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13
“我唯利是图？我承认。”他倒是说得坦然，“但是能教你唯利是图的人也只有我了吧？还有谁会告诉你？”
陆虚怀随着他的话眼里的厌恶越发明显，他真的是十分讨厌他这种把感情视为一种利益手段的冷漠的态度。
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这是你自己的事，别把那些思想强行灌输在我身上。”他实在是不想再和他继续交谈，多说一句他都觉得恶心。
没有一点价值。
他绕过陆翰生就要往外走，陆翰生最后恶狠狠撂下句：“反正我是觉得不会同意的，你迟早给我分了。”
陆虚怀脚下停滞了一下：“没想过你的意见。”
随后迈开步伐，大步朝外走去，只留下陆翰生一个人在原地怄气。
上了车之后他眉头还是紧拧着，心情被陆翰生搅得一团糟。
稍微缓了缓情绪，他驱车离开。
到了自己公寓门口停了车，往家门走去时发现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谢弋延。
“怎么才回？”谢弋延见他走过来，问了句，“脚都蹲麻了。”
“怎么来这？”陆虚怀问他，没想到他来这的理由。
“想你就来了啊，还需要理由？”谢弋延对他的话很是不满，说道。
陆虚怀绕过他开门，没有理他。
“怎么，心情不好？”谢弋延追上他，跟着他进屋。
陆虚怀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稀奇。”谢弋延点了个头，像是挺惊讶的样子，“你小女朋友？”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不是。”陆虚怀直接否认了。
“那是咋了？你还能因为其他事不开心？”谢弋延倒还真想不明白。
陆虚怀又是沉默，像是不愿意开口。
“陆翰生不同意。”
“嗯？”
谢弋延本就没打算深究，但是陆虚怀突然又开口了，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又重新把那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陆虚怀的意思。陆虚怀家的情况他算是比较清楚的：“你和你小女朋友？”
“嗯。”
“这不是意料之中嘛。”谢弋延倒也没有很意外，“陆伯父肯定不会同意啊，他就想着你傍个富婆。”
陆虚怀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你别太担心，你那小女朋友抗压力也没那么弱，难不成会因为陆伯父不同意跑了不成？”谢弋延见他那样子还是安慰了一句。
陆虚怀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觉得，她应该有个圆满的爱情的。”
谢弋延也沉默了，缓了好久，才开口：“你们能在一起，何尝不是圆满。”
两人聊完之后又稍稍喝了点酒，结束时已经挺晚了。
“我在你这留一晚，懒得走了。”
谢弋延今天晚上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情貌似挺不佳，闷着脑袋喝了不少酒，现在大概已经上头了，回去也不太方便，就说在这呆一晚算了。
陆虚怀也没拒绝，和他一起往楼上房间走去。
“那我先去睡了。”谢弋延走到主卧旁边的一个客房，伸手推门，准备进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截住了他的动作：“你睡那间。”
陆虚怀把他拉了出来，示意他斜对面的那个房间。
“搞什么？”谢弋延酒劲还没下去，被陆虚怀这个操作搞迷糊了，“这房间不都一样？”
陆虚怀没理他，看起来也没解释和让步的打算。
谢弋延确实是有些困了，放在平常肯定是要和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但是今天实在是没力气和他计较，径直走到了那个房间。
陆虚怀见他进去之后，又在门口默默站了会儿，这会儿走廊里没开灯，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在，不知名的情绪在暗色里浮涌。
过了半晌，他拧开门把，进了那个房间。
里面的确和其他的客房没什么区别，甚至还稍微显得有些凌乱，像是住过一会儿没有被人打扫过。
他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显得格外清朗，他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他的月亮。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甚至又回到了客厅拿了根烟，随后折返，再次回到了窗边，在无垠的夜色中沉默地抽完了那根烟，连烟雾在这黑暗中都不甚明晰。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陆虚怀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人站在窗前随着夜深越发清寂。
良久，他才稍微动了下，像是一个失神的木偶醒了过来，转身看了看那张床，他眸光深了几许，随后出了房间，门再一次被锁上。
