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VIP54
蔡安坐在地上,哭着哭着,身上的戾气一点点地散开,魂体中的怨气渐渐散去。
龚杍温柔一笑。
待乐乐的新监护人找好了,就能为蔡安超渡,送他去往生路。
龚杍一夜没睡,处理了这件事情后,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因为太累,忘记把装着景薄的养魂瓶放在外间。
景薄缓缓地从养魂瓶里钻了出来,俊美无暇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透着困惑,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看着。
她的睡姿,真的是与好看没有一点关联,连外衣也不换,直接躺倒就睡,双手摊开,双腿大开,完全一个豪放糙汉的大字睡姿。
大抵是累了,她睡得很香,还有着细微的呼噜声,听起来还怪可爱的。
景薄没忍住嘴角就弯了几分。
之前,他满脑子都在想着用尽各种办法也要回自己的身体,尽管记忆破碎,但是执念极深,但是最近,他的执念,越来越薄了。
他觉得,要是真的回不去身体,好像也没有什么,就这么陪在她的身边……也挺有意思的?
龚杍就是梦中也格外敏锐,景薄的目光太灼热了,龚杍梦中似有所感,眼睫毛轻轻一颤。
景薄吓得一溜烟儿钻回了养魂瓶里。
明明鬼魂没有心跳,他却能感觉到,心跳加速……
而龚杍仅仅是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景薄又悄悄地从养魂瓶里钻出了头,可惜这一次,只看到了那纤细的薄背,还有那凌乱小丸子头下,半截雪颈。
他觉得自己有点热……
这很不符合生魂应有的反应。
龚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景薄坐在她的床尾。
睡醒未反应过来的迟钝大脑让她差一点一招送他归西,最后还是在看清是他后急急收手。
龚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让你坐我床尾?”
景薄面容白皙,眼睛清亮,声音更是理直气壮:“你。”
龚杍:“……我?”
景薄看向了她腰上系着的养魂瓶。
龚杍这才发现,她进来的时候太困了,忘记把养魂瓶取下来,因为睡品不好,那原本系在腰间的养魂瓶,不知何时,竟然……落到了她的胸口。
景薄见她看着养魂瓶,眼神飘了飘,有些尴尬。
但凡是个女子,遇上这种情况,多少会不好意思吧。
但见龚杍从容地把养魂瓶从腰扣上解出来,目光很不以为然地看向他:“忘记把你放外间了,不过你不好好呆在养魂瓶里,跑我床尾干嘛?”
“我……我……”景薄对上她那一副‘不以为然’‘很不理解’外带‘我觉得你事儿多’的眼神,气得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算了算了。
这就不是个可以用常理推断的女人!
“行了,赶紧滚进养魂瓶!”
龚杍看他在那儿结巴半天,于是顺手一招,直接将他的生魂招回养魂瓶里
毫无反驳之力的景薄:……不行,我要赶紧回身体里去!我不当这么憋屈的生魂!
……
……
段立带着李冬两人查了一整天这一年来的自杀旧案卷宗,终于有了结果————并无一例相似案例。
他第一时间给龚杍打了电话。
龚杍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对方太具针对性了。
“对了,今天景家那边回了我了,说是景老爷子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
“我私下找了朋友,从照顾景老爷子护工那儿得了些消息,据说景老爷子现在状况很不好,景拓虽然对外宣称请了教授专家会诊,但其实并没有给他看病,现在除非景老爷子能好起来,要不然,只怕没有人能、见景薄的身体。”
“段队,你能拿到景家的内部地图,还有景老爷子,景薄所在的房间吗?”
段立一听她的话,严肃地道:“你要干什么?龚杍,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要是被捉到,我都保不住你。”
“段队,我没说要私闯民宅啊。”
“龚杍,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段立严厉地拒绝了她。
首先,这是犯法的,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看着龚杍为了个案子陷险。
龚杍:“段队……”
“好了,挂了。”
龚杍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无奈:“……”
“先去吃饭,晚上我带你去会会景家人。”
却不料,景薄也是一脸严肃:“我也认为你不能私闯。”
“相信本观主,本观主说行就行。”
“龚杍,你是道士,你会法术,这是事实,可是对付妖魔鬼怪你擅长,并不代表你擅长对付人,有关于景家的记忆我虽然十分模糊,但是我潜意识里知道,景家绝不好闯。”
“你不想回身体里了?”
“我不想你有危险。”
“是个善良的人,那么本观主就更应该救你了。放心吧,不过就是潜进景家,对于我来说,小事一桩。再说了,我也不是单独行动,有二师兄在,一般人打不过他。”
“枪呢?”
龚杍冲着他神秘一笑:“虽说科技发达了,枪支炮弹横行,但是你得相信一点,老祖宗的东西,不管过了多久都是好用的!像枪这种东西,一道土符就挡下了。”
景薄看着她,还想开口。
龚杍却是小脸一板,话不多说,直接伸手一扫,将景薄的生魂压回养魂瓶中,随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封住瓶口,转身,快乐地直奔偏院吃饭饭。
景薄:……龚杍你还是不是人!
社会我龚哥,人狠话不多。
飘在上空的张罗等鬼,都默默地往后飘了飘,就怕多说几句烦到观主了,让她给收进瓶子里。
……
对于青云观几人而言,前往景家,确实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龚杍不是单独犯险,他们完全支持帮景薄生魂入体。
于是,等食客们吃饱喝足走后,三位师兄收拾碗筷桌椅,打扫卫生,吃完晚餐,就各自回房间准备好出门的用品。
十一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一身标准夜行装出现在了院子里。
龚杍看向了师傅和师兄们都穿着夜行装,嘴角微微地抽了抽。
需要这么隆重吗?
师傅师兄淡定一笑:需要!他们的夜行装已经放了好久没有用上过了,难得今天晚上时机正好。
而且,他们还不放过龚杍。
“小杍,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找上门,回去,把夜行衣穿上,再蒙上方巾。”
“要是觉得黑色不好看,我记得师傅当初给你买过一套花色的。”
龚杍一想到师傅买来送她十六岁生辰的那件花色夜行衣,嘴角一抽,可是当着师傅的面,她是不能嫌弃那套百花齐放的夜行衣的。
“我觉得咱们得统一一下比较好,所以师傅师兄你们等我片刻,我这就去换。”
怕师傅劝她穿那一套能丑哭几条街小孩子的花红叶绿的夜行衣,龚杍扭头就回去换黑色夜行衣。
……
……
今夜无风,天气闷热。
半夜了,枝头上的知了还时不时吱吱地叫着。
景家别墅三楼,景薄就躺在无菌房里。
景拓每晚睡前都会过来看一看他,然后会认真地检查每一道符箓是否完好,是否在原位。
“好好照顾我这位堂弟。”景拓转身看向护工,他的声音温和,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极不舒服。
“景先生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景薄的。”
两名护工低着头,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说,她们甚至不敢对外说出半点这里的真实情况。
毕竟,景拓捏着她们一家老小的命。
景拓走到门口的时候,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弄死他?”
“你想继承景家的家产,就必须听我的!”
“我不明白,他现在都是个植物人了,为什么不能趁机弄死他呢?留着他,我始终觉得心里不安!”景拓面色阴冷,满脸戾气。
他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弄死景薄,这样就无后顾之忧了。
“景拓,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你强行斩断他的命数,就算继承了景家,你也没那个命去享受!”
景拓咬牙,没敢再说什么,“是,您是高人,我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