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赢尘,堂堂仙尊,清冷寡欲之辈,被她推进了浴池中。
他向来爱干净,浴池尤设计得很大,当两人同时跌落进来后,竟觉得有些窄小。
热水漫过头顶,钻进鼻眼中,浸湿衣衫。两人在水中翻滚几下后,洛未谙不小心呛了水。
她觉得真是丢人。
想霸王硬上弓的是她,呛水的也是她,她明明水性不错,此情此景下更显丢人。
洛未谙红着脸从水里冒出来,想解释来着,却不停得呛着。此时一双微凉的手落在她的下颔处,晚上微抬,湿润暴露在空气中,很快捕捉到温热的唇。
赢尘俯下身子,就在水中细细地品尝着。温柔的舔舐后,逐渐加深了力度。
他吻得很是凶猛。就像在确认什么东西,又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唇间的力道一步步增大,洛未谙渐渐喘不上气来,在水汽的熏热下,感到手脚发软。
而后两人理所当然掉进池子里。
这次她没有被呛着,但是全程的呼吸被男人带动着,贪婪而凶意。
很快便觉得在水中的衣裳碍事,水面渐渐浮出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来。洛未谙爱色彩鲜艳,与雪白融合后,将此染得入了红尘。
此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伴随着白桃急急嚷嚷的声调:“夫人我们取得了日渐上的花露,不晓得你和仙尊洗……”完没有并未来得及出口,便见赢尘扬手一挥,将已迈进一步的白桃挡在了门外。
“呀——”门栏撞到了额头,白桃有些闷。
“出去,规矩都被鬼吃了。”仙尊清冷的调子不知为何带着些愠怒,还有喑哑。
白枝从后后面拍了下她的后肩,极轻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学活越回去了,仙尊和夫人同时在里面,不懂敲门?!”
白桃后知后觉白了下脸。
忘了。
这段时间夫人仙尊长时间不在寝宫,她的规矩确实回去了些,刚急着送来花露,便忘记了推门。
此时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仙尊不会罚我吧?”
此时风过穿扬,吹起殿内梧桐叶,叶落满地,繁盛茂密,白枝抿唇笑了笑:“也许不会。”
仙尊如今的心情,可是好得很呢。
……
洛未谙从水中被捞起时,已去了半条命。
话本子实在是个骗人的东西,以后得让小黑都不要沾了。被抱上床后,两人第一次在上面睡得严丝合缝,滚烫的气息紧紧地包裹住她。
薄唇落在她颈侧,细细麻麻如同蚂蚁在爬,洛未谙痒得微缩着腿,屏住呼吸。而后还不放过,擦过头顶,眼睛,鼻尖和颤抖的唇,还有……许多地方。
他从后面又进行了一次。
这次之后,洛未谙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汗津津地躺在他身侧,洛未谙觉得热,便向前推了推他,赢尘抓过她的手,哑着嗓音问怎么了。
这样的性格以前从没有过,洛未谙心思微荡了会儿,闷闷道:“热。”
赢尘道:“热就是还未满足的意思,我觉得我可以再来一次。”
洛未谙一吓,连忙贴过去:“不热了不热了,一点也不热了。”
赢尘搂着身边的人,嘴角勾出微不可查的弧度。
洛未谙感受到他胸膛的跳跃:“你是在笑骂?”
“没。”
“你就是在笑,我感受到了。”
“……”
“你骗我呢,就是想让我靠近你,你个色狼。”
赢尘顿了顿,说:“没错。”
洛未谙:“……”
色狼又如何,反正她……也没辙。
两人相互贴了会儿,洛未谙想到了一些事,又不安分了,抖了抖脚,仰着半边脑袋问:“之前你说我爬你床,喜欢你,其实是诓我的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洛未谙了?那落安又是谁?你为什么要娶她?你是不是也是有些喜欢她的?”
