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探班77
可乱七八糟的心跳声，数拍子似的咚咚咚在他耳边响。
突然就……睡不着了。
陆沉洗完澡出来，下意识先看向沙发。
上面没人，湿嗒嗒的位置也没干。
他收回眸光，转而在房间环肆，倏地，视线定格在床铺凸起的位置。
一股喜意直逼眉梢，陆沉口干舌燥，放轻脚步声走过去。
本来还以为要折腾半天才能让他上床睡，没想到，话都没说出口，黎知若就已经睡得舒舒服服了。
陆沉心尖滑过一丝悸动，灼热闷烤着他的呼吸，昏暗的房间仿佛自生带着暧昧的气息，更有夜里繁星从窗户钻进来作陪。
无疑是个让他意动的夜晚。
陆沉咽咽喉咙，从衣柜另外抱了床被子铺好，眉飞色舞，正要躺下。
旁边，黎知若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开口：“陆沉，差点忘记和你说了，明天我要去剧组探砚哥的班。”
话落，翻身咕哝了声，陷入睡眠。
陆沉人都傻了。
砚哥——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住黎知若的背。
后者早已睡得踏踏实实，只留了个乖巧的后脑勺。陆沉秒变脸，不情不愿地伸脚蹬开被子，仰面躺下。
他气得咬牙切齿，皱紧眉头，满脸都是烦躁。居然还要去探班，探闻砚……呵，每天都恨不得腻在他身上撒欢了，还至于专程探班？
旁边人躺着安稳，丝毫动静都没有。
陆沉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拉，挡住眼睛，心情极烂的睡了。
*
陆沉次日醒来的时候，黎知若已经不在酒店。
他撩开窗纱看，外面天是黑的，还没到五点钟。
昨晚睡得不舒服，陆沉起床气本来就大，闹钟响后，就闷着脸靠在床头，也不洗漱，用发愣来平息无名火。
他拿起手机看，黎知若竟然还留了微信。
陆沉额角一跳，点开。
【黎知若】：不好让宋琪和别的演员看见我住在这里，先走了。还要准备一些探班的物品，不用等我，我会自己去片场。
陆沉脸色顿黑，手机扔在床上，不耐烦地起床洗漱穿衣服。
此时，黎知若已经将探班所需东西买好了。
既然要探班，那么就得和剧组的人打声招呼，他和《青苔》导演没有交情，但昨天联系闻砚后，便从闻砚口中得知了导演的联系方式，将探班的事情告知。对于知名影帝来探班，导演当然没问题，热情欢迎他。
既打算走明路来剧组，那么该带的东西便不能少。
黎知若起床后就直接去附近的商场买了饮品甜点等，托商场派送员跟他一起去。
刚到商场的时候，才六七点钟，人不多，没有认出他。但和派送员们到片场古镇街道外面时，就被许多来蹲点的粉丝和路人们发现了。
陆沉在临河市拍戏的消息瞒不住，前几天进组时还好，后面有越来越多的私生和粉丝蹲点等候偶像，当然，除开陆沉的粉丝外，其他演员也不少。碍于剧组管理严格，几乎没有人能进去，所以只能每天守在门口，期望能等到偶像上下班。
陆沉流量如斯，前来直播他上班的网红也很多。
黎知若和派送员到的时候，当场就被认出了。无他，派送员们抱着饮品甜点箱，浩浩荡荡的，很是招眼。
黎知若刚下车，后面蹲点的人就嗷叫起来。
“没看错吧，那是黎知若？——他也在这个剧组？！”
“黎影帝卧槽！！！”
“啊啊啊啊好帅啊，好白好温柔！”
“是客串吗艹？”
“看这架势，应该是探谁的班吧？没听说黎老师也进了这个组，咱们前几天都没瞧见呢。”一个端着直播设备的男人说。
他是专程来直播演员上下班的网红，尤其坚持蹲点陆沉，因此直播间粉丝很多。这种直播无疑是不好的，但碍不住粉丝或吃瓜路人们的热情，有钱赚便有人搞直播。
黎知若的身影被捕捉进了直播间。
蹲点的直播网友也跟着好奇。
【沉鸦】：卧槽该不是来探我家陆哥的班吧？
【麋鹿】：啊啊啊啊极有可能！！期望合作，我太喜欢他们俩了！
【林许愿】：不一定哦，我记得黎知若和闻砚蛮熟的。
【罗燕】：怎么可能，闻砚五年都没拍过戏，再熟能有多熟？
【盘中餐】：就不兴让人家私底下见面，非要每次聚会都闹到微博上才叫熟？呵呵。
直播间吵吵嚷嚷，围绕黎知若的话题越来越多。
有人争论探谁的班，有人许愿黎知若和陆沉合作，也有黎知若的粉丝嗷嗷叫着。
他来探班《青苔》剧组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距离黎知若上次露面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仅是他的粉丝，连很多喜欢吃瓜的网友都闻风赶来。
微博#黎知若剧组探班#的话题也登上了热搜榜。
@离离原上草：呜呜呜呜终于看到若若的脸了，越来越好看了怎么破！
@若水湾：黎哥最近到底在忙啥啊，一直都不营业，粉丝嗷嗷待哺了都[捂脸]
@鱼摆摆：这么糊的视频也超好看呀，黎哥我想死你了！
@风和雨知道：话说到底是探谁的班呀，咱们黎哥在《青苔》剧组有认识的人么？
@唯爱美人：若若究竟什么时候进组拍戏，事业批支棱起来啊，快催若若进组，我要看古装哥哥！
