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弟思亲 夫妻请罪45

  姐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窗外梅香打着伞急匆匆而来,原是姝眉派她去给祖母和伯母,送自己做的竹炭香囊。

  进门行礼后,梅香急急禀道:“四姑娘!前面大奶奶院里出事了!”

  姝眉一惊:“大伯母可好?”

  梅香喘口气:“大奶奶无碍,是姨奶奶摔了一跤,身子恐是不好了。”

  姝眉略略放松回身,示意她接着说。

  原来家里两个孕妇,眼看前后脚的要临盆。

  张氏早就免了那个怀孕通房的立规矩。

  这对双方都好。

  张氏更是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对方生啥幺蛾子。

  谁知那个通房钻缝盗洞找人给看了脉象,断定怀的是个丫头。

  她觉得翻身没指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想折腾一把。

  典型的那种我不舒坦了,谁也甭想舒坦的做法。

  在现代这种想法和做法的人被叫做“垃圾人”。

  雨雨啦啦的天,她非得去给大奶奶请安。

  本被丫头们拦在门外请回的,她没达目的怎肯罢休?

  一来二闹的摔了一跤,结果提前生产还大出血,正找大夫抢救呢。

  本来这事不宜和姝眉一个小姑娘说。

  这些天赵老太太本因不适应梅雨季节的湿闷,犯了心悸的老毛病,一直静养。

  连姝眉姐弟都不敢常去打扰她。

  今天这事一出,难免惹老太太生气,所以梅香不敢瞒着姝眉。

  意识到这些,姝眉忙安顿好霁哥儿,带着梅香赶往祖母处。

  赵老太太果然因此震怒,对那个通房恨之入骨。

  老太太唯恐张氏腹中金孙有碍,嘱咐她万事别管,安心养胎。

  一切由她做主。

  张氏哪里放心得下婆母的身体?

  反劝她好好静养,否则万一累到,做小辈的她难辞其咎。

  姝眉赶来时,两个堂姐已经在了,都在劝老太太千万保重身体。

  在姐三个的共同努力下,赵老太太才略略平了气。

  吩咐下人告诉产婆和大夫,尽人事听天命。

  那个通房挣扎两天一夜,产下一个死婴,婴儿是个男孩。

  看到性别后,本来大出血的通房彻底崩溃,撑不住也去了。

  闻信赶回来的周纪春,看到的就是:本带病体的老母,因受刺激,心悸病发作昏晕着;

  拖着大肚子的妻子,被刺激和因着急婆母身体,而动了胎气;

  两个女儿一个侄女脸犹有残泪,忙着照顾两个长辈;

  刚刚去了的妾室和儿子,屋里残留的血腥味儿还有些呛人。

  饶是经过战场血的考验,周纪春也忍不住闭了闭眼。

  冷静后环顾四周,见家仆们虽忙碌,并没有太乱套。

  让管家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大夫。

  管家忙禀:“老夫人刚有不适,四小姐就嘱咐小人,去请回春堂最好的陈大夫,已经到了,刚诊完脉,正在偏屋开方子。”

  没等大爷问张氏那儿,管家又接着回:“四姑娘也让给大奶奶请了有名的妇科圣手,马上就到。”