她噼里啪啦为了这么多,其实是后续想起来,有些醋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应当大度,赢尘万年前喜欢她,不代表他会喜欢一个死人喜欢一辈子,他想娶落安也是正常的……但是……但是,但是她想起来,仍旧不太爽利。
赢尘摸着她的脑袋,看似对她的质问一点也不慌,甚至还好声好气地问她渴不渴。
说实话,有一点。
但她忍住了,现在不是喝茶的时辰。喝了茶再听他的故事,今晚恐怕就不用睡了。
她炯炯有神的模样,让赢尘难得笑了笑。
“诓你的,也不全是。”似想起来了什么,神态语气皆顿了半刻,“落安她,其实是我做的假人。”
洛未谙:“什么人?”
赢尘淡定地重复道:“假人。”
洛未谙:“……”
他感到她身子似乎在颤,也感到她不可思议的情绪比较浓烈,但她这么聪明,应当很快就能想通。
外人皆传言他这般谪仙一般的清心寡欲之人,其实并不想要这场婚礼。是落安以“报恩”要挟,又使了小手段,才让他逼不得已答应了。其实不然,这场婚礼,就是他设的一个局。
“我早就知道你是落安,落安是你。外面传成何样我管不着,我知道我娶的是你……就够了。”
她的确很聪明,过了会儿便颤着嗓音开口:“所以,是你复活的我吗?”
“嗯。”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炸开。
难怪,她与落安性格截然不同,未加收敛他却不觉奇怪。
难怪,外人传他不喜落安,他却对她百般护着,她性子粗,对情爱想不了太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自己。原来他早知落安身体里的人是她,而落安,本就是他做的一个假人。
洛未谙埋下头,眼睛微微发酸。
何苦呢。
她有什么值得这样,对她这么好。
“你值得。”仿佛能猜透她心中所想,赢尘抬手抚了下她的眉眼,嘴唇落在上面,轻轻抿过。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复活我是不是很不容易啊?”
“没有,没花多少时间。”他说的轻描淡写。
“你骗人。”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仙尊了,若是连个喜欢的人也复活不了,要这身神力又有何用?”
洛未谙怔了怔,没吭声了。
她晓得这不容易,但赢尘向来是个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他这番应付她,就是不想说。
赢尘确实在应付她。两人修的不同道,复活起来有些麻烦。单是寻找烈祖玄鸟,便散尽了修为四千五百年,蚀骨深渊本就艰难,闯过重重障碍后,眼看到手的东西被人捷足先登,赢尘其实是有些恨无上仙尊的。
烈祖玄鸟被无上锁紧了镇灵塔中,需孑然肉身进入,身受焚烧烈焰,刺骨严寒,体会怨憎会,求不得,破幻境才能到达塔心,盗取烈祖玄鸟。从塔中出来后,他修养了近一千年。
原本随便重塑一具鬼魂身体,将烈祖玄鸟与身体融合便可,洛未谙将提前几千年重生。但他当时取了个私心。若是重生为鬼,她的命运也许并不会不同,她与他的交织……也并不会不同。
他想要近一点,近一点护着她,最好是自己的妻子。当“妻子”二字现于脑海中时,赢尘愣了愣,脖子浮出淡淡的红晕。
于是为了镇压她的怨气于仙体中,他又去寻了七彩璃花,这一寻,又是四千年。
时光岁月如今想起如眨眼间,但个中艰辛,只有他自己能懂,也不需要其他人懂,她更不需要。
他只知现在她躺在他身边,深夜寂寒,翻身不再独自一人,便是安慰。想来,赢尘自己这么多年来,适应孤独却也……仍旧最怕孤独。
赢尘搂紧了她,怕她哭,于是推推搡搡间,哄着她又来一次。
洛未谙缩在软绵团中,身子躬得笔直,双腿微颤,仰头望着窗外霁月与屋顶,微风吹散梧桐叶,一片萧然。
良久后身后传来闷哼,洛未谙抖了抖,咬住自己下嘴唇,泛出点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