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33

  果然是她当初第一眼就挑中的男人。

  若忽略有些别扭的性格,光这一副皮相,就够他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看够了吗?”冷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电梯里的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陆续下去,只有郁驰越和她两个人还跟着电梯继续上升。

  “没有。”月初霖坦然地回答。

  “叮”一声,电梯到达套房所在的顶层,门向两边缓缓打开。

  郁驰越冷笑一声,拽着她出去,刷卡开门,将她猛地推到墙上。

  “今晚让你看个够。”

  **

  纪家老宅,时钟指向夜晚十一点。

  纪父纪母上了年纪,早已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此刻已经入睡许久。

  宅子里静悄悄黑漆漆的,纪与辞开门进来,灯也没开,摸着黑在玄关边的椅子上坐下,默默发呆。

  在湖边和月初霖分别后,他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失魂落魄地走了一阵。

  不知怎么的走回车边,这才想起该开车回来了。

  “阿辞?”

  纪母从房间里出来,原本要到厨房喝水,忽然瞥见玄关处一道直挺挺坐着的影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走近,这才辨别出是纪与辞。

  “妈,是我,我回来了。”

  他还坐在原处,声音有些模糊,直到纪母打开灯,强烈的灯光照过来,才让他眯了眯眼,回过神来。

  “阿辞,怎么了?回来也不开灯。”纪母有些担心,也不喝水了,走到玄关,在儿子身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忘了开灯,妈,别担心。”

  “怎么能连开灯都忘了?坐在这里还不知道换鞋。”

  纪母说着,弯腰替他将拖鞋拿到旁边。

  “谢谢妈。”纪与辞的思绪有些迟缓,后知后觉换好鞋,扶着纪母走回客厅。

  “是不是今天和那姑娘闹矛盾了?”

  纪母到底不放心儿子,没直接回房,而是拉着儿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纪与辞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

  “妈,你说,家庭出身差一点,你和爸也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不知怎么的,纪母从儿子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脆弱和无助。

  “对,阿辞,只要你喜欢,只要是个好姑娘,我和你爸爸就没别的要求了,家境普通些也没什么,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家境普通,妈,什么叫家境普通?”

  纪母眼皮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阿辞,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吧,说出来了,我和你爸爸才能决定。”

  纪与辞深吸一口气,顿了好久,才哑着声将月初霖的话告诉母亲。

  纪母听罢,久久没有回应。

  “是我过去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其实从巴黎回来之前,我就和她在一起,只是后来才意识的对她的感情。”

  纪与辞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母亲,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恳求和期盼。

  “她的过去,都不是她的错,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她能像今天这样独立,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不对?”

  “这姑娘确实让人同情。我扪心自问,如果是我生在那样的家庭,不见得能做得比她好。”

  纪母斟酌了片刻,缓缓道:“可是,孩子,同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她如果父母双全,家境小康,我和你爸爸还能对你爷爷他们有个交代。可现在这样的,他们恐怕承受不起。不光你爷爷他们不会同意,便是真的将她娶回来,她恐怕也会受到许多长辈和朋友的议论,何必让她来受这个罪?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已经够多了。”

  纪老爷子年轻时在战场上摔打过,为人刚毅严谨,向来说一不二,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两年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家里的晚辈都顺着他,生怕惹他生气,影响身体。

  “孩子,是咱们家配不上她。”

  纪与辞低着头,手肘撑在膝上,双手遮住脸颊,整个人沉下去。

  “我知道了。”

  **

  顶楼套房里,郁驰越一手将月初霖用力摁在墙上,另一手按开墙上的开关。

  整间套房的主灯、灯带顿时亮起。

  两人鼻尖相抵,唇瓣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擦,仿佛一堆已经擦出火星的木柴,下一瞬就要燃起熊熊烈火。

  郁驰越的眼里映着细碎的灯光,仿佛盛了熠熠星光。

  他张口含住她的鼻尖,有些急躁的咬了咬,然后顺着两侧的脸颊向下,又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扬起头来。

  月初霖许久没被这样的烈火灼烧过,身子早就软了,手里的包掉在地上,背依靠着墙,手勾住他的脖颈,送上热烈的亲吻。

  偌大的套房,比普通房间不知大了几倍,光从门口走到卧室就有很长一段距离。

  郁驰越呼吸不稳,显然已经忍到了极致,再没有耐心走到房间,干脆半拖半抱将她带到沙发上。

  两人的衣物落了一地。

  然而很快,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将人拦腰抱起,按在洗漱台边,这才找到小小的方形盒子,粗暴地拆开。

  没人顾得上说话,久旱逢甘霖,唯有贪婪地接受滋润。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严实,有明媚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恰好在床边投下一片金色的光带。

  月初霖睁开眼,静静看着身边依然沉睡的男人。

  昨晚的体力消耗有点大,她被折腾的浑身酸痛,仿佛散架了似的。

  他虽然是男人,年纪也比她小,但作为主要出力的那一方,应当不会比她好太多。

  回想起他昨天的表现,似乎依然和四年前已经有些模糊的那一晚差不多。

  生涩又蛮横,像个固执的大孩子。

  好在,整体还算契合,令人满意。

  她看了片刻,随即将他横在自己腰间的那条胳膊挪走,起身下床,随意拎起一条浴巾将自己松松的裹起来。

  洗漱过后,摸出包里的烟和打火机,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抽烟,边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三十楼的落地窗,视野极其开阔。

  又逢今日空气清新,不比昨天的尘霾严重,凌晨的时候下过一蓬雨,此刻放晴,天也明净蔚蓝。

  月初霖甚至能看见数百米外一处名胜景点里来来往往的游人。

  始建于某朝的皇家寺庙,数百年来香火旺盛,据说十分灵验,且每逢节假日,还时常向普通百姓布施。

  月初霖刚到P市念大学的时候,就曾在那儿吃过一碗腊八粥。

  那时,她的身边还有初恋男友刘志远的存在。

  刘志远是她的大学学长,为人老实,除了学习成绩优异以外,相貌、家境、性格,统统都只在平均线附近。

  那时,她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涉世未深,对男人的想象更是极其贫乏。

  刘志远比她少女时期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更正直温和、有责任心。

  对当时的她来说,能施舍给她一点单纯的爱和关心,就已弥足珍贵。

  只是后来,不过短短半年,刘志远的母亲便知道了她的存在,尤其是得知她已是没有亲人的孤女时,几乎想也没想,就坚决反对两个人在一起。

  刘志远起初不肯分手,可拗不过家长的竭力反对,半个月后对她提出分手。

  月初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为这段短暂的初恋而伤心。

  她只知道,从那时候起,自己似乎就逐渐掐灭了那个想要像普通女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子的念头。

  一颗小小的,才刚发芽的种子,就这样被扼杀了。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收在身前,膝盖曲着,被一条胳膊环住,一双纤细白嫩的赤足踩在沙发边沿。

  身上一条无法蔽体的浴巾松松垮垮吊着,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烟,一缕一缕的烟雾慢慢弥散。

  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没什么不好。

  她伸手贴着自己的心口,感受温热皮肤底下规律的心跳。

  原以为昨天和纪与辞分手,她总会有几分悲伤痛苦的情绪,可现在看来,除了有点空,有点怅然,便再没别的了。

  不到十年的时光,她已经野蛮生长成无坚不摧的样子。

  好像没什么不好。

  思绪蔓延间,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郁驰越冷着脸站在门口,身上只潦草披了件浴袍。

  他眉皱得有些紧,刚刚睡醒的眼眸里就有化不开的寒意,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到他身上,这才像微微松了一口气似的。

第18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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