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 139
连乔云瀚这个之前不近人情的家伙，也会挨在人群边上，默默听着他们的发言。
“你小子可真行，自从实施这个规定之后，至少得罚了三千多块钱了吧？”
王厦一边喝着蛋白混合饮料，一边将目光对准了正在擦汗的金铎。
“可不是嘛，心疼死我了。”
谈起那些被童卯罚掉的钱，金铎不免感到一阵心痛。
“心疼你就该好好练。”
话是这么说，可孙尧低头检查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不免哀叹一声。
因为自己力量欠缺太多，童卯在这块罚的比较狠。
不过，他是理解的，也不断加强着力量训练。
毕竟篮球比赛除了身体素质，力量的强弱也是重中之重。
内线没有力量抢不到篮板，盖不到帽。
而他作为外线，没有力量最直观的一个问题就是突不进去，护不住球。
打刀剑队来说，他的这个弱点足够致命。
“谁说我没好好练了？我今天一分钱都没罚，屌不屌？”
抄起手机晃了晃，显然今天没有转账的记录，金铎满脸得意。
“厉害！”
李嘉赫和郭奔奔见状，竖起大拇指捧哏。
其他队员见了也不吝啬赞美，纷纷夸奖。
说起来，这种行为还是迫不得已的。
但凡被童卯听到不友好的声音，队员们就要跟着一起挨罚。
罚多了，队员们也就跟着转变了。
要说最显而易见的，就是爱爆粗口的王厦近来已经找到了替代词，再没有因为口头语受罚过。
“你们说咱能打过刀剑队么？”
随着金铎抛出的一发疑问，直接让众人收声，面面相觑。
大家心里都摸不着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咱们把自己的那部分做好，我觉得会赢。”
发言的同时，朱占聪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双拳不由紧握。
“聪哥，采访一下，马上对阵老东家你有什么感受？”
金铎举起矿泉水瓶，模仿着电视新闻里的记者对准朱占聪。
这行为惹得周围的队员不停发笑。
“该不会像某些人似的报答老队长吧？”
攻击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孙尧的一席话令陈继和王厦背脊发凉。
“不会，因为我对他们只有恨。”
朱占聪的表情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可是语气却涌动着强烈的情绪。
“为什么？”
不止金铎感到疑惑，周围的队员也尝试着追问。
回应他们的，只有沉默。
“别问了。”
见朱占聪不情愿开口，孙尧及时出声制止。
刚刚还讨论热烈的气氛，湮灭在一众沉默里。
傍晚的霞光染透了天边的云，红艳艳的，铺开在天际线等待夕阳下沉。
负责日常工作的人员相继打卡下班，童芥亦是其中之一。
自打她走出医务室的刹那，乔云瀚的眼神就已经固定在她的身上。
今天她并没有选择留下加班，而是急匆匆地背着挎包排队打卡。
是跟人有约么？
想到这，乔云瀚眼底黯然，无力地垂下头，握在手心的瓶身不断收紧，隐隐发出咯吱响的动静。
习惯也好，依赖也罢，无论他怎样去说服自己，他都无法释怀对童芥的占有欲。
会为她胡思乱想，会因她笑高兴一整天，她稍稍一皱眉自己会跟着心痛，其他的男性多跟她说一句话自己都觉得浑身难受……
除了喜欢，他找不到任何一种解释可以表达这种情绪。
这几天他始终魂不守舍，训练连连出错，为此童卯没少罚他，可他就是放不下。
他是真的离不开童芥，更不能接受她成为其他人心目中的那轮月亮。
思绪繁乱间，一双洁净浅色的运动鞋闯入眼帘。
乔云瀚抬头瞧去，只见童芥笑眼微弯，递来一枚薄荷糖。
暖橙色的霞光为她包裹了一层蜜色，甜甜地映入他的视线。
“云瀚，我先下班了。”
见其收下薄荷糖保持着沉默，童芥一如既往的温柔音色传入耳畔，与队员们打了个招呼，不再逗留莞尔转身。
此举招来了其他队员的激烈反应。
“我…晕，你俩啥情况啊？她下班还得跟你说一声？”
待童芥走远，王厦头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
幸亏控制住了口头语，不然要是被童卯听见，他又要连累队友一起受罚。
“他俩这情况就算是告诉我在一起了，我也不奇怪。”
与露出羡慕眼光的李嘉赫和郭奔奔不同，金铎的言论一经出口就遭到了老队员们的强烈反对。
“不、可、能！”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都要聋了。”
孙尧堵住耳朵表达不满。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们这些妖怪来反对？”
金铎原本底气十足，可是当他把这句话说完，老队员们各个撸起袖子活动手腕。
“……错了错了，大哥们我错了！”
自知不妙，金铎收嘴，抱头求饶。
“给我打，往死里打！”
以王厦为首的老队员轮番上阵。
