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冤家

  “不见他,起来就没看见他,不知道上哪了?”冯伍子不知从哪捡了把扇子,拿在手里使劲摇着,对现状颇为烦躁和无奈。

  确切的说,连他们两人身上的衣裳也不知哪捡的?虽不合身,但好歹有个人样了,“哪弄的?”周宁问。

  卷毛无精打采眯着眼,“醒来就在屋里头放着,可能是烈先生准备的,我俩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就穿上,不穿也没办法。”

  “昨天晚上睡得安稳吗?”这话似乎是废话,看卷毛的样子也并不安稳,不过,没有亡魂惊梦的一夜属实难得。

  果然,卷毛颇为勉强扔出来两个字:“还行。”

  而冯伍子却满脸春风,“还不错,梦见一大堆花姑娘,围着喝了一宿的茶,有人跳舞有人唱戏,总之,美梦。”

  “哼,是泡了一夜的妞吧?你也就是做做梦,谁敢撩你?长得这么丧尽天良,还梦见一堆花姑娘,那你可小心了,指不定那堆花姑娘是什么东西变的,要我说,说不定你也快了。”卷毛忿忿不平,一大早上心情并不愉悦指着冯伍子。

  “我快啥了?”冯伍子皱眉反问,怨言难尽。

  “啪!”卷毛一拍桌子,啐道:“快嗝屁了!不是一堆花姑娘吗?再睡一觉就把你魂拉走!”

  他们之间那点孽缘旁人不知晓,又是鬼又是鸦蝶的,谁还睡得着?昨儿晚上两人商量好了,一间房一张床,床窄,卷毛趴在边上,一晚上不知道掉下来多少次,里头的冯伍子睡得喷香。

  前一秒吓得唱巴拿马,后一秒睡得跟死猪似的,又是放屁又是磨牙,还一个劲的说梦话。

  气的卷毛把他拉到地下,自己占了一张床,大字一摆爱谁谁!床太硬硌得慌,翻来覆去睡不安,天又凉还没被子,哆哆嗦嗦闭眼睡,那叫个苦命,好不容易睡着,被床硌得肩膀疼,打算翻个身顺带睁了睁眼,这一睁了不得,冯伍子也正好醒,正浑身酸疼地趴在床边上,想质问卷毛为何把他推到地上?

  他那副裘千尺模样差点把卷毛吓没了魂,两人就这么你嫌我弃地出了耳房,再无睡意。

  “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记仇是吧!”

  “秃驴!”

  周宁听不下去了,一早上起来不是听他俩吵架的,便插嘴隔开话题,说道:“这不是烈先生的箱子吗?他箱子怎么放在这儿?”

  “他在研究,非要给人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还说什么……这种箱子以前是富贵人家用的。”话题一换,卷毛语气明显降了半截,至少,跟温和打边了。

  冯伍子苦口婆心的解释:“真的,我也是听我家老头子说过,那时候富贵人家的少爷才用的上这种箱子,放在现在都绝代了,谁还有这种东西?昨夜被鸟追得急,天又黑,仔细看不了,我今天早上搭眼一看,我的天哪!竟是这玩意儿!我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就是没打开,就那么个锁,按说也得打开了呀?!”

  卷毛接着讪笑,“你小时候吃奶可没那么大劲儿,你要是那么大劲吃奶,还不得把你娘啄死了?”

  冯伍子一愣,满嘴唾沫:“这话说的,我只是打个比方,用点子文化成吗?”

  卷毛一肚子理找地儿撒:“还用点子文化,有文化你不经过主人同意,私自开人家箱子?这就好比不打声招呼闷头进人家澡堂子,你怎么知道里头有人没人,万一是个花姑娘,不得挠死你——”

  站在这听了一早上,头吵的嗡嗡响,周宁实在忍无可忍,立即喊道:“行了,还有完没完了?!”

  站在这听了一早上了,头吵的嗡嗡响。

  卷毛和冯伍子各瞅一眼扭身看向别处,互不搭理。

  即便让她站在这两人跟前多一秒,周宁也表示拒绝,她需要一个清净之地,把昨晚烈先生所说好好地想一想。

  天亮了,村子应该恢复如常,此时进宅也不会发生什么,只有白日进宅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天上那轮血月为何依旧在呢?

