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凝调整腰封的手一顿,头上方传来了粗气声。她仔细又听了听,没听错,就是厉云的呼吸声,他怎么呼吸忽然加重了?

  黄凝抬头查看异象,可厉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他只是盯着她,然后大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蹭了蹭上面未干的泪痕,顺势下滑,摸到了她的唇。

  同样的事情他以前也做过,可那时与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彼时浓情蜜意,此时满心失望,不知是不是被此刻的现实所影响,黄凝觉得表面上看一样的动作,今次厉云做出来格外地让人不适,她差点忍不住要避开。

  就在黄凝忍耐之际,厉云按在她唇上的手得寸进尺,直接按了进去,触到了她的舌。黄凝忍不住了,她怎么感觉厉云的举止似是不太尊重,姿态狎昵。

  她躲,没躲过。厉云提前察觉,扣住了她的身体,限制了她的行动力。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地就能做到,他一副不以为然,悠哉哉地样子:“我年少时看过一本杂书,里面有个说法,女子的眼泪要比男人的清淡。也不知这个说法,书者是怎么得来的。你刚尝了你自己的,你觉得这个说法对吗?”

  黄凝瞪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好像又要重新布出水雾了,厉云轻笑:“我还是亲自验证一下吧。”说着,他吻上了她的脸、她的唇。

  一番纠缠后才放了她,黄凝活动了一下手,厉云把腰封摆正,一脸肃然,甚至可以说是阴沉地一言不发地抬步往外走。黄凝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走了,她跑上前拦住他,“大人,平梅会怎么样?她毕竟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我总要护着她的,而且这也不关她的事,是我让她......”

  厉云一脸暗色,声音更是不耐烦:“老太太院里的人有分寸,她罪不致死,我厉家也没有滥取人性命的习惯。按规矩罚了后,自会给你送回来。”说完就绕过黄凝,带着一身的戾气这样离开了。

  出了院子,厉云就后悔了,他不该嘴快告诉她晚上不回来睡,这被撩拨出的一身火,只能自己一路消散了。

  黄凝看着厉云压制着自己的暴躁离开了,她不明白,她刚虽有反抗但最后不也顺从了吗,她甚至因为平梅的事要求他,在被厉云制住后就没再动了,任他为所欲为。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黄凝哪里知道,有时候男人的不满,可能只是欲求不满。而不管是哪种“不满”,都能成为他不高兴或暴躁的源由。

  黄凝刚被弄得不舒服,尤其是脸上,叫了秦嬷嬷给她打水洗脸。收拾好后,想到刚才厉云的话,稍稍放下心来,招呼安桃去叫大夫备好药,只等平梅被送回来赶紧医上。

  厉云这一路走得颇慢,待走到父亲的书房外时,气稍稍喘匀,看不出一丝异样了。

  厉存胜正在写字,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儿子正给自己请安行礼。他嗯了声,放下笔,开始询问他外面的时局。

  厉云抿了下唇,他这位父亲大人啊,终是看不开放不下。自我标榜清流一派,其实心里的欲|望俗念一点都不少。自认天下第一忠,却不肯在被黄家压了一头后,为了他所忠的圣上伏低做小忍下来,反而辞了官,落得一身清闲。

  祖母与自己早就看出,父亲心性不坚,不堪当家人之任。是以,在厉存胜离开了权力|中心后,孤军作战的厉云更是被激出了危机感,而这份危机感也是促成他今日成就的奠基石。某种意义上,他还要感谢父亲大人呢。

  厉云细细地与厉存胜说了外面的情况,当听到黄家的下场以及厉云的受封后,掳着胡须连声道好,末了还不忘教导厉云:“你现在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担重责更要正人清心,不可行黄家把持皇权之心,要对得起厉家烈祖烈宗的忠烈之名。”

  厉云敷衍道:“是,父亲大人教训得是。”

  厉存胜忽然想到一事,马上问他:“对了,黄家那个女儿要怎么办?还是早些处置了吧,毕竟你新的夫人要进门了。”

  作者有话说:

  18点还有一章。

  第8章

  厉云没出声,厉存胜接着说:“你已算完成了圣上交待的事,娶了不该娶的人,现在一切归回正路,你真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也将进门,你院里那位再留下就不合适了。况且,她现在的身份着实尴尬,于厉家于你都无益,只余拖累,还是早些打发了好。”

