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约见92
这人什么意思？基诺斯被他看的浑身发冷。
另一边, 埼玉心情美妙的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翻看剩下的食材能做什么菜, 顺便给饿狼发消息告诉他们气味已经处理好了，让他们回来吃饭。
等一桌子菜被端上茶几摆好, 门口也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埼玉闻声望去，却见凉夏仍是那副面色青灰的样子, 正无精打采的跟在饿狼后面慢吞吞的走进来。
埼玉奇怪：“还没缓过神？”
凉夏看都没看晚饭一眼, 径自把被褥摊开就软绵绵的将脸闷进去, 任由身体在被单上化为一滩, 虚弱的说：“不吃了, 头疼。”
埼玉：“头疼？”
饿狼蹲下身对闭着眼睛的人说：“你刚刚冰淇淋吃太多了。”
“什么？饿狼又带着你去买冰淇淋了？还吃不吃饭了？！”
凉夏抬头, “为什么你说话的语气完全变成家庭主夫的口吻了。”
“谁害得。”这孩子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饿狼仔细观察了一会凉夏萎靡不振的模样, 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给他的自由过了火，让他不知节制的把头都吃疼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因为只有在英雄游戏里扮演怪人才会被同学接纳的饿狼，很少碰到凉夏这种不含任何偏见的平等对待，特别是在自己自称怪人后。
有人气的那方会赢，被人讨厌的那方会输，他从小就知道，无论怪人多么努力，总是会在最后被杀掉，就像弱者被淘汰欺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何为正义，何为邪恶，结果都是按照多数人的意见强行皆大欢喜，这是饿狼早已明白的道理，但他遇到了凉夏。
在凉夏的世界里，怪人是和英雄一样的存在，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作为一个有着不同选择的个体存在着，就算记忆缺失，这样默契的想法也让饿狼觉得有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膛横冲直撞。
孤独的星球在最糟糕的时候迎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只需用剔透的眸子盯着自己，自己便毫无办法，因为凉夏对他来说，是需要被好好保护起来的珍宝，是花光了所有运气才遇上的……独一无二。
他被陌生的情感驱动，伸手搭上眼前人的发顶，柔软的黑色发丝像丝绸般从指缝划下，连同心尖好似也被羽毛轻扫而过。
饿狼不熟练的哄道：“吃点饭明天才有力气继续吃冰淇淋。”
埼玉在饭桌边生气：“我看你们两个完全没有在反省啊！”
“你说的对。”凉夏努力爬起，然而却被没铺平的被子一绊，踉跄了一下又躺了回去，“不行，世界意志在阻止我起床。”
埼·气氛终结者·玉:“你演的太假了，给我起来！”
……
“宇智波先生，贝多富豪那边想再和你见一面。”房屋中介经理语气恭敬。
“哦，到日期了？”
“是的。”
凉夏一边拔基诺斯头发一边和他说：“那我中午去一趟。”
“需要我陪同吗？”
“你开车过来接我，陪同就不用了。”
“明白。”自从将宇智波先生介绍给贝多执行看护任务后，他作为宇智波先生的联系人，身份在地产行业也随之水涨船高，做房地产的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怪人、黑手党闹事。
可只要把宇智波先生请去，任务保准100％完成不说，还能保证永无后顾之忧，虽然付出的代价略昂贵，但还是比英雄协会的那些A级英雄好用多了。
渐渐的，宇智波先生用神秘莫测的手段治退怪人的暗影帝王的威名，不知不觉就传遍了地产界，富豪贝多这次估计也是为了让宇智波先生给他的新楼盘施一下他那神奇的咒术才会联系上自己。
然而在两人第一次约定见面日期前，宇智波先生的问话倒让中介经理松山有些搞不明白。
“他很有钱吗？”
“对。”
“是蠢货吗？”
“……是。”
“OK。”
OK什么？松山不懂。
他如约在正午时分来到无人区铁门外，当瞧见宇智波先生领着一个瘦瘦高高双眼通红的年轻男人一起走来时，松山迎了上去，问：“这是？”
“助理。”
松山微微弯腰，表示歉意：“是我考虑不周，以前就觉得您身边单调了一点，没想到原来是缺了几个秘书和助理。”
被拔秃了头的基诺斯：……你认真的吗？
所以以后极有可能不是凉夏来拔他头发，而是一堆助理来动手了？
凉夏笑了几声，然后蓦地收敛笑意，板起脸公事公办的说：“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把设计图交给可靠的工厂了，半个月后结清尾款就可以拿到手。”
