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星期一迟奕在左安家楼下蹲到他一起去学校，看着左安吃下自己特意准备的早餐后，心情也变得明朗。
走到教室外过道上迟奕感觉左安拽住了自己，侧头去看发现左安头埋得很低，似乎是因为剪了头发不好意思进教室。
其实左安入学时头发很清爽，甚至因为过于俊秀的外貌也受到过女生追捧，但人的气质会随着周遭事物发生变化，左安长期受到欺凌，渐渐变得阴沉，甚至畏手畏脚，不敢接受周围同学的目光。
如今头发一剪没了遮挡，一双眼睛尽数露出来，他既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害怕，左安在心里懊恼自己，也不敢去看迟奕眼睛。
“别怕。”
迟奕轻握左安的手，说完不轻不重把他往前推了一下，左安向前一步，转过头刚好看见迟奕朝他温柔一笑，眼里满是鼓励和期待，“我一直在。”
左安眼眶很热，想到迟奕会一直陪着自己，心里像升起了小太阳，所有不安和恐惧都偃旗息鼓，转过身后脚步多了些坚定，也灌足了勇气。
原本教室哄闹声很大，在看见左安和迟奕相继走进来后瞬间安静了些，虽然都做着自己的事，但眼睛却一直往左安身上瞟，大多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高朋捧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发现周围安静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师来教室了，手一哆嗦没拿稳，手机瞬间掉到地上，屏幕摔了个粉碎，看清是左安和迟奕后，转而生出一股怒意，不敢对着迟奕，就只有拿左安开刀。
“操，吓我一跳，左安你属鬼的？”
高朋气得头顶冒青烟，可看左安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口气便越发不能往下咽，“剪了头发露出一副死脸，看你一眼就晦气。”高朋说完愤愤去捡手机郁闷得不行，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抬头望去发现迟奕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高朋警觉忍不住嘀咕，“又没说你？”
左安已经乖乖坐在自己座位上，迟奕却还站在高朋面前，一副不肯离开的样子，高朋摔坏手机本就一腔怒火，再加上被班上同学盯着，虚荣心作祟，忍不住吼道：“迟奕你想干什么？大早上找不痛快是不是？”
迟奕勾起嘴角，却笑得薄凉：“道歉。”
“什么？”高朋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仿佛听了个笑话，“道歉？凭什么......你。”
迟奕蹙眉懒得废话，直接伸手“砰”地一声把高朋的头摁在桌子上，速度快得惊人，力度也大得惊人，冷声道：“再说一遍，给左安道歉。”
班上同学纷纷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因为迟奕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完全看不出还有这么一面，事实上左安也呆住了，他所看到的迟奕一直温温柔柔，从未如此暴戾。
这个年龄的孩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高朋脸色涨红却不服输，一副欠管教的样子，明显不愿意给左安道歉，迟奕见此眼神愈加冷漠，“你是不是算定我不敢在教室打你？”迟奕脸上带了点笑容，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
但仅仅是看起来，高朋忽然觉得自己要敢答“是”的话，一定会被迟奕当着全班人的面狠狠修理一顿，可要他给左安道歉怎么想都做不到，下辈子也没这个可能，于是干脆装死闭上眼睛。
看着迟奕的笑容，左安心里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他知道迟奕绝无玩笑，不想让他打架，“迟奕同学。”
“迟奕同学。”左安声音拔高，又喊了一遍。
这一声似乎才唤醒迟奕，缓缓松开高朋，迟奕沉默了几秒整顿情绪，侧头对左安温柔道：“抱歉安安，吓到你了，你别害怕。”
然后又转过头，对高朋冷漠道：“这一次放过你，但不代表原谅你，道歉是迟早的事，你不可能一直逃避。”
不管高朋什么反应，迟奕转身坐下，其实刚刚确实是他冲动了，但只要一想到高朋对左安说的“死”字，他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车祸后的“安安”浑身是血，紧闭双眼，所有人都说他会“死”，只有迟奕相信他的“安安”会活下来。
左安就是他的“安安”，他现在草木皆兵，无法容忍任何不幸的字眼。
左安面前放着早读的英语课本，但无心去看，余光可以看到迟奕脸上没有笑容，很不开心，而这些不开心都是因为自己，他心里有过意不去的内疚，也有被人珍重的甜意。
“迟奕同学，不要不开心。”左安想了很久侧过头露出笑容，这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醉人极了。
迟奕跟着笑出声来，也学着左安拿出英语课本，“安安，我们要不要比一比？看谁先记住下单元词汇，等下默写出来，全对的可以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左安思索着，说实话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课本了，想来也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中考时以沛城第一入学一中，现在却变成全年级倒数，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他谈话，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成绩一落千丈。
“好。”左安应道，顺手翻开手上的英语书，不争气地发现课本居然跟新的一样，那么他该从哪里记起？直到耳边传来迟奕的笑声，“安安，三单元。”
左安想把脸埋进书里，彻底明白“无地自容”一词含义，同时下定决心，以后上课不迟到，要认真，下次考试怎么也不能考到年级倒数了。
一直到下课后班主任都没来过教室，同时左安也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侧头看看迟奕，他也正好停笔，两人“庄重”交换过本子互对单词，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左安被迟奕“狠狠”夸奖了一通，脚下轻飘飘的，但一想到两个人都是全对，就有些为难，“迟奕同学，这个怎么算？”
“当然是互相答应对方一个请求了。”迟奕手指敲打着桌面，对左安一笑，由于两人都没有想好要求对方做什么，此事便暂且搁置下来。
一直到中午放学，左安才拿出手机刷到一条令他震惊的视频消息，是他交给警方后再无下文，路盼她们在巷子里欺凌叶楠的视频，视频中叶楠被打码，而路盼她们就没这么好运气，一张张美丽又盛气凌人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沧桑点烟.jpg）：这才叫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