  大爷看了眼正忙着照顾老太太的姝眉,轻点了下头。

  这才问起了别的。

  原姝眉就怕祖母因怒加深病情,没回自己住处,陪着祖母休息的。

  等她听到下人回禀那个通房的情况,尤其听到产下的是个男孩,还已憋死在母腹中,直觉要糟。

  果然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很差。

  她虽然不待见庶出,可那毕竟是儿子的骨血,况还是个盼望已久的男婴,心疼是难免的。

  此时张氏在守着生产的那个,没在跟前。

  姝眉悄悄让祖母身边的大丫头,和正在帮忙管家的二姐说一声,先准备上大夫有备无患。

  等再得知产妇大出血而亡后,老太太终于禁不住了。

  倒不是因为多么心疼那个通房,毕竟她自作自受的部分多。

  只因老周家前几代都没有姨娘庶子,所以就算老太太刚强通透,毕竟没这么直面过嫡庶斗如此的血腥。

  加上本来未愈的病体和失孙之痛,使老太太一下子厥了过去。

  另一头张氏已经被那母子的双亡,刺激的身体有些不适。

  待得知婆母昏厥,急匆匆赶过来,一时心急,腹痛难忍。

  两个堂姐关心则乱,哭着喊祖母、母亲,失了主意。

  姝眉虽然心急如焚,毕竟两世为人,比两个姐姐稍微冷静些。

  祖母和伯母情况紧急,两个姐姐还没稳下情绪。

  姝眉只好越俎代庖,安排下人们各司其责。

  让掌事的妈妈们按规矩清理那去了的母子,等听大伯回来如何安排。

  一溜安排下去,慌乱的仆人们也就有序多了。

  大爷一回来,众人都添主心骨。

  先听给老太太诊病的陈大夫说了病情,反复嘱咐再不能让老太太受刺激,否则身子再难养回来。恐伤寿数。

  大爷听了面色沉重。

  再等妇科圣手给大奶奶诊治,按方子买药煎药。

  最后安排了那通房母子的身后事。

  忙到后半夜,婆媳两人的情况总算都稳定住了。

  赵老太太的病足足养了月余,才见痊愈。

  张氏这胎总算也是稳住了,足月生了个男孩。

  盼望已久的长房金孙何等金贵

  赵老太太心郁瞬解,病气似乎全消。

  更别提笑颜带泪的大奶奶,和乐成傻子的大爷了。

  姐弟四人欢天喜地,连怀孕的大姐姝颜都恨不能从京都跑回来,亲眼看看自己的亲小弟。

  热热闹闹办了满月酒,等宾客散尽,一家人聚在老太太这儿。

  姝静看了看熟练抱着小婴儿哄的姝眉,再看看一边眼巴巴想看五弟的霁哥儿,开心的玩笑道:“看你四姐这么喜欢小五,霁哥儿的位子要后退了!”

  霁哥儿扬起小下巴:“才不会呢!我是四姐的宝贝疙瘩,小五是三姐的宝贝疙瘩,都是老疙瘩,位子一样的!”

  众人大笑。

  等人都退下,赵老太太留下大爷夫妻。

  没等她开口,大爷周纪春先跪下请罪。

  张氏几乎同时跟着跪下。

  赵老太太也没立即叫起。

  大爷满脸愧疚:“都是儿子治家不严,害母亲受病,实是儿子大不孝,请母亲责罚!”

  张氏更是羞愧,赶紧跟着请罪:“不关大爷的事,都是儿媳的错。没有孝顺好母亲,没为大爷管理好后宅。请母亲重罚!不管母亲怎么罚,儿媳也先自罚吃斋抄经。”

  长子虽先揽了罪,等儿媳请罚和自罚时,并没替媳妇说话。

  对此赵老太太还算满意。

  再看张氏,虽然确实恼她管家不利,因夫君护着就对一些事掉以轻心,出了这桩惨事,确实得负一部分责。

  可还知道护着夫君,不推卸责任,再说也给周家生了金孙。

  对自己向来孝顺有加。

  赵老太太的气也不剩几分。

  遂言道:“你刚出月子,身子虚受不得凉,先起身吧!”

  大爷夫妻却都没有起身。

  张氏又叩一下头,接着说:“儿媳实在愧疚难安,还请母亲责罚!”

  老太太此时的面色才真正和缓:“什么罚不罚的,都是那起子作妖的闹的。你性子本来就好,还想常年吃斋念佛,以后又怎么压服的住她们?莫要因为要面子上的贤惠,助长不规矩的隐患。罢了!闲了抄些经书,也算给自己和小五积福吧!”

  张氏忙又叩头称是。

  赵老太太再看向大爷:“不是我不心疼你,那些个妾啊通房的,有没有都不打紧。各个都是搅家精,把我好好一个孙子折腾没了,还差点伤了我的嫡孙。虽说为了开枝散叶,可都说:好儿不用多,一个顶十个。想来你也知道前些日子,那个以庶充嫡的杨家,差点坑了咱家眉眉。”

  大爷忙叩头称是,并说给了剩下那个通房不少嫁资,打发了她。

  赵老太太有些疲倦,说了句:“那都是你们俩的事,我不操那个心。”

  挥挥手让他们起来。

  夫妻两忙伺候母亲休息下。

  赵老太太的话虽有些刻薄,“面子上的贤惠”,却是真理。

  试想除非没感情不在乎,否则哪个女子会真贤惠到乐于分享自己的丈夫?

  别说和真情敌,就算和丈夫亲娘都不行,否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婆媳矛盾?

  两个女人同爱着一个男人,一方是男人的母亲,另一方是男人的爱人,这都大多不能融洽。

  何况是两个不相干的女人,其中还必有一个掠夺者。

  那种战争的残酷可想而知。

  如果是婆媳之争,或许会因爱屋及乌,为了共同爱着的那个男人,握手言和。

  这时男人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幸福大无边。

  况且做婆婆的大半会提前退场(寿命在那呢),胜利多半最终属于媳妇的。

  要是换成非婆媳的两个女子,那胜负可就没准了。

  妒忌心可能带来的灾难,尤其再有了各自的子嗣,巨无霸母性的自私,那种血腥惨烈请纵观历史。

  多少家国内耗都是因异母子之斗开始啊!

  此时夹在中间的男子,就别做梦坐享齐人之福了。

  扶持自己儿子上位的女人们,会毫不手软的把他变炮灰滴。

  所以有了:最毒妇人心。

  同时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女人的男人,注定不会是幸福的,不过是多吃多占后的欲望满足。

第十七章 姐弟思亲 夫妻请罪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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