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1/2)

 孤怎么不是你的夫君?

 帷帽上的轻纱挡住了姜宛卿的脸色。

 但身体上的僵硬无处遮掩。

 久久的沉默之后, 掌柜忍不住看看风昭然,再看看姜宛卿:“贵客……还当不当了?”

 姜宛卿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她带进来的有两件东西,一只装点心的椿箱, 一只装衣服的包袱。

 此时她把包袱拎上桌面,打开。

 里面是一套光华绚丽的嫁衣。

 “当这个。”

 掌柜捧起衣裳细瞧,瞳孔都放大了, 几乎闪烁出毫光:“贵客想当多少?”

 姜宛卿:“你开多少?”

 掌柜道:“本店在京城有三十年了, 向来是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贵客这一套嫁衣精工细制,乃是江南明月坊绣娘独有的手艺,单只这做工便值一千两银子,另外算上这料子、这珍珠与墨玉, 敝号愿出三千两收下这件。”

 姜宛卿问:“若是当死契呢?”

 当铺有“活契”与“死契”之分。

 活契乃是写明多少时限内多少银子可以赎回,死契便是一经当起概不退还, 要价便可以高一点。

 掌柜有点讶异,姜宛卿虽然穿的并不华丽,但连鞋面布料都是上等的缎子,定然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怕是偶尔不趁手了才来当铺, 多半是要赎回的, 很少会有当死契的。

 但如此珍物, 可遇不可求, 掌柜巴不得她当死契, 忙道:“死契可以四千两。”

 “好。”姜宛卿颔首,“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当死契。”

 风昭然看了姜宛卿一眼。

 轻纱遮住了面孔, 看不见神情, 但这声音镇定从容, 稳得很。

 掌柜笑:“贵客听岔了,在下说的是四千两。”

 “没听岔,我要的就是一万两。”

 姜宛卿道,“掌柜看清楚了,这些珍珠虽不算大,但颗颗浑圆,更重要的是大小如一,毫无差别,单是挑这些珠子就花了一个月,更别提这绣面上的金线一律纯金,这料子宫里的娘娘也不一定穿得上。就算不论做工,单拆了这些东西卖,也不止四千两。”

 掌柜笑道:“东西着实是好东西,这样吧,敝店是头一回做贵客的生意,在下再添一千两,以示诚意。贵客看如何?”

 “我会来贵号,正是冲着贵号三十年第一的招牌。拿到别的店里,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单说那些供奉还不定能识货。只是没想到,原来贵号也不识货。”

 姜宛卿一面说,一面就开始收衣裳,扎包袱,“一千两,打发叫化子呢!”

 她说走就走,毫不停留。

 掌柜急得跟在后面连连请她留下,“贵客可要明白,当东西不是买东西。用过的也不比新的,自然要折一些价钱……”

 姜宛卿劈头道:“那也不是这么个折法,活契当五千两还罢了,死契竟然也只能当五千两,贵号是一贯如此仗势欺人,还是看我一介弱女子好欺负?京城不止贵号一家当铺,既出不了价,我便不当了。”

 掌柜实没想到她斯斯文文的,却是说走就走。雷厉风行,急忙向风昭然求助。

 “生意总是要慢慢谈的,客人何必着急?”

 风昭然开口道,“且掌柜说得也有道理,新东西是更值钱些,用过了自然要便宜些。若是客人不嫌弃,在下斗胆开个价,一万两太多,五千两太少,不如七千两如何?”

 这正是姜宛卿觉得差不多的价钱,但仍然要不悦地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七千两也太少,最低九千两。”

 最后双方磨来磨去,七千八百两成交。

 姜宛卿带着银票迅速上车,即刻吩咐回宫。

 还未离开这条街,后面一辆马车追上来,越过姜宛卿的马车,然后将马车堵在了路上。

 风昭然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这辆马车边:“有劳,让让。”

 他是对车内的两位嬷嬷说的。

 嬷嬷们连忙下车。

 风昭然弯腰便进了车内,一撩衣摆坐下。

 马车重新驶动,车轮粼粼,微微晃动。

 轻纱直垂过肩,姜宛卿的视线里只有他的衣摆是清晰的,露出两只黑色小羊皮的靴尖。

 “太子妃在马车上还要戴着帷帽吗?”风昭然开口,“不嫌闷得慌?”

 “……”

 岂止是闷得慌,还沉得慌。

 姜宛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慢慢摘下帷帽。

 她不知道风昭然是什么是时候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等着的,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就好比被猫盯上的老鼠,这回是跑不掉了。

 不过还好。

 幸亏她知道出宫的机会难得,难得出来便多带了些家当。

 她当她的嫁衣,库房的东西只要不拿出来,便不算是人赃并获。

 风昭然的脸在视野里清晰起来,他的衣着比在宫里更素简,发上仅用一支乌木簪。

 “难怪半年份例说罚就罚,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来太子妃是出宫发财来了。”

 他的眉眼发丝俱黑,映着微微苍白的肌肤,眸子里头好像有一抹亮意流转,显得格外黑亮。

 “太子妃是在哪里学的讨价还价?还知道死契活契,从前经常当东西么?胡掌柜可是有名的胡扒皮,能从他手里拿到这么多银票可不容易。”

第20章 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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