  灰蒙蒙的天无比压抑,似暴风雨来临令人透不过气,但太过异常,没有风声,没有鸟叫,更没有人的喧闹声。

  走出院门,寻望街道也是空空如也,死城那般,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人类世界。

  身后,传来卷毛的说话声,“别看了,一个人都没有,我和秃驴已经出去看过了,除了咱们活着,谁都没有,更不是咱们先前所进的冯家村,他娘的不知道这什么鬼地方?草!走霉运了!”

  千盼万盼就等天亮,谁能想到天亮了,依旧是这番局面?看来这次两军对垒,必有个结果,从另一方面想,好事。

  卷毛不知何时走到了跟前,平静且抱有怀疑的对周宁问:“你觉不觉得,你找的这位阴阳先生也太过神了?”

  周宁怔怔看向他,知道他还有话。

  卷毛双手环胸侧了下身,正对周宁若有所思的道:“我怎么感觉他说的也太玄乎了,好像他知道一样,讲的头头是道,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就这么信吗?”

  她信,几乎毫无怀疑,可这话,并没有对卷毛讲,若说出来,怕不会骂她傻子。

  周宁:“你要是对他怀疑,等他回来可让他给你看看卦,试试真假不就行了。”

  卷毛点点头:“得试试他,不能让他空口白瓶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咱不就成二愣子了吗?我就是觉得他怪,你说正常人谁这种装扮?”

  “这可说不准。”院里的冯伍子不以为然朝这边喊,没错,他在旅店当掌柜就这种装扮,来观宅的游客就好这口。

  卷毛瞅他一眼回过头来,继续道:“你看他那条大长辫子跟僵尸似的,头顶半个秃驴跟冯伍子一样,衣服吧,跟戏服似的,可别是附近哪个剧组拍戏,偷摸跑来赚小费的。”

  周宁不太认同,即便他是跑来赚小费的,那这本领也太大了,人家不偷不抢也属赚的理所当然,可想想他昨夜说的话,有一句的确怪,如果可以,他也愿回到故去,如果自己的故去就是这里,那他的故去又是何方?

  正深思,卷毛突然大叫一声跳出老远,冷不丁,周宁也被吓了一跳,一看见卷毛方才所站的地方,居然站着令人闻风丧胆的亡孩!顿时,倒吸口气脸色刷的白了。

  不都说鬼不在白日出现,天好歹亮了,他怎么又来了?院里的冯伍子被卷毛一喊也看到,拔腿就朝屋里跑,腿不利索被凳子绊倒,依然连滚带爬地往屋逃。

  “启儿。”

  这个名字,从周宁嘴里叫出来本就觉得惊奇,猛然从烈棠口中喊出,周宁更觉得不可思议,止住逃离的步子,心魂不定地看着随后回来的烈棠,诧异地问:“他真叫启儿?”

  烈棠一手提着笼子,那笼子上还蒙着一块黑布,另一只手摸着亡孩脑袋,温柔笑着,好像摸的是他自己儿子那般,“对,不用怕他,他不会伤害人,鸦蝶是鸦蝶,他是他。”

  “你这一大早上出去,竟是把他收回来了?”周宁捂着就要窜到嗓子眼的心畏惧的说,还以为他去找吃的。

  卷毛愣了,躲在枯树后不出来,“不对啊,鸦蝶就是从他身上蹦出来的,跟破壳的鸡蛋似的,真的!”

  烈棠知他疑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好简短的说明几句,暂且安了他们的心,“是从他身上没错,但并不是他要害你们,他是无心的。”

  也倒是,一个孩子而已,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烈棠弯下身,伏在耳边对亡孩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亡孩胖胖的脸忽然喜悦起来,蹦跶着直奔卷毛。

  卷毛一看朝自己来了,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亡孩在后头追,等卷毛跑进正屋关上门,亡孩盯着紧闭的门歪头思索了番,转身一撅腚,门开了。

  顿时,亡孩跑进去,正屋的冯伍子和卷毛鬼哭狼嚎,乱成一锅粥。

  尽管相信烈棠定有分寸,却依然担心,便问:“确定他不会咬人吗?”

  烈棠负手而立笑答:“不确定。”

  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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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老师没教说过,不经过别人同意不许碰别人东西吗?

第16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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