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64

　　“也许你会觉得我的做法太过偏激，哪怕是在平安京当中也有人认为我的行为太过冷漠——但我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人和妖怪不可能和平相处，妖怪的三观和人也无法共通。我们珍视的在妖怪眼中不值一提，我们创造的在妖怪看来无关紧要……和妖怪比起来我们也太过孱弱，哪怕是一些小妖怪无恶意的玩闹都会让我们失去性命，除却少数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无法应对妖怪的加害。”

　　“正如同人不会听食物讲道理一样，对于那些吃人的妖怪来说，嘴边有菜当然不可能放着不吃。只有让他们知道痛，让他们明白我等并非软弱可欺，将他们彻底赶出去或者全部杀光或者彻底征服——只有这样，才会迎来你们所期待的平静生活。”

　　“这样的话，一定会流很多的血吧？”

　　“这是不能避免的事情，冲突之间必然会流血，只有这样才会感觉到痛，才能记住教训。”

　　“赖光大人，您是不是太主动了一些呢？”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源赖光说道，“可我毕竟是源氏的家主嘛。既然统领着阴阳道，那也应该做些该做的事情啊。”

　　桔梗闭目叹息：“是这样吗……实在是，太不幸了。”您的身上竟然背负着这样的责任，您竟然这样愉快的接受了这样的重担……将自身奉献给了守护人民这一职责。

　　实在是，太不幸了。

　　您，还有那些依靠着您的人……还有这个时代。

　　源赖光没问桔梗口中的不幸说的到底是谁，他只是也跟着发出了一些叹息：“的确事这样没错。在这样的时代，生而为人实在是不幸，但……”

　　“谁让我生而为人。”

　　桔梗便落下泪来。

　　她自觉心中的情绪已经冲垮了围栏……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人民的苦难，肆虐的妖怪，争斗的理念，奋力挣扎的阴阳师……还有眼前为了守护人民而提起刀剑的武者。

　　过于灵敏的灵觉并非完全是好事，这个能力让桔梗能够更加亲密的去接触这个世界，也让她无可避免的接受到许多多余的情绪。正如同之前，她因为被放大的妖物之间的母爱而产生迷茫……现今却是因为感知到了源赖光身上的坚定和决绝而落泪。

　　历史上的源赖光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桔梗的师父没有说过，居住在村庄忙于除妖的巫女也没有渠道和时间去知道。但她以为……大抵也不过是英年早逝四字吧。

　　眼前之人像是一捧燃烧着的火，正在毫无顾忌的燃烧着自己，试图迸射出更加明亮的光彩……试图以一己之力，照亮这个黑暗的时代。

　　但一个人能够燃烧的东西总是有限的，当到了尽头的时候，所有可燃的东西都已经烧完了的时候……

　　这捧火也就熄灭了吧？

　　所以桔梗才说，太不幸了。

　　是燃烧着自己的源赖光，也是接受着这份光亮的所有人。

　　什么东西都是这样，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自然也就不存在失去。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或许尚可忍受黑暗。而如果是在得到之后又失去，便会格外的难以忍受。

　　源赖光活着的时候，他燃烧着自己，而若是他死去了——

　　剩下来的人，又该有多么的痛苦呢？

　　源赖光：……

　　虽然不知道桔梗脑子里想了什么，但发展还是好的……吧？

　　这一脸感动敬仰的样子。

　　虽然和族里那些人看她的表情稍微有点区别，但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结果还是好的嘛。

　　我的劳动力又能继续上线了·jpg

　　忽悠完了之后，源赖光转手又给桔梗派发了十个任务。

　　有近有远，共同点是需要对付的妖怪都有难度，一般新手处理不了。

　　被开导完毕的桔梗相当感激的接了任务，郑重保证自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对那些害人的妖怪心软就是在变向的谋杀那些需要保护的村民。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将任务完成到最好！

　　结果桔梗这边刚出门半个月，那边安倍晴明就回来了。

　　带着他找到的线索。

　　“求了哪位神呀？”源赖光一语直击重点，“结果又如何？”

　　安倍晴明也不否认，只道：“赖光知我。”

　　他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实在是得天独厚——这个范围不仅限于人，而是一切有生命有自我意识的存在。人也要妖也好，神明也都对他喜爱非常，明明经常当咸鱼，对于神明的加持和祝福也并没有主动去渴求过，偏偏比曾经热衷收集这些好用工具的源赖光还多。

　　当他遇到了问题，去向那些神明求助的时候，愿意帮助他的也有很多。

　　对此安倍晴明也并不羞愧：“我的专长虽是在天文方面，但也无法帮助桔梗——既然如此，去求助他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专长是生物系意识流的源赖光：“那你跑了这一趟，又知道了什么呢？”

　　“殿下说。”安倍晴明用了个含糊的代称，“之前时间方面出了点小问题。”问题是怎么来的他俩都清楚，安倍晴明也就跳过了这茬，直接说了重点，“桔梗的到来就是因为这个，想要回去也很简单，在特定的时间施法就可以了。”

　　源赖光问他：“没有确切说是什么时候吗？”

　　安倍晴明：“殿下说要考考我……”

　　源赖光：“这种问题怎么难得倒你……你知道时间的吧，晴明？”

　　安倍晴明便笑：“当然——我的专长毕竟是天文嘛。”桐壶帝都有把历法交给他修订的意思，在条件充足的情况下算个时间当然不是问题。

　　他说了个时间，却是在三月之后，源赖光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觉得也够桔梗回来了。转告桔梗的时候，桔梗也说时间足够——倒是完全没有要提前回来的意思，反而很坚定的要把剩余的时间全部奉献给除妖事业。

　　源赖光心说这也好，四魂之玉她还没研究够——

　　安倍晴明：“赖光不继续住在我这了吗？”

　　“主人都回来了，难道还要我帮你看家吗？”源赖光回答他，“况且你这边实在是简陋……”

　　剩下的话没说，但嫌弃之意简直言赖于表。

　　倒不是嫌弃安倍晴明的宅子，源赖光对于住所的要求其实不高，能遮风挡雨并且保持整洁也就够了，更多的可有可无。

　　她只是嫌弃安倍晴明家的实验室而已。

　　试问，一个专长是天文，研究真理的方式是计算计算和计算，压根不需要实验室的你，怎么能知道一个专长是生物，研究真理的方式是做实验做实验和做实验，不能没有实验室的我需要什么设备？

　　基础设备只能做基础实验，深入研究当然需要更精细的设施！

　　安倍晴明勇于承认错误，表示我的错，但赖光你不能把四魂之玉带走。

　　四魂之玉的制造原理很简单，仿造起来也很容易。虽然限于实验材料和时机问题，无法做到原版的效果，但胜在能够量产——安倍晴明毫不怀疑源赖光能够做到这种事。

　　但他真的不想看到伪·四魂之玉满地泛滥的发展。

　　这种容易被污染的东西，到时候增强的到底是阴阳师的实力，还是给妖怪送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桔梗被光妹洗脑妖怪不是好东西，人和妖怪不可能和平相处——于是犬夜叉剧情直接腰斩。

　　被光妹教导（？）过的桔梗不可能和犬夜叉谈恋爱，犬夜叉也不可能从她手里拿到四魂之玉只能选择其他方法去变强了——不过那就是狗狗一家的家事了，和一心守护村庄斩杀妖怪、立志要在混乱的战国创造出一片没有妖怪侵犯的人间净土的桔梗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