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328

　　“那么计划就这样定了……哈欠。”伊瞳往床上一摊，“好累……我先休息会儿。”

　　织田作和伊藤瞳先行离开，随后太宰也离开了安置【Guard】的房间。

　　瞳的计划非常大胆，充满瞳的个人幻想风格，但凡换个人都想不出这主意，可行性基本为零。

　　但是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是瞳……太宰觉得他说不定真能成功。

　　只是太危险了……就算有与谢野医生在现场，瞳在计划中死亡的概率，也有百分之零点五那么高。

　　太宰真心觉得太危险了！还是直接杀掉果戈里比较省事——

　　“哗啦啦。”

　　空气中响起流水的声音。

　　太宰望向不远处的阴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费奥多尔从阴影深处现身。

　　两人开始用密语交流——

　　太宰冷笑：【你果然还活着。】

　　【承蒙夸奖。】

　　【瞳很担心你。】

　　【我知道。】

　　【你……加入了异能之家？】余光划过费奥多尔指间的戒指 ，太宰双眸暗沉——

　　所谓“和其他异能研究组织共同创造的新型钻石”，指的就是“异能之家”。

　　【为什么？】太宰不明白：费奥多尔应该极端憎恶异能之家这个异能集结地才对。

　　【异能之家不是你炸的？】

　　【是我，但那只是个见面礼。】

　　【……为了『书』是吗。】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我和异能之家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都是为了找到『书』】——

　　【并得到它！】

　　太宰冷嘲：【目标一致？我看你和他们的目标正好相反。】

　　费奥多尔并不否认：【在得到『书』以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即都为找到『书』，也就是“利益共同体”。我会和他们合作，全力找出『书』的下落。】

　　太宰笑眯眯：【哦～加油！】

　　费奥多尔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再也笑不出来：【第一步是：清零瞳身上的数字，让世界完全融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触及『书』所在的世界。】

　　【清零】——

　　太宰明白其中代表的含义，起初坚决不同意。

　　费奥多尔只是森森一笑：【你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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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天，【Guard】受到数波来自异能之家的攻击，甚至异能特务科也打算把伊瞳交给他们。

　　两个组织合作紧密，太宰深知【Guard】已不再是避难所。

　　第三天凌晨，伴随着流水声，费奥多尔又出现了：【你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他。】

　　【太宰治，你想要瞳成为第二个“织田作”吗？】

　　【……】

　　【由我来动手。】费奥多尔知道他下不去手。

　　眼看太宰还是犹豫，费奥多尔抛出杀手锏——

　　一个由防水袋包裹的纸方块朝太宰飞了过去。

　　【『书的残页』最后部分，交给你了。】

　　太宰知晓他的用意：如果瞳在数字清零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用残页来带他回来。

　　一如瞳用残页，带回妈妈和织田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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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睡吧，瞳。”

　　朋友上前，合上伊瞳瞪圆的双眼。

　　起身，朋友从斗篷中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倾倒瓶身，瓶中的水尽数倒流而出。

　　“砰咚！”瓶子落到地上，滚了半圈——

　　握住它的朋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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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守在外面的人里，工作最忙的中原中也终于等得不耐烦，在呼唤里面的人无果后，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监控在和果戈里的对峙中损坏，他们之前一直通过伊瞳身上的监听器判断形势。

　　可是监听器除了电锯声，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其他声音了。

　　无论是人声，还是……心跳声。

　　“瞳！”中原中也扶起伊瞳的尸体。电锯躺在地上，链条还在运作。

　　“他……死了。”中原中也亲自确认了伊瞳的死亡。

　　震惊、诧异、悲伤、疑惑、愤怒、无法相信……数种沉重的情绪在众人心头流窜蔓延。

　　苏君……死了？

　　瞳……永远不在了？

　　“我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情绪最偏激的竟是——

　　一座庞大的冰佛撑破地板与屋檐，凭空升起。冰雕的巨大手掌散发丝丝寒气，带着主人的悲痛与怒火，朝中原中也的方向狠狠覆盖而下！

　　中原中也抱着伊瞳的尸体，闪身躲过：“你疯了吗？”

　　始作俑者的童磨，在如海啸般的情绪激荡下，外表已然鬼化，看着就不像个人。

　　“这是……”

　　中原中也带着伊瞳左突右闪，表情咬牙切齿：“瞳！你招惹了什么鬼东西？！”

　　死去的人无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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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磨的大招——【睡莲菩萨】：能召唤出体型巨大的睡佛，释放的寒气能延缓和冻伤敌人，巨大的体型则可以直接捶死敌人。

　　要不是中原中也还算会飞——

　　“轰隆隆！”房间被睡佛撑破，地板也塌了下去。在砸落的瓦砾砖石间，太宰扔握着纸方块，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太宰！”其他人都跑了，就太宰坐着不动，中原中也都要上火了：“你想死别在我面前死！”

