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77

　　四十九零一和中原中也持相同观点。

　　“没有呕吐物，看起来不是进食过多的原因，是压力太大了吗。”

　　Clef博士也看不见咒灵，不过这只吃起来特别恶心的咒灵也有他特殊工具的手笔，现在看着传送回来的画面也沉默了。

　　再看不见咒灵的人眼中，这就是两个中二病在空中凹高难度的动作，然后一个人病状更加严重，倒在地上扮演生离死别。

　　五条悟大声喊着：“杰？！”

　　夏油杰痛苦回应：“先别管我，把那个头上冒火的诅咒解决了！”

　　Clef博士只能选择关闭投影：“别装傻，总之你们清楚他们战况的险峻就行。”

　　Clef博士来到了从里到外散发着干冰的棺材旁，很高科技的把几乎横躺的巫魔幼女垂直，让四十九零一看得更加清楚：“一颗你的心脏，换239的安全保障。”

　　“我不知道我的心脏什么时候价值这么高了。”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反正你没了心脏这么久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吗，或许筹码还要加上一个662？”

　　四十九零一沉默了。

　　或许是四十九零一的沉默刺激到了中原中也，正在僵持着的环境突然被骤增的重力挤压着，甚至入目都是扭曲可视化的空气。

　　脑髓宛若被翻滚，Clef博士此刻还能笑出声：“哇哦，这就是这里堪比神明的力量吗？”

　　“……不止如此。”

　　正想着把人压成一滩肉泥的中原中也肩上搭上一只手，压力消失，温度回归，空间又恢复到了几息之前。

　　并不是十几米之远的太宰治突破了身上压着的棺材使用了人间失格，而是与他一拳之隔四十九零一。

　　手腕上蜿蜒而上的污浊痕迹褪去，中原中也眼神不再混沌。

　　他对异能力的控制无疑很好，只要不让污浊痕迹蔓延上脑都能保持清醒，可这不在他听到四十九零一要主动献上心脏的情况下。

　　“咳咳，感人肺腑。”重力对Clef博士的影响不小。

　　“那真的是我的心脏吗？”四十九零一仿佛现在才从一系列状况中回过神，他刚刚确实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被中原中也的重力唤醒。

　　他的记忆恢复后，似乎连带着刚出生时的经历都清楚了不少，四十九零一回想到刚开始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与身体并不匹配。

　　没了心脏的泵送血液，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就处于崩坏的状态里，隔三差五就要重新进入实验室。

　　而其他人对此的解释是催化他成为完成品的后遗症。

　　这个症状只持续了三个月，在知晓他拥有近乎永生的生命后，之前的四十九零一理所当然的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很多的疑点了。

　　这根本不是他的心脏。

　　不然也不会这么折磨自己的主人。

　　“当然——”Clef博士似乎是讶异他的问题，拉长了音调，在没有看到四十九零一脸上有任何表情后才接上后一句：“当然不是了，你竟然现在才发现吗。”

　　没理对方的阴阳怪气，四十九零一心情平静。

　　“所以我只是无辜被拉进来做实验的普通人。”

　　“当然。”

　　“身为异常人物的我没有被纳入单独的档案，而是被分到049疫医的分档案下根本不是因为我在出生时自己爬到了收容室门口。”

　　“显而易见。”

　　那么就可以解释通了，这心脏才是真正的异常物品，四十九零一只是连带的。

　　包括049疫医对四十九零一的关注度，也是沾了心脏的光？

　　至于这个十几年内给四十九零一带来无数死亡和重生的物品——

　　已经有十之八九的可能性是疫医和博士们共同研究的产物了？

　　不，可能只有疫医一个人的手笔，博士们只负责找合适的身体安装也说不定。

　　这个疑问四十九零一没有问出口。

　　反正也不重要了。

　　中原中也看着四十九零一沉默了几秒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的面瘫脸，皱眉。

　　“你不会是要……”

　　中原中也知道四十九零一是准备把心脏的位置告诉Clef博士了，他对这个决定抱有很大的顾虑。

　　虽然已经从刚刚短短几句当中提取到了真相，但谁知道已经和那个心脏融为一体的四十九零一会不会因为心脏出什么问题来个连带。

　　他可不会对这些人拿到心脏后会好好供着它抱有希望。

　　但中原中也知道他同样不能也不会阻止四十九零一的任何决定。

　　大不了……大不了把自己的心脏给零一。

　　但如果中原中也可以预知到四十九零一下一步举动，估计他就不会默认这件事了。

　　四十九零一点头：“物归原主，美好品德。”

　　Clef博士笑容又扩大了一些，在失去了大部分电力供应的停尸房里看起来诡异的不是一分半点。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

　　“来吧，告诉我心脏在哪里，然后投影里的人就如你所愿，包括我身后躺着的239和662.”