@你吃鱼丸我吃草：有人居然猜黎哥是去探班陆沉，我真是呵呵了，咱们黎哥什么时候认识陆沉的啊，真会蹭[鄙视]
黎知若也看到了守在剧组外拍摄的人，没在意，光明正大地进了片场。
导演正在忙着拍摄，副导演特地过来，和黎知若打招呼。
《青苔》剧组大部分演员都是新人，对黎知若既崇拜又羡慕。听说他来探班了，便忙过来想一睹真容，或和他打好交情，要是能交换微信，便再好不过。
陆沉此时正靠在躺椅上，专注看剧本。
宋琪坐在旁边，忽然听见入口处传来大的动静，过去一看，才晓得是黎知若来探班了。
黎知若和陆哥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当即跑回陆沉面前，惊喜道：“陆哥，黎先生来剧组了！带了奶茶和甜品正在给大家分。”
“他是来看您的吗？”宋琪又问。
陆沉往人群密集处扫了眼，脸色冷淡下来，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道。”
宋琪惊讶，发现他陆哥表情霎时变得很难看，剧本半晌没翻动，还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那黎先生过来是探谁的班？
正想着，突然看见陆沉放下剧本，站起来。
他忙问：“陆哥去哪儿？”
“化妆间。”陆沉不冷不热，脸色肃然，薄唇吐出极淡的字眼：“吵。”
话落，转身离开。
黎知若将带的东西分给大家后，又见了见导演编剧，谈话几句，便去找闻砚了。
闻砚的化妆间并不是他一个人用，说话不方便，两人就去了公馆群那边的空地。
已经有五年没有和对方说过话，双方都很感慨，想起过往的事情，只觉得世事无常。最初聊了几句，黎知若忍不住问起他这几年来去了哪里，为什么如同销声匿迹般。
闻砚轻笑了笑，“知若，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结婚了。”
黎知若是知道的，见厉霄那天。但他没打算让闻砚发现猫的事，只摇了摇头，面露惊讶。
“结婚这几年厉霄不准我出来工作，每天只能跟在他身边。起初还有喜欢，但时间久了，谁能受得了呢？”闻砚自嘲地扬唇，“我不止一次和他说想见朋友，想重新拍戏，但迎接我的，只是毫无理由的暴打，辱骂。”
黎知若听得呼吸一滞：“砚哥……”
没想到这五年，闻砚过的既然是这样的日子。
只是听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都能想象到那段时间经受了多少疼痛。
黎知若心疼不已，不自觉地握住闻砚的手。
“他占有欲太高，又偏执，我受不住，所以离婚了。”闻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了些，“知若，你别担心，我已经彻底离开了他。”
“砚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好好过日子啊，我要重新开始拍戏。”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很亮很亮，镶嵌着闪烁的星星，和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聊到最后，他告诉黎知若：“其实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第一次时，就果断离开他，后面不会愈演愈烈。知若，当你发现不合适时，不要抱着侥幸，婚姻那么难，一个人很难坚持，只有双方一起，才足够维系。”
黎知若忽然想到了陆沉。
以及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倏而，他眼睛微闪，将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挥去，轻扯了扯嘴角。他和陆沉迟早要离婚的，根本还谈不上合适或不合适。
闻砚拍摄忙碌，两人没聊多久，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黎知若和闻砚告辞后，在原地呆了呆。
回想砚哥的那些话，他长叹了口气，眼角眉梢含着未解的愁。
肩膀垮了跨，他踱步，不自觉朝陆沉的化妆间走。
忽然，被一道响亮的声音喊住：“黎老师？！您是来找陆哥的吗？他在里面！”
黎知若心咯噔一跳，才惊觉已经来到化妆间门口，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猫，而是在外人眼里和陆沉没有任何关系的黎知若。
他连忙摇头，看向满脸笑意的池年，解释道：“不是。”
此刻，正在化妆间赌气的陆沉脸色顿时黑了，嘴角抿成条直线，眼神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