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4
“就算椎名你这么看我也没用，我们现在就去小镇入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已经被关起来了。”
“蛛反田琉璃完全没有想要隐藏她的异常，这样的她要么是个大笨蛋，要么就是有自信我们一定逃不掉。”
事实证明，太宰总是对的。
椎名川和太宰治站在小镇入口，在小镇与外界的分界处有一层看不见的膜，把两人阻挡在内。
太宰治略有些新奇地碰触着看不见的膜，那触感柔软又富有弹性。
“不可思议，竟然连我的【人间失格】都没有用。”
椎名川眯起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小镇和外界的分界处泛着不自然的光。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
一根又一根透明的蛛丝将小镇包裹住，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椎名川将脚下的土壤挖开一些，不出所料的是地下同样也有那些蛛丝。
然后椎名川用力扯着那些蛛丝，蛛丝没有丝毫的粘性，但是却富有韧性，椎名川用尽全力都没能将它撕开半分。
如果连他的剑也砍不开的话，他们就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太宰，要不要……”
椎名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等等吧，等椎名拿到你的武器后再说，先不要打草惊蛇，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了解。”
……
“所以——”
椎名川无奈地看着太宰治。
“所以还是要好好玩的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着这种话，如果不是太宰治的话椎名川就要让对方物理清醒一下了。
然而对方是太宰治。
那样的话椎名川不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嘛。
“不过话说回来，这可真是壮观。”
数以千计的红色鸟居排列开来，这种场景椎名川只在网上宣传的伏见稻荷大社中见过。
鸟居上刷的红漆已经很旧了，一些地方已经脱落下来，然而没有人为它们刷上新漆。
进入鸟居组成的隧道之后椎名川感觉到周围的声音明显减弱了许多，风声、树叶被风吹起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鸟鸣声都变得几不可闻。
好奇怪，太安静了。
最响的竟然是他们两人踏在石阶上的脚步声。
椎名川和太宰治停下了脚步。
过长的千鸟居中间有一段消失了，不是消失了，而是原本就有一段没有鸟居。
“椎名知道吗？”
“什么？”
“传说中鸟居起到一个结界门关的作用，进入鸟居后就是神的领域了。”
“鸟居是神道，断开鸟居是为了把神留在神社内。”
神。
【因为我们信奉的是蜘蛛的神明大人。】
蛛反田琉璃的话语回响在耳边。
蜘蛛的，神明。
原来如此。
“太宰是早就料到会在这里找到什么头绪吗，真厉害啊。”
“嗯哼！对吧对吧！”
走过没有鸟居的那段路，泥土的味道，流水的味道，古旧的木头的味道。
然后就是……如果太宰说的没有错的话，他们要踏上'留住神明'的那条路了。
越走近就越能注意到，这一段的鸟居比最开始的那一段更为破旧，涂着红漆的柱子上有着几道又深又长的沟壑。
椎名川走到鸟居前，抚摸着那些沟壑，在椎名川看来这像是用什么锐利的□□砍出来的。
不对，联想到蜘蛛的神明的话。
蜘蛛的……螯肢还是说腿？
这种大小，不管是哪种都很不妙啊。
“太宰，我先……”
椎名川打算自己先进去，等确认没有危险后再让太宰治跟上。
结果椎名川看到了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上涌的一幕。
太宰他竟然直接跳过去了，像是一个跳远运动员一样标准地下蹲，腿部用力，越过了那条边界。
“十分！”
椎名川：……
对不起，要让他打的话他想打个零分。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打骂孩子是不好的行为。
椎名川的忍耐程度每天都因为太宰治而上升着。
“太宰……你真是。”
椎名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太宰治踏入了边界，还好太宰没什么事。
回去罚太宰吃没有放肉的青椒炒肉吧。
椎名川冷酷无情地宣布了对太宰治的审判。
什么？他才没有生气呢，绝对没有因为太宰那么乱来而生气哦，绝对没有！
【嘀嗒】
嗯？
那是什么？
椎名川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物体。
那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而且是一个女人。
椎名川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脸部被打上了马赛克一样的东西。
“椎名？你怎么不走了？”
然后她，她只有上半身。
从她的身体截面处流出了蓝色的液体，那是什么？
“椎名？”
椎名川觉得他能猜到，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水、血浆蛋白、无机盐、氨基酸、尿素、尿酸、肌酐、葡萄糖、脂类的集合体。
那是血液，蓝色的血液，虽然颜色有些奇怪，但那毫无疑问是血液。
然后她的结局是——她会死，毫无疑问，无可逆转。
毕竟，哪有只剩了上半身还能活着的人呢？
她会死去，血液凝固，身体变冷变僵硬。
她会消失，即——她哪里都不存在了。
这个认知令椎名川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
加速加速再加速，极速上升极速坠落，呼吸呼吸呼吸困难。
如果能够就这样和你逃到数亿光年之外的地方就好了。
“椎名！”
太宰的声音把椎名川从梦境拉回到现实中去，椎名川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好冷。
胸口要裂开了一样。
椎名川紧紧抱住太宰治，慢慢收紧手臂，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发出一声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太宰治迟疑了一下，学着椎名川平时的手法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好了好了，真是的，椎名可真是爱撒娇的狗狗啊。”
“才不是狗。”
椎名川小声反驳着，并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抱歉，再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没事的，没事的，这次一定没有问题，冷静一点，不要发疯。
“才不要呢，椎名抱得太紧了。”
“不过如果这样下去能够窒息而死也不错，所以就这样吧。”
太宰治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拒绝这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