回到了自己卧室之后，他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躺到了床上，这段时间很忙，日程排的满满，偶尔还要出差，其实体重都掉了几斤，算是十分疲惫了，但是此刻躺在床上却是格外清醒。
思绪难免飘到了林若谷身上。
她大概已经睡了吧。
又躺了一会儿，脑子里面是越发的清明，一点残存的困意完全散尽，他干脆起身，走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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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概快十点谢弋延才起床，去了陆虚怀房间发现里面压根没人，又下楼一趟，也没看到人影。
他直接给那人打了个电话，那边人说他在书房，他就又上楼朝书房走去。
“你怎么起这么早？”谢弋延推开门朝他问道，“劳模啊，一大早就工作。”
陆虚怀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坐在桌旁，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朝谢弋延点了点头。
“我靠，你这是没睡吧！”谢弋延看到陆虚怀眼下一片乌青，问道。
“失眠，干脆没睡。”他简短解释道。
谢弋延走到他身边：“我靠，你这也太拼了吧，为了老婆连身体都不要了。”
陆虚怀的电脑上赫然显示着公司的交接流程与注意事项。
陆虚怀没管他的调侃，把电脑关上了：“下去吃饭。”
谢弋延撇撇嘴，也没多说，跟着他往外走。
刚好又经过那个房间，昨晚的记忆骤然又涌入脑海，谢弋延上前一步搭上他的肩，捏着嗓子矫揉造作道：“哥哥，昨晚为什么不让我住那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不是你的唯一了？”
陆虚怀脚下没停，把他的手移开淡淡回答：“我老婆住过呢，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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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弋延吃完早饭走了之后，他有些困了，毕竟一晚上没睡，把一些事情处理了一下之后又躺到了床上，准备休息一下。
窗帘拉上，房间又陷入黑暗，把阳光隔绝在外。
整个房间像是封闭的空间，像是一把锁，锁住了一段短暂的记忆，温柔地封存于脑海。
前段时间林若谷出差来夕城，一个晚上就是在这度过的。
那天两个人逛完夜市，已经挺晚了，林若谷又是和同事住在一起，大半夜回去必然会打扰人家休息，本想是再随便开间房，但是陆虚怀直接说去他家住一晚。
林若谷本来是有些犹豫的：“这样不太方便吧，我就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就行。”
一想到要去他家，她就格外不自在，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想着想着脸竟然有些红了。
“那样不是更麻烦？”陆虚怀看她一眼，直接把她带上了车，“走吧，明天早上送你回来。”
林若谷的胳膊被人握住，她突然紧张起来，脑子没过直接跳出来句：“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快啊？”
陆虚怀被这话搞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脸上浮起一层笑意。
还没待他开口，林若谷的脸就红透了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脑子大概是抽了：“我是说这个决定的速度，我们应该再商量一下的。”
她别扭地扯了个借口，想着陆虚怀估计也不会信，但是起码保住了自己那点歪曲的心思。
陆虚怀瞧着她笑了笑，也没回答，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她也没再提这件事，巴不得这件事快点翻过篇，于是也没再说要找个酒店，顺从地跟着他上了车。
当时天色已晚，林若谷一天下来又是工作又是逛街，着实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速度不快吧。”耳旁突然传来一声。
林若谷瞬间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刚那句虎狼之词，困意被抛向了九霄云外。
“不快。”她哑哑地憋了一声出来。
陆虚怀大概是看她有些困了，把车的速度稍稍提了些，这时突然说话大概也是为了逗逗她。
见旁边的人两手相握放在大腿上，眼睛闭着却完全没看出睡着的迹象，他悄悄弯了弯嘴角。
路旁的灯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静谧而温详，汽车载着他和她余生所有的念想，驶向他们都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