　　“太宰先生！”

　　“太宰！快走！”

　　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一左一右架住他，强行将他拖走。

　　抱着伊瞳的尸体，中原中也蓦然意识到：

　　好像从一开始，太宰就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连一眼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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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瞳……”一片废墟中，童磨坐在冰佛的肩上，泪流满面。

　　“咕咕。”一只鸽子落到他面前，歪头看着他。

　　童磨流着泪问：“咕咕子，你说瞳他真的死了吗？”

　　“咕……”

　　“连你也不知道……”

　　——

　　“咕咕！”

　　此刻，雪白空间里，伊瞳正和另一只鸽子大眼瞪小眼。

　　他自死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此鸽非彼鸽，鸽子在把脚下的数字【1】改成【0】后，就嘀嘀咕咕地铺开一张碎花布。

　　“咕……”鸽子在雪白空间内跑跑跳跳，收拾出一大堆东西：零食、铅笔、抱枕、营养液、霸王防脱洗发液、以及一本厚厚的【书】。

　　鸽子把东西全部打包好，往脖子上一套：“咕咕～”

　　鸽子向伊瞳挥翅道别。

　　“你、你要去哪儿？”伊瞳也看出鸽子准备跑路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你是说……有人要抓你？”

　　“咕咕！”

　　“他们为什么抓你？”

　　鸽子拍拍鼓鼓囊囊的小行囊。

　　“难道是为了……霸王防脱液？？？”同样深受脱发困扰的伊瞳理解鸽子的苦，“太过分了！居然想抢你洗发水！”

　　鸽子：“……”

　　一瓶绿色的洗发水砸了过来：“咻！”

　　“哎呀！”

　　正中伊瞳的脸。

　　伊瞳被洗发水砸脸，惊醒。

　　眼前一片雪白。

　　这里是……

　　伊瞳拉下盖住脸的床单，坐起身，手里还捏着一瓶绿色的防脱洗发液。

　　……一脸迷惑地抬起头，伊瞳观察周围的环境。

　　四四方方的房间，中间放了几张床，靠墙的地方竖着一排停尸的柜子。

　　……太平间啊。

　　而且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太平间。

　　他怎么会到了这里？

　　“啊啾！”太平间里冷气开得十足，伊瞳只套了件单薄的袍子，连小腿都遮不住。

　　抱紧胳膊，伊瞳扯下脚腕上的身份牌，拿到眼前端详——

　　【死者姓名：伊藤瞳】

　　【死者编号：无】

　　无编号代表他不是港口黑手党的编内人员，只是临时收置。

　　“咦？名字搞错了吧。”伊瞳莫名其妙，扔掉身份牌，摸了摸脑门。

　　触感平滑细腻，就像从来没有被开过洞一样——

　　才怪！

　　“掐死他，下次见面一定要掐死他！！”伊瞳恨恨。

　　朋友没有死——非但没死，见面还给了他一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好歹解释一下？真的直接上来就开枪啊！！

　　伊瞳算是想明白了：朋友是故意失联、故意没有给果子狸发信息、故意让果子狸认为他已经死了。

　　这样，果子狸就会主动置伊瞳于死地。

　　朋友是故意的！从头到尾！他就是故意的！！妈的！

　　只不过，可能连朋友都没料到伊瞳求生欲如此旺盛，居然想了个这么骚的计划搞定了果戈里，迫不得已才决定自己动手。

　　“混蛋！耗子精！饭团！啊！！”伊瞳走出太平间，光着脚丫骂骂咧咧。

　　位于港.黑地下的太平间，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窗。就算是白天，这里也常年昏暗，头顶的冷光灯忽明忽暗，感觉阴森森的。

　　伊瞳只想赶快上去找件衣服穿，再找个人问问情况。

　　冷死了！

　　爬楼梯时，听见有人下来的脚步声。

　　伊瞳目光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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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已经安排好了。”广岛秀一报告。

　　“知道了。”中原中也把外套往肩上一搭，想想也是难过：“我去……看看他。”

　　“中原先生！您在哭吗！？”

　　中原中也压低帽子：“广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话很多？”

　　“有！还不止一个！”

　　“那就闭嘴。”

　　“……”

　　“太宰还是不肯来吗？”中原中也又问。

　　“嗯……”

　　“啧，那家伙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么。”

　　“中原先生……”

　　“算了。”

　　中原中也走下通往太平间的阶梯。

　　“哒、哒、哒。”

　　有人在上楼？等等……为什么不穿鞋？？！

　　从太平间上来，不穿鞋的人……

　　中原中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转眼那人就上来了，开口就是他的名字——

　　“中也？”顶着伊瞳脸的冤魂看见他，一阵高兴：“太好了！我……”

　　……只有死人才不穿鞋。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吓出了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