这幅场景让其他队员捧腹大笑，气氛异常热闹。
纵使耳边吵闹不断，乔云瀚始终打量着掌心的薄荷糖出神。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
可是爱情是冷静不下来的！
行动快思想一步，当他明白这番道理的时候，人已经冲出了场馆大门。
伸手一扯，他紧紧抓住了童芥的手腕。
“云瀚，是我忘了什么吗？”
童芥不免感到一丝惊愕，回眸看向乔云瀚，不知所措。
“不，是我有话对你说。”
“可是珑薇她已经等了很久……”
“那就让她再等等，不差这一会儿！”
乔云瀚反常的言行令童芥加重了疑惑。
“云瀚？”
轻唤一声，腕间的力道随之加重。
童芥观察到他薄唇轻抿的表情，似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抉择。
夕阳坠落沉入云海，天际企图弥留最后一丝霞光的暖意。
之后，每一缕橙光不知所踪，每一朵暖色的云不知去向。
微风盛着夏夜的帷幕悄然降临。
酝酿良久，乔云瀚终是作出了无比艰难的决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不说我又憋得慌，我知道只有小孩子才会生闷气，所以想学着成年人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嗯，我会认真听你说。”
语气轻柔，童芥踮脚替他抚平皱紧的眉心，却被其另一只手捉住，攥紧。
“童芥，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八年，这八年的时间里你一直不离不弃在我身边，陪我度过了许许多多的难关。不得不承认，你的出现点亮了我整段人生中最漫长的黑夜，在爷爷离世之后，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你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炬火……”
“云瀚……”
童芥没有预料到乔云瀚的长篇大论竟是在说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低头望着被握紧的两只手腕，炽烈的温度贴在她微凉的肌肤表面。
有些发烫，却很温暖。
“对不起，突然给你说这么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不说出来我真的要憋坏了，请听我说完好么？就这一次。”
哀求的语气从来都不是乔云瀚的风格。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好。”
见童芥颌首，他微微俯身，尝试着更靠近她一些。
“在所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样，我得怎么样的时候，是你对我说我想怎样就怎样，因为我无论做何选择，你都永远站在我这边。”
一阵温热的风穿过二人之间，随即倏然飘远，只剩沙沙作响的树叶留下一团斑驳的阴影。
“童芥，除了爷爷外，你现在是我平淡生活里唯一的英雄梦想，当你的目光聚焦于我的时候，我特别希望我能变好一点，再好一点，我也想要成为发光的存在，想要你有一天会因为我而感到骄傲，会被我感动……”
路灯亮起，为二人皆是镀上了一层亮色。
乔云瀚深深地端详着她的神情，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但凡她表现出一点不适，他都会停止自己的发言。
“可是你的光芒太耀眼了，你有爱你的家人，你有爱你的朋友，你有爱你的一切，而我站在你的身旁活脱脱就像一堆无人清理的腐臭垃圾……”
心痛裹挟着一场风暴，席卷了乔云瀚所有的思绪浪潮，在脑袋里狂风大作，呼啸如雷。
“不是的，云瀚你从来都不是……”
仿佛感同身受般，童芥试着反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却被他掌心生出的热汗惊到，止住了话语。
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他紧张到出手汗的状况。
“我不擅长表达，我知道要等你心甘情愿，也知道伸手要来的安全感特别可悲，可是我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里，我熬不下去了，我觉得我要被这乱糟糟的心情搞炸了，所以即使得到的回答是否定，我也认了！”
在童芥愈发温柔的视线里，乔云瀚长呼了口气，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足准备后，开口道：
“童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