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哭包134
离开前,她看了眼便利店门口的爱心伞架,五颜六色的透明直柄伞摆得整齐。
唐逸舟抬起手遮抵在周念头顶挡雨,“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没有,旧同学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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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周念就自己搭车去了演出场地。
贝贝和蒙西从比较远的地方过来,差不多中午时抵达石城沙滩。
舞台在前一日已经搭好,现场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下午两点多进行了一场彩排,毕竟是纯公益性质的演出,演出曲目由他们自己定,他们便选了首节奏相对轻快的歌。
彩排完四点多。
姜陆潮发信息,公司临时开会,他要晚点才能过来。
周念和贝贝三人一起去附近的小餐馆吃晚饭。
晚饭时,蒙西说年前去了公司一趟,碰上一脸板正的大老板,本来是个乐天派的中年男人,却是一脸忧愁的模样。后来又去问了红姐,说是公司前一年运转得不太好,资金链出现了一点问题。
贝贝担忧道:“别是要倒闭了吧?”
周念摇了摇头,“希望不是。”
贝贝嘴里牛肉面都不香了,“别吧,我可喜欢咱们公司了,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至少没有资本家压迫啊。上次咱们去音乐节碰上的train、eva他们公司多坑你们也知道,一年全国各地跑,钱还只能八二分,不知道多惨……咱们公司要是倒闭了,我们还不如去做街头艺人……”
说着说着,眼看气压就要低下来了,蒙西及时给了他一脑瓜子。
“别乌鸦嘴,快吃吧你。”
饭馆开着暖气,牛肉面热腾腾的空气漫起,周念全身都热了起来,她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口,灯光明晃晃,那串钻石手链璀璨发光,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贝贝手中筷子一顿,啧啧揶揄周念,“911送的?进展到哪步了?”
周念也看了眼手链,脑海中浮现姜陆潮那句话。
真感谢的话,叫声老公来听听?
她翘起唇角,低着头吃面,什么也没说。
贝贝大为不满,“你笑什么啊,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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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短,夕阳很快落山。
海浪奔涌拍打着礁石,温度凉了下来,南方沿海冬凉体现在刺骨的湿冷,周念的演出服是长筒靴搭短裙,一阵风吹过大腿上单薄的丝袜,周念打了个冷颤。
上台前,周念捧着一罐热水在后台捂了好久,才将手指恢复灵活。
他们的节目排前,很快就上场了。
乐队表演不在主持人同场舞台上,他们站在那块礁石上,高架起的聚光灯穿透海风,将三道人影照亮。
周念站在麦克风前,哼唱起一段旋律,前调只吉他伴奏,轻轻慢慢,伴随着远航的汽轮声悠扬。很快,贝斯手和鼓手加入音乐,歌声节奏跟着海浪激勇轻快。
初一夜来观看演出的人很多,年轻男女、一家三口皆有,人群熙熙攘攘地围在海滩边界线后。
厝村港口的灯塔遥遥照来时,周念看到了人群中高挑的那抹身影。
和周围裹着厚厚棉衣的观众形成巨大反差。
单衣耳钉,潇洒地抄着口袋倚在树边,唇角勾笑,眸光深深。
周念站在麦克风后弯起了眼眸。
表演结束,三人下到后台。
没有应主办方的晚饭邀约,他们在后台整顿收拾后提前离开。
贝贝要跟蒙西去他家过个大年,准备叫个车直接回去,蒙西问周念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周念拢了件褐色毛呢长外套,身后背着琴包,有风吹过,浅棕色发丝晃过身后舞台霓虹,亮晶晶地洒了层光。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贝贝揶揄道,“别管她,人家肯定有男朋友接啦!”
“也是。”蒙西笑了下,冲窗外摆了摆手,“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周念想,她都还没跟姜陆潮说一声“新年快乐”。
也是奇怪,刚刚都在台下看到他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后台找自己。
周念背着琴包,绕过了观众看台之后寻找姜陆潮的身影,一边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却没有收到回复。
正纳闷,见路边有小波人围聚在某个小摊车旁,其中还有一道身穿警服的身影,走近了才知道刚才是有醉汉在闹事。
摊主是个年迈的婆婆,受了点惊吓,正拉着警察说呢,“刚才要不是有那小伙子出来帮忙,他那个拳头都要打在我老太婆的脸上了,哎哟,吓死我了……”
不知为何,周念有股直觉,阿婆口中说的“小伙子”就是姜陆潮。
她上前询问那人现在哪里。
警察答,那小伙子没事,就是他帮忙把那醉鬼拎到局子里的,这会正帮忙做笔录呢。
……
大年初一的夜,水泥路上的白线将沙滩上舞台的喧嚣分割到了世界另一端。
周念背着琴包在派出所外的桥头等候,夜风冷瑟,她将手放进外套口袋,踩着人行道上的方格热身,从左至右踏了三个来回,派出所大门终于打开。
姜陆潮从门后走了出来,冷调白炽灯将他的侧脸照亮,轮廓利落冷硬,还是那副不怕冷的单薄模样,反倒问她,“冷不冷?”