  先前,厉存胜说教的那一通,厉云虽嘴上说着受教,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父亲说不要他行黄家之事,但黄家又有什么不好呢。

  至少他们可以让自家的女儿想嫁谁家儿郎,即可嫁去,不用像他受形势所迫,堂堂七尺男儿、百年宗族大家的嫡长子还要行勾引之术,隐下与青梅竹马的婚约,娶了一点都不了解的郡主、霸道之家的嫡长女。

  不过好在,他再不用虚与委蛇,再不用隐藏本性,委屈着自己演戏了。天地终将归位,天归天地归地,再不会被翻转过来。

  同样地,以前让他娶是迫于无奈,现在让他把人丢出去,又是别人要求,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这,就没意思了。

  厉云站起来整了整衣,对父亲大人道:“这事父亲就不用操心了,儿子心里有数。”

  厉存胜是了解厉云的,见他这个态度就知道他是不愿的,“怎么,我现在说不动你了?”

  厉云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父亲哪里话,儿子有什么说不得的。”

  “你不要跟我打官腔,你老子我在朝中的时间比你长,这套我比你还熟呢。这才受了封,就开始跟你老子摆上厉首辅的威风了。我就问你,那女人你难不成还想留着?”

  “我来是跟父亲汇报朝中变局的,对于我院中之事,儿子自会处理,不劳父亲挂心。”

  厉存胜气得哆嗦,“打小我就看出你一身逆骨,只你祖母宠着你,如今越发轻狂成个什么样子!”说着随手抄起桌上的一物就掷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站在外面的厉夫人被惊得身形一颤。

  身旁李嬷嬷小声说道:“老爷怎么又提起大爷小时候那事了?”

  厉夫人没说话,她是从老太太院中过来的。老太太知道她的脾性,处罚下人的热闹她从来不凑。不是厉夫人心有多善多宽待下人不雷霆手段,而是她受不了那处罚人的场面。

  血呲呼啦不说,那些被处罚的就没有一个能安安静静受罚的,嘴即使被堵还是会发生呜咽声,她看不得也听不得,是以老太太根本就没叫她。

  是她得了消息,人罚完了,大爷回来了,这才去到老太太院中。不想人没遇上,却得知厉云去了他父亲那里,思子心切,坐等不住,这才寻过来的。

  哪知,才一来就听到屋里话头不对,没几句过来,老爷就摔了东西。厉夫人不想让儿子尴尬,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走出去没多久,她站住道:“回老太太那去。”

  李嬷嬷一楞,随即转了方向,一行人重新朝着老太太的院中而去。

  这一路上,厉夫人心事重重,她是真没想到,厉云竟存了留下郡主的心思,他不该是讨厌她的吗?不是被迫娶回来的吗?怎么一下子变了主意,这跟她们早先的预设完全不一样了。

  这不是厉夫人所乐见的,当初郡主初入府,全府上下夹着尾巴做人,明明是皇家为了制衡黄家而封的郡主,却可以在她家得到犹如公主的礼遇。真公主也就罢了,可这郡主满朝谁人不知,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当初多少人笑话她们,以前郡主嫁进来之前,她也是这些说笑话中的一员。后来,人嫁进来了,再有年、节的聚会上,官府的宗族夫人们个个一团和气,表面上敬着郡主敬着她这厉家主母,但背后,猜都猜得出来她们会说什么。

  厉夫人真是受够了,终于,一切揭晓,再没有人敢笑话她了,但儿子突然变卦,让扬眉吐气的痛快劲儿都打了折。厉夫人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她要找同盟,要去找老太太说道说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老夫人问着厉夫人。

  厉夫人把从书房外听来的说与了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并不惊讶。厉夫人沉不住气急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早拿主意的好。”

  老太太让她稍安勿躁,让人给太太上了茶,这才说:“一个无根基的女人而已,他愿留就留呗。”

  老太太还想说,那样的样貌,谁看了不动心,能像云哥那样不为美色所惑,把该办的事都办成了,已是有定力的。就像刚才,他在这院中的表现老太太是满意的。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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