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89
想要摆脱,首先要清醒过来,强烈的摆脱欲望,接受现实,不必去在意外面的环境如何,内心清醒地凝望、观察自己,到洞察自身,人的心仿佛一个宇宙,人越清楚自己的定位,越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就不容易被外在影响。 很多人到这一点便放弃了,因为单就是接受现实就让人痛苦万分,人都是有惰性的,这是人性。
所以也就有了那句经典的“夜里想着千条路,早上起来走原路”。
其实她也尝试过和秦华月沟通,但并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沟通,好多次,她都失败了。
秦华月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只要虞慈顺应她,就算让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给虞慈做。
但只要虞慈有一点叛逆,不管虞慈多有道理,秦华月都不舒畅,还喜欢到处找茬。
虞慈能理解秦华月的苦衷,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家有多不容易,虞少明爱玩,童心未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那时候虞少明老是出差,虞慈印象里小时候是没有父亲的,直到七八岁虞少明才开始频繁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虞慈的奶奶去世很早,爷爷也在她很小的时候与世长辞了,她也没有外婆,只有一个外公,住在乡下,是个封建小老头,她从小和外公不亲,外公也不喜欢来她家,虞少明又老去外地出差,上面没有老人,没人帮带小孩,秦华月只好辞了职,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很辛苦,她时常会把虞思媛送到乡下住几天,自己带着小的两个双胞胎,后来虞思媛上学了,负担减轻了一些。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虞少明跑外面会带走大部分钱,只给家里留一小部分,每到月末要付水电费等生活费的时候,秦华月捉襟见肘,跟哥哥姐姐们去周转,等下个月虞少明打钱过来再还上,有一次皮夹里只剩下了五块钱,她带着三个孩子用那五块钱过了一个星期。
现在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虞慈懂事的很早。记忆里,童年除了在学校的日子稍稍开心些,别的时间都是黑暗压抑的。 虞思媛自从结婚以后也不太高兴往家里跑,虞詹行也是这样,自从上班之后就搬出去住了,不爱回家。 只有虞慈还守在这里,守着秦华月。
因为母亲的经历,她对婚姻有一种潜藏在骨髓里的害怕和恐惧。
小时候好多次秦华月一个人喝酒,喝到醉就哭,哭的稀里哗啦,又是哭又是吐,全都是虞慈和姐姐虞思媛陪着她,把人扶到楼上,帮她擦身体。
后来虞思媛不在家了,秦华月每次心情不好就拿虞慈撒气,或者跟她倾诉,她都能理解,也亲眼目睹一个女人的不容易。
她从来没怨过秦华月,谁都有苦衷,更何况她母亲能把他们三姐弟养大,已经万分不容易了。 她也不怨虞少明。以前她是怨过的,后来渐渐的也能理解了,其实每个人都有苦衷。
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虞少明那几年出差在外,也吃了不少的苦,当然很多原因还是离不开性格的。 她的扭捏,敏感,脆弱,绝大部分来自于虞少明。 母亲去世的早,从小没有母爱和母亲的教导,父亲又是五大三粗的农民,虞少明被上面的哥哥姐姐们宠坏了,都拿他小孩看,人是老实的,品质也是好的,但是责任感不强,永远都像一个小孩一样,感情丰富细腻,所以每次虞慈有些情绪不佳的状态,虞少明都会很体贴的发觉,这一点秦华月是看不见的,虞少明就算是现在这把年纪,也拥有着一颗童真的心。
而他之所以能到现在还保有童真,是因为这个家一直操心的人都是秦华月。
他们家里,好像爸爸和妈妈的角色互调了。
但虞慈有时候也想,像秦华月这样的性格也只有虞少明才受得了,能忍她这么多年,虽然最后还是离了婚,但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处不下去了。
老实说,她们做儿女的,都不太忍受得了。但反过来说,一个女人的性格会这样强势,多半逃不开男人的无用。以前,时常挂在秦华月嘴边的话是,“你要是也像别的男人那样,我至于这么累吗?谁不会吃吃喝喝享受啊?”
晚姐说的对,婚姻的失败,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人的错。
秦华月让虞慈找陆严岐,也是觉得陆家能给她依靠,不想让她走自己的老路,她觉得陆严岐可靠,陆家有钱,她以后嫁过去不会像她一样吃苦,可她并不知道虞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是钱,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一颗真心,一个优秀品质的人。
她和陆严岐早就不是一路上的人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
但这些,秦华月不会理解的。
就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能猜想到以后的日子会多么不顺心。
正想着,传来敲门声,虞慈以为是虞詹行,开了门,不想站在门外的竟是陆严岐
他单手扶在门框上,微微躬着背,喝了酒的眼染了几分醉意,低头望着她。
虞慈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但她还是反应很快地推上门,被陆严岐一手抵在上面。
“不放开我压上去了。”她说道。
他的劲很大,不说话,也不放手。
虞慈毫不含糊,用尽力气把门一撞,陆严岐掌心使劲一撑,门瞬间弹开,她被这冲力往后一跳。
天花板上的灯打下来,男人目光灼灼,“他是谁?”
虞慈不想理他,反身走到床边,去拿手机,低头给虞詹行发信息,“你上来一趟。”
刚点发送,听到陆严岐冷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
虞慈反诘,“知道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一字一顿,看着她的目光晦暗,灯影下五官轮廓深刻,透着一股斯文败类感。 他一步一步走近过来,虞慈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却强自镇定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陆严岐扯松领带,笑的不羁又散漫,虞慈从他眼里看出了危险,屁股在床上挪了挪,但她还是不相信陆严岐会干出逾越的事来,可能只是吓唬她。
突然,陆严岐半身扑向她来,虞慈条件反射往后仰,他站在床沿边,两手撑在她两侧,两人脸挨的很近,呼吸急促,他眼睛盯着她,勾着一道冷笑,仿若气声,低声道:“宣潮声,我查清楚了,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他找到现在这份工作也挺不容易的,相信我,我会让他更不容易。”
虞慈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怒火中烧,恨声道:“你疯了,陆严岐!”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望向她,然后再次弯腰靠近,拉了拉她褶皱的衣服,单手撑在床沿边,领口松着,低垂着眼,嘴角勾着一道意味不明的笑:“为了得到你,毁天灭地算得了什么?”
他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光下仔细地端详着,轻轻说道,“乖乖听我的话,分手了,我也考虑考虑,说不定还给他弄个升迁的机会。”
“啪”—— 脆生生的一记。 话音刚落,虞慈手一抬,在陆严岐脸上扬起五个手掌印,他大惊,条件反射抓住她手腕,“你……”
“陆严岐,你他妈对我姐做什么?!” 门口传来虞詹行暴怒的声音,下一秒,陆严岐被劈头盖脸一拳头砸过来,人直接后退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