周念笑着摇了摇头,“不冷,你冷吗?”
姜陆潮本要说不冷,但周念已经快一步敞开了外套,将他的手包裹了进来。男人敛下眼睫,喉结滚了滚,笑意便带上了唇角。
“有点。”
外套下,她只穿演出时的灰色衬衣。
姜陆潮的手轻而易举勾过她的腰,明明穿得少,他的掌心温度却比周念高得多,滚烫带过,将人搂至身前。
“哥哥刚刚是在里面做笔录吗?”
“嗯。”
见周念在派出所门口等,想来就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微不可察地压了压唇角,给自己解释了句,“把人带进去而已,你哥也不是总喜欢打人的。”
周念睫毛轻轻颤了下,抬头笑起来,“我知道啊,你只是长得坏,又不是真的坏。”
姜陆潮抿低的唇角松懈下来,掌心在她后腰轻捏一把。
“还长得坏?”
-
车上开了暖气,周念便不那样紧地拢着外套了。
姜陆潮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她腿上只套了层黑色丝袜和长筒靴,车厢里没开灯,他的眸光融进黑夜。
“穿这么单薄,刚刚唱歌的时候不冷?”
“唱的时候就不冷了。”
周念将手探在暖气口取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褐色呢子外套,灰色衬衫搭着了条百褶裙和丝袜,是她自己搭的。
“好看吗?”她问姜陆潮。
他一开始没回答,眸色隐在浓重的夜色和霓虹里,深不可测。
静了一段,汽车在红绿灯停下,才听嗓音低哑答了句。
“车里看不清,回家再好好看。”
“……”
周念有种直觉,他说的这个“好好看”,绝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好好看”,她的心脏重重一颤,呼吸也敛了下来。
回到家,周念先拎着琴包放进工作室。
几天没回来,家里倒是不冷清,主卧甚至还打着暖气。
“难道我们走的时候忘记关了?”周念错愕,“这么多天一直开着?”
姜陆潮在门外答,“我下午回来了一趟。”
“难怪。”
周念脱下呢子外套,口袋里一只口红滚落在地上,是下午在后台补妆时塞进来的。圆滚滚的子弹头口红,一下滚进床沿三分。
她蹲下身,将手伸进床底,她那短裙本就不长,没有防备的姿势,腰肢下陷,裙摆便顺着地心引力上滑。
姜陆潮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在找什么?”滚烫的触感落下,周念几乎是瞬间绷直了腰杆。
“口红……”
圆滚滚的口红终于在床头柜上摆正。
姜陆潮将她带到了腿上,手心没有离开那契合正好的浑圆,眸光看向她,或许是淬了灯光的缘故,格外迷离而富有深意。
“不是要让我看看你衣服?”
周念呼吸有点烫,她心知肚明他话中含义。
“衬衫、裙子都很好看。”姜陆潮形容服装的词汇极为匮乏,用上一种你明知他含义颇深,可又表现得一本正经的让人抓不住把柄的语气评价:“挺厚实的布料。”
他早就轻车熟路,吻她的同时还能分出心来,继续刚才的评价,“里面这件也不错。”
周念的脸颊有点红,她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关灯。”
“好。”
如她所愿,关了床头电灯。吻又覆了上来。
“关了灯不好评价。”
姜陆潮就是这样游刃有余,饶是到这时候还记着刚刚的任务,眼睛看不清了,就用手探,完了还不忘得逞地补充一句评价,“袜子质量不太好。”
“……”
夜入深时,海边又放起烟花。
姜陆潮不急不缓,还能分出心来,示意身下人看烟花。
生理性泪水将夜空中的璀璨洇开,周念挂着眼泪环住他的脖子,终于想起来和他说一声,“新年快乐,哥哥。”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姜陆潮吻她。
周念咬牙,“你非要这时候提吗。”
姜陆潮笑了下,颇为无辜的口吻,“这不是想着帮你分散点注意力吗,小哭包?”
作者有话说:
揪二十个红包,新年快乐!(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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