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油杰当然不可能跟五条悟一起坐新干线回去，一时半会儿的，他不想看见这个糟心的家伙。
五条悟耸了耸肩，也没有勉强，反正只要他想，总能找到人。
“硝子，如果长期食欲不振，肠胃不好的人，要怎么调理啊？”他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靠背，头放在手臂上。
“嗯？你说什么？”家入硝子专注于手里的试管，没有听清他的问题。
五条悟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肠胃不好的人，要怎么调理？”
难得听见好友问这种问题，硝子放下试管，转过身靠在试验台旁；“那要看有多不好了，什么表现？持续多久了？”
五条悟抬起头想了想，杰有什么表现？
他有点犹豫道：“饮食不规律，食量比狐狸还小，还挑食，人也特别瘦，时间…大概有十年了吧？”
比狐狸还小？这是什么五条式的比喻，一般不都是比猫小么？硝子早就把前段时间检查过的黑狐狸抛在脑后了，她舌头动了动，把棒棒糖顶到另一边：“持续时间这么久，厌食症吗？”
五条悟更犹豫了：“应该…还没到那么严重吧，可能只是近几年症状加重了？虽然吃得少，也没什么肉，但还没到厌食症的样子。”他看到过硝子展示的厌食症女孩的照片，说实话，有点吓人。
“你碰见夏油杰了？”硝子冷不丁的问道。十年，食量小，还能让五条悟这么遮遮掩掩的来问她，硝子想不出除了夏油杰，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嗯？你也太敏锐了吧，硝子。”五条悟两条长腿蹬着地面，让椅子转了一圈，平复了一下心情，“是啊，我碰到杰了，他看上去不太健康。”
他把下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遮了个严实：“他的手下虐待教主，居然不给他饭吃。”信誓旦旦的污蔑无辜教众。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她早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个什么样子了：“少乱扯，夏油杰不吃饭，如果不是因为搞事太忙，那么怎么想都是因为咒灵操术吧？”
当初夏油杰叛逃以后，他们两个专门查过咒灵操术的记载，虽然资料不多，但是也大概有所了解。
五条悟拱了拱胳膊，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没有说话。
硝子看都没看他，走到办公桌前，撕了一张便签边写边说：“首先禁油禁辣禁凉，禁一切重口味食物。”
五条悟坐直身体，胳膊放下，双手扒住椅背，听着她的话不住点头。
“然后少食多餐，不要突然增大饭量…”
“诶？不能让他多吃东西吗？”束起的白毛摇了摇。
硝子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当然不行，长时间不怎么吃东西的肠胃，一下子增加太多会更受不了的，搞不好反而伤身。”
五条悟点了点头，受教。
硝子低下头继续写便签：“多准备流食和好消化的食物，最好不要吃黏的东西，比如糯米制品。”
“糯米…大福算吗？”五条悟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
“当然算，所以你那些甜品都不要给他吃了，会吐的。”
“哦，哦。”五条悟不安地磨了磨椅子。
“拿去，”硝子终于写好了注意事项，“照着这个做就行了。”她也不管五条悟要怎么照着做，才能照顾到不知身处何处的夏油杰，反正他总有办法。
一想到那个早就离开他们的好友，硝子的指头就有点痒，从前她不喜欢带打火机，总是夏油杰帮她点烟。
啧，好想抽烟啊…
这么想着，她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我出去逛几圈，你走的时候不用锁门。”忍住抽烟的欲望，家入硝子决定出去散个步。
‘好~谢啦，硝子。”五条悟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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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今天也在努力工作。
“剩下的安排只有接待几位信徒，他们下午才会过来，”秘书菅田真奈美翻着手里的日程本，语气恭敬又不失亲近，“您午饭要吃点什么吗？”
“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夏油杰习惯性拒绝的话，突然拐了个弯，“一碗白饭就好。”
‘上午和猴子斗智斗勇已经很累了，下午还有继续应付更多的猴子，想吃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嘛。’他在心里自我安慰。‘绝对不是想到某人的威胁，嗯，没有威胁。’
本来以为今天教主也什么都不要，闻言，菅田真奈美惊讶的抬起头，没想到今天不用劝，他就主动提出想吃的东西。
看来上午的几个社长真的很难缠啊…夏油大人实在太辛苦了。
这么想着，菅田不再打扰夏油杰休息，干脆地应下来，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夏油杰放松的大字摊开，心里盘算着刚才见过的几个会社高层，还能榨出多少油水。
“呼——”他看着木制的天花板，自言自语，“这才是我该过的生活嘛。” 前几天也太跌宕起伏了，还是日常生活好，什么狐狸、五条悟的，统统都离他远点！
“夏油大人，您的午饭准备好了。”菅田真奈美跪坐在纸拉门前，轻声说道。
这么快？夏油杰重新坐起，准备叫人进来，但是却没想到，身体内部突然传出一阵异样的冰冷，然后头顶和身后，似乎多了什么。
休息室没有镜子，他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头顶，柔软，温热，毛茸茸，还会随着他的动作抖动，另一只手伸至身后，顺滑，丰润，毛茸茸，还会随着他的动作抖动。
夏油杰细长的狐狸眼顿时睁大：又来？为什么啊？？
“夏油大人？您在吗？”菅田真奈美的声音透过单薄的纸门再次响起。
不能让她看到！事发突然，他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和菅田真奈美解释，只能先避开，然后再想办法了。
夏油杰尽量保持平稳的声音：“先放在门口吧，我一会儿去拿，辛苦了，你也早点去吃饭吧，真奈美。”
“我知道了，那么请您慢用。”菅田真奈美没有起疑，或者说，他们所有人都不会质疑夏油大人的任何话。
看着纸门上映出的人影消失，夏油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趁着周围没有人，他迅速的拉开一个小缝，把托盘拽了进来，如果一会儿有人看见托盘还放在门口，肯定会起疑。
随手夹过几筷子吞掉，制造出已经吃过饭的表象。他努力压低耳朵，试图让黑色的狐耳和头发融为一体，尽量保持镇定的仪态，挑着无人的走廊，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