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03

  厉云摸着这块布,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他站起身来,从门口到屋内,每一块地砖都被他踩过,然后他停在屋子一角说:“挖开。”

  只一下,那砖就动了,再来两下,青砖就被抬了起来。

  厉云向下一看,没有假以人手,自己伸手把里面的东西取了上来。

  首饰若干及两件衣服,首饰是郡主的,衣服一件是郡主当日所穿,另一件是与他手中衣角颜色相同、质地相同的农装。厉云把那件蓝色农装打开,赫然发现,农装的下摆缺失了一角,拿起自己手中的往上一拼,正正好好,严丝合缝。

  马永星:“属下这就去查。”

  厉云:“不用,我亲自审。”

  私狱里,阿诺的待遇还算不错,毕竟她是自己人,加上厉云也没有治她的罪。

  天兰今日过来办事,看到她在,就过了来。阿诺看到她,问:“你是来看我笑,笑话的吗?”

  天兰:“你说什么都好,不过我平常确实是看不惯你,但一起执行任务,你落得今天这地步,我也高兴不起来。说起来我算比你幸运,不在现场。不过如果我在的话,郡主就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从咱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跑脱。

  阿诺心情本就不好,听到天兰叨叨,不想再理,沉默着不说话。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了人,天兰一看竟是大人带着马永星。她侧闪到一边,跪地请安。

  厉云路过她时,脚下步子没停,嘴上下着命令:“绑了。”

  天兰大惊,去看马永星。马永星亲自上阵过来绑她,面对她疑惑的表情,只瞪着她,并摇了摇头。厉云在前,他不敢多说,只小声提示了两个字:”阿诺。”

  刑房里,阿诺与天兰被同时带到了这里。天兰瞪向阿诺,阿诺却不理,压根不看她。

  天兰忍不住问道:“是你干的?”阿诺依然不理。

  厉云坐在主审位,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人,问:“谁先说?”

  阿诺这时倒积极上了,一改刚才的闷嘴葫芦状,“是我失职没能看住郡主,请,请主子责罚。”

  厉云冷笑,“是失职还是密谋,还没有查清楚,责罚不急。”

  一句话,阿诺的脸都白了。厉云问天兰:“你呢?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天兰以头磕地,“主子,我既没有参与,也没有知情不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请主子明察。”

  厉云:“好,我听明白了。来人,开始吧。”

  私狱刑具房里的行刑者,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变态,他们能被厉云招到这里来,自然每个人都有绝活。

  别人的痛苦,浓郁的鲜血......都是能令他们兴奋的源泉。

  马永星终于还是忍不住,求情道:“大人,天兰不会背叛您的,还请大人明察。”

  厉云:“那阿诺你说,天兰她是不是被冤枉了?”

  阿诺:“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自己没有做背叛主子的事。”

  “呸!”天兰朝着阿诺淬了一口。

  厉云不说话,两位主刑员见此,继续手中的准备工作。马永星知道无用,他就这么跪着,背朝着天兰那里,不敢看一眼。

  天兰一开始还能忍,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凄惨声一声高过一声,再后来就开始一声低过一声,直至发不出声音。

  期间主刑的还一直在逼供,而天兰也一直在说,自己没做过她是无辜的。

  终于,厉云抬了手,主刑员停了手。

  厉云指了一下马永星,“带她下去。”

  马永星如获大赦,马上站起来,去查看天兰。他直接背起她,快速地出了刑房。

  厉云这时对着阿诺说:“该你了。”

  阿诺紧咬牙根,咬到下颏轻轻颤抖着,但她一句话都没说,认命的等待着她的命运。她知道她完了,只要被厉云怀疑上,她就不堪重用了。

  所以,阿诺有些心灰意冷,就算她挺过了这刑罚又有什么用,主子不再用她、见不到主子,于她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可就算是这种想法,在行刑员手中,也能让你换种想法。阿诺终于忍不住了,她主动承认道:“主子,我真的没有背,背叛您,但失了主子的信任,就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只求速,速死。”

  厉云幽幽地道:“死?还早着呢。”说完这句,他站起身走到前来,从袖中抽出那片衣角,手一松,那蓝色的衣角飘落而下,落到了阿诺的身前。

  他在阿诺绝望的眼神中,说:“好主意,好计谋,我教出来的能人啊。”

  说完他大步离开,阿诺嚎啕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云站在私狱的外面,忽然不知自己该要干什么。这个时间,黄凝应该早就到了下一个分岔点,真正的没入了大海中,难以寻见了。

  这一切都跟他设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会像上次她跑到宫里一样,马上就能把人抓回来,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像个小丑一般地被他玩弄于股掌间。他的那些因为黄凝的背叛出逃而产生的戾气,还等着她来帮他宣泄呢。

  可现在,人没了影儿,只剩下助她逃跑的叛徒在,可,就算是把那叛徒残忍折磨,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他心中一丝的怒气。

  根源在黄凝那里,不能亲手惩治她,他所受到的伤害、侮辱与背叛就会一直存在,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胸腔里由黄凝亲手点燃的那把火,厉云知道,会一直烧下去的,除非有一天她亲自来灭。

  他回头望了一眼他一手创立的阴森的私狱,忽然摇头,不对,不止。

  在厉云知道暂时是不可能抓回黄凝后,他的注意力判断力改变了方向,可以更冷静全面地看待此事。当厉云真正冷静下来,客观地站在局外审铎时,他的怒气更盛,她们竟然敢!