　　四十九零一点头，然后抬手，在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撑开手掌，没有一丝犹豫地掏向胸膛，‘噗嗤’一声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停尸房，随后血液才慢半拍的开始喷涌而出。

　　就连Clef博士都愣在了原地。

　　更别说中原中也瞬间通红的眼瞳。

　　趁这个时间，四十九零一捏着胸腔里的心脏抛向Clef博士。

　　“物归原主……”

　　四十九零一似乎是挑着眉说这句话的，中原中也不确定这个动作是不是对方疼痛之下的下意识反应，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魂淡根本不会因为这个起波动。

　　四十九零一也学着Clef博士拉长了音调。

　　“——才怪。”

　　心脏落入了一只手上，落在了一只横在Clef博士面前的手上。

　　是太宰治。

　　“哎呀，就算不是一君的心脏，但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可以拿得走的。”

　　“你……”Clef博士皱了皱眉。

　　不是因为早就知道的太宰治的背叛，而是根本没有预料到心脏就一直处在四十九零一的身体里，导致他对一系列的意外反应稍显迟钝。

　　而事情，已经从这一刻开始尘埃落定了。

　　太宰治只是用手摩擦了一下手中温热的物体，随后毫不犹豫地抛向了身后空无一物的半空。

　　那里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主动看到的诅咒之物显形，一只丑得天崩地裂的玩意儿开启了自己的能力，黑色的洞出现，把心脏吞了进去。

　　那是把四十九零一从海上世界带回来，由太宰治创作出的咒灵。

　　之后心脏被异时空的谁捡到，或者说是被谁捡到然后又用这颗心脏做了些什么，就不关四十九零一的事了。

　　正如Clef博士所想，没了心脏他确实可以活得好好的。

　　身体确实是被心脏改造了，但造成自己死亡的工具并不会在心脏周围呈现，不然这些年自己早被身体内部捅得千疮百孔了。

　　那次在游乐园游戏里看到的场景，只是Clef博士做了手脚，想让他看到的画面罢了。

　　心脏被捏碎了也不会对四十九零一造成任何影响，他们本就不是共存的关系。

　　反而是Clef博士，现在不得不回到他本来的世界了。

　　239留下的锚点，是拥有心脏的四十九零一，现在心脏和四十九零一天各一方，没了这个整体锚点的Clef博士很快就要被这里挤出去。

　　看样子239也并不是很想四十九零一留下这颗心脏。

　　而屋里的一群小伙伴就不同了，他们是四十九零一亲自带过来的，并不受此影响，零一的意识在哪，他们就在哪。

　　“你以为你赢了吗。”没有去理会兴冲冲奔回去叫嚷着问他演技如何的太宰治，Clef博士感受身体内外传来的排斥感，嘴角还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老阴比临走之前还要搞一波对手心态，然而被看着的人没受丝毫影响。

　　“你觉得不算吗。”

　　Clef博士回去了，连带着现在还不能存在于这个时空他创造的“病毒”。

　　中原中也满手血，早在较早之前他就已经把手按在了零一血淋淋的伤口上，他总觉得Clef博士消失之前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不善的样子，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的伤？”

　　中原中也又担心又愤怒。

　　原因大家也知道。

　　四十九零一：“谢谢，如果不是你，我的伤口应该会更快愈合。”

　　满腔复杂感情缠绕的中原中也只能咬牙切齿：“……不谢，应该的。”

　　太宰治突然打断：“一君，你看那个金发小孩不见了。”

　　“她是被Clef博士带过来，理应一起走。”

　　“没事吗？”

　　“嗯，还会再见的。”

　　239现在陷入了沉睡，就算Clef博士再想杀她，也碍于239的能力不能动手。

　　沉睡的人们苏醒了过来，五条悟那边和加茂宪伦的战斗还没落下帷幕。

　　太宰治幸灾乐祸：“再等一会再走？那边准备了大礼给五条悟，他会喜欢的。”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是派过去的卧底，他们本来是不知道的，四十九零一昨天才收到太宰治‘卧底’的计划。

　　中原中也有理怀疑太宰治这家伙一开始是真的想要背叛零一的，但不知为什么又反悔了。

　　这其中不论有什么弯弯绕绕的理由都不能阻止中原中也呵呵一声：“无耻。”

　　“走吧，惠的姐姐还在他们的手里。”

　　中原中也忍不住问：“五条悟呢？”

　　迈出的脚步停顿，四十九零一转身认真打量中原中也严肃的表情，慢吞吞、一字一字地斟酌：“你觉得，他应该？”

　　中原中也眉头都开始皱着了，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样子，也试探道：“我经常听他说无聊，好久没运动都生锈了，应该给他留点时间活动活动，处理完伏黑的事我们先去街上回溯时间？”

　　“好。”

　　而这大战，很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