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谁说她是妖女(1/2)

　沈小蝉以为，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没有那么多的甜、宠之类的，只要是细水流长，安稳平凡，充满着人间烟火气的日子，就已经是非常好的日子了。

　“先生，我再跟你多说一点吧！”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沈小蝉一路对谢韫说了那次大赛碳酸钙的事情，以及之前治瘟疫的时候用的空间培育的灵药。

　就像是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事，顿时说出来后，浑身都像通了薄荷般清新的空气一样，如释负重。

　可她没有察觉到的是，暗地里，沈知谨震撼不定的遮掩在树后。

　“怎么会……”

　沈知谨瞳孔震颤，什么神女，明明是妖女。饶是他再沉稳，已然面对不了如此的冲击。

　他离开了山林，几乎是踉踉跄跄，六神无主的下山去。

　***

　翌日，沈小蝉在草芦的门外等着，现在已经日出了。

　书童很早就起了，出去找了些方便烧柴的柴火，他在路上的时候，还接到了信差送来的书信，正准备递给先生看。

　“小书童，你手里拿的是十七送来的信吗？给我看看吧！”

　沈小蝉一眼便看见信封上的字，那字她很熟悉，虽然字迹歪歪扭扭的，但能看出来十七的字比之前明显提升很多。

　书童不给，想让先生先看过。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谢韫一身天青的青衫自草芦的台阶走下，缓缓敛了敛袖，启声道：“十一，可是允州来的书信？”

　“不是。先生，是药十七送来的。”

　书童将书信呈上。沈小蝉走到先生的身旁，微微垫脚看了下。

　只见药十七写着：小蝉、先生，当你们看到这封信之时，我已经快要去战场。十七感念先生与小蝉的照拂，时至今日，唯有留下一封书信，当作念想。若此次能平安战回，便能保佑家国。若不能，便是以身殉职。十七已知足。

　沈小蝉看完最后一句话，心头阵阵的难受，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初答应他跟莞钰走，是为他好，还是害了他！”

　本意是想让他出去历练闯荡，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跟在大将军的身后学武，让他的武艺有用武之地。可是现在看到十七如此，她又私心的觉得。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事？

　要是重新选择一次，沈小蝉或许会做那个恶毒的人，不让十七去做他想做的事了。因为那意味着重重的危险，和丧命的痛！

　谢韫将书信缓缓折叠，递给书童，道：“十一，存放好书信。”

　书童便低低着头，把书信带进去了。

　沈小蝉与先生一起走在山林里，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谢韫说道：“小儿可知，对于一名小将来说，最大的抱负，是什么？”

　“……小将？”

　沈小蝉微微歪着脑袋，每一个士兵与将士的目标都是统一的吧，她猜测说：“成为将军。”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将士不是好将士。

　谢韫又问：“小儿可知，将军的夙愿是什么？”

　沈小蝉便道：“带兵打仗，保卫家国和百姓。守一方安宁，铲除敌人。”

　“那将军的最好归属，是何处？”

　“是……”

　沈小蝉不知道，或许是解甲归田，功成身退，锦衣还乡？

　见她说不出，谢韫便缓声道：“是战死沙场。”

　他的眉眼清润，带着一丝氤氲。看向远处。

　沈小蝉为之所动，动了动嘴唇。

　“何为因果，何为抱负？卖鱼者，希望最后能够守着一方鱼塘，安稳的度过一生。宫中嫔妃者，渴望能够走上皇后之位，共享这盛世安定。将军者，盼望能够剿杀敌者，战死沙场。受伤对于他们来说，是勋章，是光荣。若是以热血抛洒头颅于沙场，便是此生的光辉。”

　谢韫淡淡的说道：“往往有时，旁人不这么想。但唯有他们知晓，此乃使命、职责。”

　沈小蝉回想起，因为战乱，死伤无数。多少的将军将士们，都在沙场上而死，那些亡魂们都是他们给百姓们换来的平安。

　“的确，这是十七一早就选择好的道路，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却义无反顾的选择。旁人是阻拦不住他的。这就是他想要的，且引以为豪的事。”

　沈小蝉知晓，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没有哪一位将士不想要功成身退，回家陪伴妻儿，过一辈子平淡似水的布衣生活，没有不想要好好孝顺爹娘，陪伴在他们身旁，让他们安享天伦之乐的人。

　只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职责所在，便没有办法。

　谢韫缓缓回首，对沈小蝉她道：“同理。小儿作为医者，在瘟疫之中，尚且能奋不顾身，不顾被感染之危，舍身救助百姓。这便也是担当。”

　沈小蝉彻底明白了，她点了点头。

　作为医者，其实有很多身不由己。比如在她的时代里，医院里接送的病人，哪怕送来的那个病人是殴打妻子家暴的恶人，哪怕是伤害别人导致自己中伤的杀人凶犯，她们都不得不去医治他们。

　但凡送过来的病人，医者就是有职责医治他们，这与律法上为坏人开脱的律师者同理，都是身上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