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29

  这个跪在地上磕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是渝州的州牧寿陈。

  他几天前尚蜗居州府时便接到了陇西快马加鞭送来的信,却并未放在心上。

  因着渝州常年处于两国交战的中心地带,虚惊过太多次,但那战火因着有陇西边防,到底还是没烧进渝州。

  寿陈自走马上任以来,接到过无数地来自陇西的军事书函,本来没当回事,直到昨日早晨,一匹受伤的马载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闯进城中,滴了一路的血。

  若非他手上拿着陇西的令牌,怕是会被直接拦在城外。

  寿陈正抱着美妾乐不思蜀,猛地见了这人后心中发憷,正要问他是来做什么的,便看见那黑衣人忽地呕出一口血,从马上翻滚下来,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一边的侍卫上前,却发现这人的一袭黑衣湿漉漉的,沾着的全是血。

  那人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摸出一张被封好的书函,颤抖地递给了寿陈,而后再无声息。

  那封书函上写明了陇西眼下的处境。

  乌斯人突然来袭,恰巧碰上关校尉带兵援助宁北。偌大陇西军营被抽调走了三分之一的将士,原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大碍,却未曾想乌斯人没有任何先兆地渡了江,吹响了开年第一场硬仗的号角。

  张戎带着陇西军险些被围困在天堑关口,好不容易带着残兵抽身,正带着残兵向渝州赶来,希望得到州牧的救济,并从其他州府借调兵力,一同防守。

  原本收到第一封信那日便是去借调兵力的最好时间,却生生被寿陈耽搁了。

  或许是乌斯人凶名远扬,也或许是担心自己这顶保不住的乌纱帽,州府中平日逍遥快活的官老爷们或面色麻木,或眉眼间皆是惊慌,亦或是担心城破后自己成为乌斯人屠戮的对象,不时地哀哀哭着。

  江懿坐在主座上,双目微阖,听着寿陈对自己的检讨以及旁人的唉声叹气,终于忍耐到了几点,将那放在桌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

  座下之人骤然安静,畏惧地看向这位年轻的丞相,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哭,就知道哭。”

  江懿冷笑:“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

  待解决了乌斯人,这群从上至下的蛀虫他还非收拾了不可,一个两个软着骨头跪在地上,上下嘴唇一碰,不是要求和就是要跑路。

  简直可笑……

  跪在殿中的寿陈抬头,鼻涕和眼泪被他抹得到处都是:“江大人,是下官的错,请您责罚下官!”

  “不急着罚你……”江懿冷冷道,“待乌斯人打进来时你便做那第一个冲锋陷阵的,若是敢当逃兵,小心我诛你九族。”

  寿陈听见那句「第一个冲锋陷阵」腿便软了,而后接了句「株连九族」,生生将他吓得跪趴在地上:“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请江大人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

  江懿将那惊堂木倏地一拍,怒喝道:“闭嘴……”

  寿陈听他眼下火气正盛,十分聪明地闭了嘴不再触他霉头。

  “渝州现有兵力多少?”江懿的目光扫向一边寿陈的副官,“若加上陇西撤回到渝州的将士,又有多少?”

  那副官正暗自神伤,蓦地被人点了名字,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滚下来,与寿陈并排跪在一起:“下官粗略估计,约有三万余人。”

  三万余人……

  若都如陇西般精锐,倒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可是州中士兵不少都是吃空饷的,不能太指望他们上阵杀敌。

  江懿额角隐隐作痛。

  他靠在扶手上,蹙眉按着太阳穴,心中疯狂思索着对策。

  眼下唯一的出路竟是从最近的陇州借调兵力,可就算快马加鞭赶去,一来一回也要一天半的时间。

  这一天半的时间,足够守得住这座城吗?

  饶是江懿活了两辈子,如今却第一次陷入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之中。

第117章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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