“嗯。”凉夏拉开车门坐上轿车后座，对松山说：“开车。”
松山点头，心甘情愿的屁颠屁颠跑去充当司机一职。
半路上，基诺斯为难的开口：“您要求的怪人协会也组建好了，后期推广和优化需要的大量资金……”
对罩着自己的霸霸投以一百倍关心的松山听闻这话当下就不淡定了，他结结巴巴的说：“怪、怪、怪人协会？”还有这种邪恶的组织？！
极度诧异下松山手一个不稳，眼看汽车就要不受控制的朝路旁撞去，在万分危急之时，一只缠满黑色绷带的利爪突然搭上方向盘，牢牢握住盘柄让汽车重新回到正轨。
松山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冒汗，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死里逃生感到庆幸，而是惊惧的说：“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
尸山血海里浸润而出的煞气一刻不停的从副驾驶处弥散开来，快要、不能呼吸了——！
快动啊，快动起来啊！
松山表情慌张，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他逃跑，但恐怖的压力沉沉压在每一块肌肉上，像是深海般的黑暗蒙住双眼，让松山除了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外再也做不了其他动作。
高大的黑色幽灵将另一只利爪慢慢沿着人类脊柱棘突的线条一路滑到头顶，五指紧紧按住他的头皮，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别吓他。”
清冷的声音让松山心下一松，随即想到基诺斯说的怪人协会，复又再次提心吊胆起来，凉夏的治退怪人不、不会是灯下黑吧？
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也有了答案，为什么凉夏一去，众多英雄都对付不了的难缠怪人会像纸片一样被他一碰就碎，连后来新诞生的怪人也如同遇见洪水猛兽般主动避让他去过的所有地方。
原来——这都是因为他们在做戏啊！
作为怪人王的凉夏故意指使自己的小弟闹事，完了等所有人焦头烂额时，再充当好人站出来名利双收，精彩，简直精彩。
一通脑补，松山觉得自己就是误入歧途的迷茫小羊羔，还是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的那种，他哆哆嗦嗦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行吧，”凉夏没把基诺斯的泄密当回事，淡然的说：“看你表情还以为你痔疮在痛，既然不是就好好开车。”
“……”谢谢，我没有痔疮。
看不见的怪物依然存在感十足的杵在身边，松山果断在活下去和反驳之间选择了活下去，他支起耳朵小心的探听后座两人的对话。
基诺斯扶了扶眼镜：“等监测系统建设完备后，APP很多功能就可以正式上线了，但据我所知，您目前的余额还不足以……”
“钱待会给你。”
基诺斯放下心来，并不打算细究他究竟要去哪里搞到这么大一笔钱，问：“我不明白您创造怪人协会的目的，如果是为了防止坏人作恶直接招募培养英雄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反而要招募坏人还给他们送钱？”
松山：嗯？内有隐情？
凉夏把头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说：“假如你是一个心怀正义想成为英雄的普通人，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一个是赫赫有名制度有序的英雄协会，另一个是籍籍无名成员寥寥无几的英雄组织，你会选哪个？”
曾经深入研究过人类这一物种的基诺斯这点还是明白的，可他坚持认为：“那把那些社会淘汰下来的失败者聚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道德的人，只会在利益驱动下暂时听从指挥，不管在他们身上投入多少钱只要治不了本就是白费力气。”要不是看不到希望，基诺斯也不会跑去创造新人类了。
凉夏笑了一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解坏人的永远是坏人。”
“只要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加入协会，我就永远不亏，好人交给英雄协会管，坏人给我管，英雄有信仰，坏蛋也可以有。”凉夏似笑非笑，突然对上后视镜里松山的目光，吓的他悚然一颤。
“然后……”像是被娱乐到了似的，凉夏拉开一个凉薄的笑，用柔和的嗓音说出让人细思恐极的话：“就由我来决定，要把他们变成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