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南恕这几天很老实,不需要南彻再给他请假,但南彻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每到没课的时候他总找不到南恕。

  他去过南恕的宿舍,宋知告诉他,南恕最近每天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走出宿舍楼,南彻给南恕打了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看着和南恕之前的聊天记录,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除了在时知远哪里,他想不到其他。

  十里安的这栋别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南恕拎着刚买来的菜和其他用品走了进去,到客厅时往二楼房间看了一眼,做好山药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把粥端到房间里,南恕看见时知远投来恨意浓浓的目光,他走了过去,把冒着热气的粥放在他眼前的桌子上,轻声道:“哥,我终于能把粥做好了,尝一尝。”

  “胆子真大。”时知远的眼神像要把他杀了,“居然骗我?”

  南恕把他眼里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时知远现在已经对他没有半分爱可言,沉默几秒后,他笑了笑,那么温柔:“我没有,你看,我做好了粥的,好难学啊……”

  “你觉得我会吃你做的东西?”

  “啊。”南恕脸上出现懊恼的神情,“那怎么办,你好几天都不愿意吃饭。”

  时知远皱眉,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别在这装傻,我公司还有一大堆事,不像你一辈子依附着别人生活,我没空在这陪你玩!”

  南恕眼眸往下垂了垂,帮他搅了搅滚烫的粥:“哥,吃一点好不好?”

  时知远不理他,开始轻微的挣扎,他的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南恕的目光停在那一处,脸色沉了沉,握住他的胳膊,道:“你别动了。”

  时知远身体往后,想要远离他的触碰,却连人带着板凳摔在了地上,他这几日没好好吃饭,这一摔直接把他摔得头晕脑胀,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微弱的喘着气,很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这几天他的难以启齿,全被南恕看在了眼里。

  南恕手抚摸着他的额角,眼里充满不忍:“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他慢慢松开了时知远,刚想要抬手触碰,却被狠狠地打开,南恕看着他踉踉跄跄走向门口,门把是怎么也拉不动的。

  “南恕……”时知远的胃病犯了,疼痛使他站不稳,可他还是硬撑着,不愿意在南恕面前表现得软弱,他咬牙道,“你他妈真是疯了!”

  南恕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就当我疯了吧。”

  阵阵的绞痛使时知远单膝跪地,他脸色苍白,手腕上的红痕令人无法忽视,南恕走上前把他轻轻抱了起来,时知远开始剧烈的挣扎,奈何力气不够,压根推不开。

  南恕带着他步步往床上走,时知远吼道:“放开我!”

  知道是徒劳无功,时知远的手猛地抬起,在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处重重捶了一下,南恕皱了眉头,低头看着他:“打死我谁给你做饭?”

  “我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南恕把他放在床上,摁住了他的身子,弯下腰,两个人离得极近:“需不需要,现在也只有我能照顾你,哥,你就乖一点吧。”

  时知远实在没了力气,侧躺在床上捂着胃,南恕把还热着的粥端了过来,想要喂他喝,时知远连头都没转一下。

  南恕看着他的侧脸:“你还想让我把你绑起来吗?”

  “你敢!”

  “你可以试试。”

  “……你到底想要什么?”时知远情绪有点崩溃,猛地坐起了身子拉着他的衣领,“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

  南恕笑了笑:“我只想你好好吃饭。”

  最后在他的威胁下时知远喝了一碗粥,南恕又去盛了第二碗,见时知远全部喝完了后才满意,他走到电视下的柜子里拿出了医疗箱,时知远把手放进被子里,对他视若无睹。

  南恕说:“擦药好得快。”

  时知远背对着他:“拜谁所赐?”

  “嗯,怪我。”南恕右手拿着棉签,手伸进了被子里,“哥,只要你不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手被握住,时知远甩不开,重重地吸了口气:“南恕,你关不了我一辈子。”

  “我知道。”

  “所以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时知远顿了一下,“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南恕的五指摩挲着他的手背,低头沉默了会儿,用力地把他的手臂拉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时知远,擦完后轻轻吹了吹,像小时候他摔伤了膝盖时知远给他擦药那样。

  时知远的手腕伤得不轻,实在太红了,南恕握着他的两只手,一直低头看着,慢慢的,时知远发现他在轻微的颤抖。

  他的嘴角紧绷,像在隐忍着情绪,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手背上,时知远微微一怔,看着被南恕握着的手,他不知道此时的南恕为了什么而哭。

  南恕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放在唇边吻了吻,嗓音压抑着,说了句:“……对不起。”

  唇温热的触感如同刚刚的泪水,烫得他心头一颤,时知远眸光闪了闪,抽回了手,转过头去不看他。

  听着南恕小声在哭,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太乱,太复杂,所有的情绪在大脑里打了结,他无法理清。

  “对不起……”南恕说,“我不想伤害你,哥,你不要丢下我。”

  时知远喉咙有点痛,闭了闭眼,道:“你知道答案。”

  没人再开口说话,两个人都冷静了一会儿,南恕拿来纱布在他手腕上围了几圈,又拿来药喂他吃下。

  这几天时知远没休息好,吃了药之后困意袭来,总算睡上了一个安稳觉。南恕理了一下他乱掉的发,看着他的面容,眼神怅然。

  睡着了的哥哥不会用那种带着憎恶的眼神看着他,睡着的哥哥很乖,也不会想着逃离他。

  他把门窗紧锁后打车回了学校,还没下车时他就看见了校门口那辆显眼的车,果然,看见他出现后许酩也下了车,大步朝他走来。

  许酩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步伐迈得很快,像带着风,他的脸色充满了狠戾,抓着南恕的衣领,说出的话像是要从齿间磨碎:“他人呢?”

  南恕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见他的眼神,忽然笑了笑,挑衅道:“你不是守他守得很严吗?怎么,没看住?”

  许酩吼道:“别他妈说废话,他到底在哪儿!”

  南恕打开了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酩看了他几秒,笑了声:“怪不得他那么恨你,你这副嘴脸,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周围停留的人很多,都在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许酩这句话说完,南恕表情僵了一瞬间,他眼神冷了几分,问道:“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要人?”

  “情人?恋人?还是你不甘心的,却又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

  许酩摇了摇头,唇角弯了弯,话语里带着不屑:“听听,杀人犯的儿子在和我谈身份。”

  “我想你应该很在意,毕竟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你的原因。”许酩看着他,“别管我什么身份,反正你是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

  “……南恕?”

  僵持间,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南彻疑惑地看着面色都不佳的两个人:“怎么回事?”

  许酩凑近南恕,压低了声音:“你最好把他毫发无伤的送回来,如果你不想吃牢饭的话。”

  “那个人是谁?”

  许酩已经离开,南恕转身进了校门,边走边回答道:“不熟。”

  南彻叹了声:“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一直联系不到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见他不说话,南彻拉住他,沉着脸,像在训不听话的小孩:“我知道不该过问,可你也清楚你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南恕,往前看,往前走,放过自己不好吗?”

  南恕眼神渺茫,重复了一声:“放过?”

  他低喃道:“你能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南彻皱起了眉头:“那不是你的错!”

  “那他为什么不原谅我?”

  他爸爸犯了罪的那一刻,他受尽了各种各样的目光,有很多人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可他不懂,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时知远当时还是把他丢下了,为什么恨他入骨,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获得原谅?

  对于他的质问,南彻无话可说。

  在外人看来他无罪。

  可在时知远看来,他是南建明的儿子,这就是一辈子无法饶恕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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