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70
没有了过往记忆的姜念，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人。
姜念盯着李言津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底深处狠狠颤了下。这道眼神，让她觉得难过。
她知道自己没有了记忆，忘记了和李言津过往的一切回忆。
也许她们曾经真的是相爱的，是她离开了李言津，而后却让她一个人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她不知道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了她，倘若那段关系里有未结束的情感，面对着一个消失了的爱人，她又到底承受了多少？
“李言津，不是这样的……”姜念声音微哑，她急切地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相信我么？”
李言津睨着她的脸庞，垂眸落在那抹红唇上，脑海里忽然浮现蔚一蓝靠近她的画面。
她连合约的事情都告诉了旁人，让人以此借口来要挟她……
李言津自嘲轻笑，她说：“好啊，我听你的解释，你想说什么。”
姜念睨着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愣怔。
解释什么呢？
解释她和蔚一蓝没有关系，解释她根本不喜欢蔚一蓝，解释一切都是别人刚刚好设计的圈套么？
李言津见她抿唇不语，忽然笑了，她有些无力，问：“姜念，你爱我么？”
姜念愣怔，思绪忽然混乱。
踌躇了半晌，没有开口。
爱么？
她不知道。
起初是恨的，一个陌生的人，用尽手段将她绑在身旁。用了最卑劣的手段，以践踏尊严的方式，给这场关系界定了开局。
可后来却又发现，这个人和她曾经在一起过，是她抛弃离开了她。
是她对不起她，所有一切似乎又有了理由和解释。
天台上那晚，她毫不犹豫将她护在怀里，连命也不顾。
所以这个人，是爱她的吧。
可她却全都忘记了。
李言津迟迟没有等来姜念的回答，她眸子微黯，静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又失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奈与绝望。
“姜念，眼睛骗不了人，心也骗不了人，你不爱我。”李言津慢慢开口，眸眼微湿。
没有再看她，李言津说完转身离开。这一回，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强迫她，也许一切都是命，兜兜转转，爱得再浓烈又如何，时间和记忆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切都磨灭摧毁，是她命里就没有姜念。
她爱不起她。
更要不起她。
姜念愣怔站在原地，看着李言津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底深处像是撕裂开一道口子，她想不起来，只觉得心疼到窒息。
缓缓无力蹲下来，有眼泪模糊了视线，滴落进尘埃里。
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没有征兆。
李语溪喝得烂醉，打了个的士，她意识不清，随便说了个地址，然后司机大姐就将她拉到了唐凝的别墅门口。
“小姑娘，到了。”司机大姐到达目的地，转头叫醒车后座上的人。
李语溪醒来才发现自己到了唐凝家，她哦了声，付完车费下车。
外面下了大雨，她顶着大雨跑到别墅屋檐下，推了推院子栅栏，居然没有上锁，轻轻一拉，她就进了院子。
伸手拍门，“唐凝，唐凝——”
李语溪叫了好久，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拿起手机找到唐凝的号码。
半分钟后，那头才接通电话。
“喂。”
“唐凝，你开开门！”李语溪头靠在门上，轻声喊。
唐凝那头嘈杂一片，朋友酒吧新开业，成团party一结束她就过来了。结果刚到没多久，就接到李语溪的电话，她拧着眉头，听出那头的人已然是喝醉了。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她知道溪溪一定会缠着她，索性就先开溜了。
“什么开门，你到家了吗？”唐凝拿着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放心地问。
“我在你家门口，你快出来开门……下雨了，冷。”李语溪脚跟站不稳，整个人靠在门上。
唐凝听见她在自己家门口，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
今天过生日，她不和家里人过，不在姜念那儿，她居然去了她家？
唐凝：“我给你姐打电话，叫她去接你，你待在那儿别走。”
唐凝拧眉挂断电话，直接又给李言津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关机了？
唐凝挂断又重新拨号码，还是关机。
今晚是她们成团的庆功宴，姜念估计也喝得烂醉，李言津那个见色忘义的估计这会不知道在哪儿high呢！
连打了几个还是关机，她气得咒骂：“他娘的李言津，说好了帮我，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外面雨越下越大，时不时还电闪雷鸣一下。
李溪溪那个小丫头又怕打雷，又怕黑……估摸着再没有人过去，她就该要哭了。
唐凝低声骂了句艹，拿起门旁不知道谁的雨伞，只身就迈进了雨地里。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到了家门口。
车灯照亮，正好照见门旁的人，正蹲着缩在门口，脑袋勾着垂在那里，听见声音也没反应，估计醉得不清。
唐凝将车开进院子里，下车冲进雨里，三步两步走到门口。
“溪溪——”唐凝弯身轻喊，语气不自觉放轻，“地上凉，起来了。”
李语溪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抬起，她仰头望着唐凝，嘟囔说：“你怎么才回来……”
唐凝抬手将她拉起来，李语溪抱住她的胳膊，顺势站起来，两手紧紧抱住不撒手。
唐凝开门，两人进屋。
李语溪整个人挂在唐凝身上，唐凝扒拉开她的手，但她抱得很紧，拉也拉不动。
唐凝无奈，只好带着人上了楼，单独开了一件客房给她。
说是客房，其实只有李语溪一个人住过。
小时候那会，她经常和家里人吵架，一不高兴就跑到她这来，后来她买房子的时候，李语溪让她给她也留一间，那会什么心思也没想，就答应了。
再后来……她就再也没让李语溪住进来过。
今晚，要不是联系不上李言津，她也不可能让她进来。
将人抱放在床上，唐凝倾身俯低在她上方，见她还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她无奈深吸了口气，轻声哄她：“溪溪，放手。”
李语溪醉意朦胧，她还和以前一样，爱撒娇，嘟起嘴说不放。
说着又故意将怀里的胳膊往身上扯了扯，唐凝一时没放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她拉过去。
右手撑在她身侧，唐凝支撑住身体，才不至于压着她。
浓烈的酒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她鼻息咻咻，小脸醉得通红，睡着不闹的时候，很乖。像一只面容姣好的梅花鹿。
她双手抱住她的胳膊，仍然不餍足似的，脸蛋还在她的胳膊上轻蹭了蹭。
明明醉得是她，可唐凝却觉得，自己也被这萦绕在鼻尖的酒气弄得醉了。
唐凝抿唇，清了清微哑的喉咙，她知道床上的人没有完全睡着，她轻声说：“李溪溪，我告诉你，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这上面，她就从来没忍过，唯一的克制，几乎全给了李语溪。
李语溪故意似的，她睁开迷离涣散的醉眼，轻轻眨巴了两下，幼态的脸庞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有了另一种姿态。
撩人而不知。
她笑嘻嘻地，“大姐姐忍不住，就不要忍了。”
唐凝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两只手掌撑在她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身下，居高临下望着她，逼迫着质问：“李溪溪，你还知道我是大姐姐么？！我大了你十五岁，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语溪似乎真的在听她的话，她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说：“不是，今天变成十四岁了，因为我十八岁了。”她说着伸出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抬手就环住唐凝的脖颈，将人拉下来，抬头就吻上她的唇瓣。
第一次这样，却惦念了很久。
唐凝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所有的理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团糟，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她今天十八岁了。
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小孩，原来就这样长大了。
没有征兆的。
唐凝轻抵住李语溪的额头，双手捧住她的脸，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也迷乱了心智。
唇瓣轻碰，绵软，带着酒意，一下，又一下……
有个念头在脑子里浮现。
——他妈的，沦陷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虐的和最甜的，我都可以！【作者菌上蹿下跳，表打俺，俺是你们那头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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