳打在了谢冬荣的脸上。

  因为恐惧,想与谢冬荣拉开距离,忍不住后撤,我几乎坐到了书桌上。

  “消气了?”轻笑一声,谢冬荣重新转过脸来,他眼眶略微发红,“不明不白被丢在外星,三年,不管有多难受,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回来之后,我却发现你甚至都打算和别人结婚了。”说着,像是觉得十分可笑似的,谢冬荣歪了歪脑袋,看着我,“你却口口声声地说你喜欢我,我怎么没看见啊?”

  这人是在控诉我吗?看着他略微红肿的半边脸,我不知道为什么恨与心疼这两种情绪能够同时存在于一个人心中,“我们正常分手,我正常和别人谈恋爱,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最终,我只选择冷静地阐述这个事实。

  “分手?”梦呓似地,谢冬荣重复这个词,“没有……没分。”

  “我跟你说了三次。”

  谢冬荣站在原地,只轻轻摇头,呆愣一般:“没有……”

  “我写了信,我放到你房间的信纸篓里了。”

  “没看见。”说完这三个字,谢冬荣反倒笑了出来,“你没有说明白你就走了……”他后退两步,坐到了床沿,低头,修长的手指伸入发间,用力抓扯,“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原来他并没有收到那封信么?这一念头的出现,陡然间将先前的一切反常串联了起来,心中升腾而出的,愧疚?不安?亦或是心疼?一时间脚步虚浮,胸口也闷闷的,很不好受,凝视着坐在床沿的谢冬荣,我不禁扪心自问,他何曾这样过?

  我走到他身边,一时间手足无措,单膝蹲下,抬手,轻轻捧住他的头,他抬眸看过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没有分……”凝视着我,谢冬荣只重复这三个字,碧蓝的眼眸中仿佛藏了无尽的委屈。

  没有见过谢冬荣哭,我只能就着如今的姿势,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冬荣愣了片刻,后双臂合拢,紧紧抱住我,我近乎是跪在地上,他坐在床沿,就这样,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他蹭了蹭我的耳廓,咬住了我的耳垂,我才微微发力,推开了他。

  迎着谢冬荣的表情,有些话,我几乎说不出口,“过去的都过去了,都是误会……现在说清楚了,就……”

  像是预料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谢冬荣陡然间抬头,“所以你现在是不要我了?”谢冬荣盯住我,表情有些阴戾。

  我不是特别明白他所谓的“要”究竟是什么,他这副态度,倒好像我是个狼心狗肺的负心人似的,“谢冬荣,其实严格说来……是你一直以来都不要我的。”

  “没有。”谢冬荣抓住我的臂膀,“从来没有过。”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我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不过现在,再辩论也没意思了,“其实现在争执这些问题已经没有用处了,我们分手了,这是事……”

  “不可能,”谢冬荣忽然拉住了我的领口,用力,极富技巧地将我往前兜了一下,他拦腰紧紧抱住我:“陶树,当初你是怎么追我的?现在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就要分手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这样”是哪样,被他禁锢着,我几乎是被迫趴在了他的身上,身体的炙热令我想要逃离,忍不住曲起腿部,谢冬荣闷哼一声,下方所感受到的僵硬给了我答案,一时间我不知该作何表情,破口大骂或一拳揍过去?我不敢动作,任由谢冬荣咬住我的耳朵,发狠般用力,如若他生气一口撕咬下来,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

  “都是你害的……”闷闷的,谢冬荣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贴紧的耳朵感受着他胸腔微微震动,此刻的姿势令我感到尴尬,勉力撑起一臂的距离,我听见自己笑问:“我害你什么了?”

  所以说,在他看来,这是被称为“害”么?

  “看见我这样,你开心了吗?”我听见谢冬荣压抑的嗓音,带着颤抖的,欲泣的哭腔,“就跟你一样……”

  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在我心中这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此刻我才意识到,或许一直以来,在谢冬荣心里,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罪恶,仿佛是由我开头诱导他走向深渊那般,是不应该的,可以称之为变态的坏事。

  “你总不至于连这都要怪我吧。”半笑着,看着皱成一团的床单,我听见自己说。

  “这个房间里都是你的味道。”谢冬荣的手伸进衣服下摆,他的掌心不再如往常那般细腻,薄薄一层茧,所到之处发痒,发疼,“你玩你自己时的声音……你幻想我那样摸你……”他语速不快,像是陷入到了缠绵的回忆之中,语调略微朦胧。

  年少的回忆突如其来地闯入我的脑海,意识到谢冬荣在说什么,我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战栗起来,没想到的是,多年后这件事居然会再次被他提起……

  然而正当我抬头,轻轻地,他捂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我听见他轻笑的声音,“陶树,你不要这样看我。”

  “你知道吗?有些人受了伤,身上会有伤疤,终身无法消除。”

  “以往我觉得它丑陋,总想着剥离,要让它离开我的身体。”

  “后来我尝试着跟它和解,承认它是我身体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独一无二的特征。”

  “我没有想过生生将它剥离是什么感受,只是看着自己不停地流血,觉得身体好冷,忽然发现,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不行吧。”

  “三年,我满怀着重新见到你的期望,靠着药物挺了过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想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作者有话说:

  这章改得我吐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狩猎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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