  黄凝在又跑坏一匹马后,决定不再骑马,她现在已经足够安全,就算是州省的通缉下来,也跑不赢她到达的地方。

  再说,通缉她并不容易,这样全国范围内的通缉必是重犯,且需要皇上的亲批,光靠厉云一人的决策是做不到的。且黄凝还相信,皇上不会批这个通缉令的,她不够级,他也没有理由。如果连跑了一个臣妻就要搅得全国投重力下通缉,那皇上的威严何在。

  正好加上这几日奔波下来,黄凝实在是太累了,身体上有些吃不消。于是,她雇了马车,开始了正常速度的前行。

  这日,到达了一个小城镇,是车夫推荐在此休息的。他长年跑这条终点为信城的线,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来安排,不会走冤枉路,还能吃好休息好。

  摇红曾告诉黄凝,这些跑专线的车夫是可以信的,他们一是有经验,二是长期的买卖,不会对客人下手,要的就是个口碑。而黄凝找到的这个车夫就是个在当地很有口碑、有着丰富经验的老车夫。

  一直以来,车夫还是敬业负责的,路过的几个城镇都像他说的那样,又不绕路又吃的休息的好。到了第七日,他们又到了一个小城镇,这个镇子比前几个看着都小,不是很发达的样子。

  黄凝问:“下一个城镇离这里远吗?”

  车夫:“远啊,下面别说城镇了,就是村镇都少,夫人忍一忍,以到信城边上,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倒也不是嫌条件差,就是觉得小地方不如大地方安全。这也是摇红告诉她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要被他们所谓的纯朴表象骗了。那小地方里的男人,他们的老婆怎么来的,恐怕说出去都是罄竹难书。

  黄凝抚了抚自己的脸,她一直扮着丑,心中还安慰些。

  可她哪能想到,那些专盯着独行妇人的,对于这是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一看便知。虽看不出真面貌,但那婀娜的身段,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哪怕你全天装农妇,也是骗不了他们的。

  黄凝并没有输在运气差上,她雇的这名车夫是名正经的车夫,但架不住他看得多了,每月都能看到把妇人骗了卖了害了的,他虽没做过此事,但对此还是门清的,甚至有几位酒肉朋友,就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

  有几次对方拉他入伙,告诉他挣的肯定比他现在辛苦跑车多,但他还是没有答应。如今,他算是知道了,自己之所以没有答应,并不是心中存了良善,而是钱没多到他能放弃良心的地步。

  而这笔单子,却是可以了。他的酒友发现了他的新客人,以酒友的经验这是个极品,是能卖上大价钱的好货。不用酒友说,车夫也看的人多了,他也知道这是个极品。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车夫丢了良心,与酒友密谋,就要在这个小镇上动手。

  可能是因为,车夫毕竟是第一次害人,他的些许变化被黄凝捕捉到,她心里起了疑,但现在又不能自己离开,怕打草惊蛇。

  入了夜,她进了自己屋,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瓶、一包药粉,还有一把小刀。这些都是摇红伙同崔凤阁给她备下的。她倒出其中一瓶中的药粒,连水都没用,直接吞了下去。这药可以让她保持清楚,不犯困。

  黄凝自是不敢睡,听着动静盯着门口,一手拿着刀,一手握着药粉。

  而两名歹人,一个是惯犯,他轻敌,另一个是新手,他紧张。这给了黄凝机会,在那惯犯大大咧咧地撬门进来的时候,被躲在门后的黄凝扬了一脸的粉末。

  只听那歹人惨叫,捂住脸在屋中乱撞。黄凝看见他的眼开始出血,另跟在他身后的车夫,被这叫声与血惊到,想要快速制住这小妇人,不让她引来别人。

  黄凝就势给了他一刀,车夫没料到她竟然有刀,一时被刺中大腿,黄凝借此机会向外跑。

  她不知道这地方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不敢多留,加之那车夫一瘸一拐地追了来,车夫想得明白不能放她活着离开,传出去以后他的生意没法做了,还可能惹上牢狱之灾。是以,把受伤的腿拿布条一系,追了上来。

  黄凝见此,心一横,于夜色中,冲进了村镇旁的树林。

  她甩掉了车夫,但自己也迷路了。不敢停,向着她认为对的方向一直走。就在天快亮时,她听到远处有声音,是马蹄声,只一匹。但她不能确定来者何人,黄凝想着躲开藏起来,不想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枚利箭朝着她射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1,评论区的“口口”就是打错的原因,要不下次试试“肉亻本”这样打?

  2,昨天有猜跑去流放地的,今天要不要再猜猜,来者何人?

第62章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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