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主？128
“谁说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是位皇子？”
杜御医惊诧地看着李全公公，嘴巴上花白的胡子, 随着说话的幅度一颤一颤的，他斜了一眼谄媚的李全公公，傲然道：“娘娘腹中明明是位乖巧的小公主，你们竟然胡乱说，影响娘娘养胎，谁负责？”
凤仪宫中一度陷入尴尬的氛围，江月真拉了拉昭明帝宽大的袖摆，温和地说道：“陛下，我倒是觉得小公主更可爱一些，以后，您可得多准备一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咱们一定好好打扮小公主。”
昭明帝接到江月真斜过来的嗔视，妩媚的双眼似在警告他，若是因为重男轻女，他忽视了小公主，她可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轻轻摸了摸鼻梁，立刻温和地哄道：“真儿说得都对，小皇子也好，小公主也罢，都是我最心爱的孩子，肯定好好教养。若是这小家伙当真如杜御医说的那般是位小公主，肯定像真儿你一样漂亮，我们肯定要爱如珠宝。”
就在昭明帝哄好皇后娘娘的时候，李全公公引着杜御医出门，他赞赏地看了一眼杜御医，杜御医笑着点点头，背着药箱往太医院走去。在静悄悄的宫道上，杜御医趁着没人的时刻，悄悄摸了一把汗，微风吹来，脊背一寒，他裹了裹衣衫，快步往回走。
江皇后腹中怀着的是小公主的消息，悄悄地在大宁宫里传遍了。
东宫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小宫女在咬耳朵悄悄说秘密。
“你知道吗？我听说皇后娘娘这一胎是小公主。”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同乡的伙伴在凤仪宫当差，她亲耳听见杜御医说的。”小宫女顿了顿，张望四周没人，又壮着胆子说道：“我听说原本陛下和娘娘期待是位小皇子，但是被杜御医当场给否决了，陛下似乎挺失望的。”
另一个小宫女点点头，说道：“陛下肯定很失望，这大宁宫近二十年来又有新生儿，若是位皇子，皇后娘娘的地位就稳了。”
“嘁，皇子和公主不都一样吗？反正，这孩子又做不了储君。”
“慎言，你不要命啦？”
两个胆小的小宫女立刻左右看看，看到没人，才轻松地对视一眼，结伴离开。
而当她们离开后，千奇百怪的太湖石后面，走出来一位宫装女子和她的贴身大宫女，宫装女子看着离去的小宫女的背影，若有所思，嘴角的笑容都遮盖不了。
秀气的大宫女低头道：“太子妃娘娘，咱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吗？”
宫装女子正是太子妃荣氏，她得意地笑道：“当然要告诉太子殿下，这等喜事自然与殿下分享，让他多乐呵一下。”
而东宫里，太子恰好和东宫的长使说完事情，就看到太子妃荣氏风风火火的进门，他惊讶地问道：“阿梦，你这是有什么喜事？”
“还不是凤仪宫……”荣氏好歹知道屋内还有外人，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说不准是谁的人，她敛去脸上三分张扬的得意笑容，端着贤惠的笑容笑道：“母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这一胎极其稳定，再过几个月，咱们就要有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她将“小妹妹”三个字咬得极其重，朝着太子眨了眨眼，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太子萧宣素有贤名，以仁德著称，哪怕他不担心江月真所生的皇子，但是现在确定江月真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笑道：“咱们大宁宫还没有女孩儿出生，这可是咱们稀罕的宝贝，大宁宫独一份，你这个做长嫂的，给她准备一份厚礼才是。”
“太子殿下说得极是，我这就让人去搜罗奇珍异宝去。”
只要江氏肚子里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丫头，太子妃荣氏立刻好说话多了，又风风火火地让人寻找奇珍异宝，争取在昭明帝和江月真心里留个好印象，她算是看明白了，秦王妃和江侧妃都是江月真的故交好友或者姐妹，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了隔阂呀。
闺中好姐妹做了婆媳，还能再做好姐妹吗？
答案不言而喻，江氏还没有疏远，大宁宫的等级制度无形中隔开了她们。
东宫态度缓和多了，太子妃荣氏时不时去凤仪宫陪陪江月真，说说逗趣的话，当然，她不会傻傻的送吃的和穿的，仅仅只是去给江月真解闷，说说她怀皇孙的情况，两个人的关系缓和多了。
当初，她用先皇后讥讽江月真的事情似乎从未发生一般，毕竟故去的人已经故去，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江月真是昭明帝最喜欢的人，能够影响到昭明帝的喜好，就是这三分影响，能够稳定太子储君之位。
不仅东宫，秦王和他的幕僚也轻松了许多，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中宫皇后有了身孕，对各位皇子的压力比想象中还要重。
“秦王殿下，大喜呀，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怀的是位小公主。”
“好，当真是大喜之事。”
秦王的一位幕僚很谨慎，他坐在下手的玫瑰椅上，摸了摸八字胡，低眉思索，转而问道：“这个消息可属实？从哪里传来的？”
“自然是从中宫传来的，凤仪宫有咱们的人。”传消息的人很骄傲地告诉幕僚，他可是掌管消息这一块的，向来引以为豪，这幕僚怀疑消息的真实度，不就是怀疑他的能力？
秦王也迟疑了，道：“先生，您是怀疑这是父皇故布疑阵？”
毕竟，之前凤仪宫里不平静，他们小动作不断，还被昭明帝察觉了，现在弄出这么一个消息糊弄他们，也有可能。
幕僚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特色的八字胡，笑呵呵道：“秦王殿下不要着急，这个消息说不准就是真的，说说消息的来源，咱们辨认一下。”
看到秦王脸色不好，又严肃起来，那个传消息的人不敢托大，将打探的途径说了一遍，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王和幕僚，道：“秦王殿下，先生，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秦王看着幕僚先生，幕僚一笑道：“这么说来，陛下原本是封锁了消息，但是凤仪宫那位皇后娘娘不小心和宫女说漏了嘴，原本是个秘密的消息却被闹得满宫都在底下悄悄议论，不少人都在可怜皇后娘娘。”
“正是……”
秦王道：“先生，这消息可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不过……”幕僚摸了摸胡须，不大的眼睛里都是精明的光芒，问道：“咱们的皇后娘娘未必有这么受宠。”
秦王不解，江氏的受宠他可是亲眼所见，“先生为何这么说？”
“这个消息是皇后娘娘不小心露出来的，而不是陛下，那么消息的真实性很大。”幕僚猜测昭明帝想瞒着未出生的小公主的性别，为了迷惑这些年长的皇子，等着他们出错，抓他们的马脚。而江月真不小心将消息泄露了，大宁宫的仆从私底下笑她，昭明帝肯定知道，却没有任何维护的意思，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陛下他恼了皇后娘娘的不谨慎，坏了他的布局谋划。
给秦王细细分析了一遍，幕僚笑眯眯地看着秦王，秦王点点头，蹙着眉头回忆帝后相处的一幕幕，的确以昭明帝宠爱江月真的那个劲，不可能让她被底下的宫女和太监议论，只能是他恼了她这一个理由。
果然，江月真怀着小公主的消息一被证实，各位皇子都安静了，凤仪宫的安全系数高了很多，没有那么频繁的小动作出现了。
直到江月真快要临盆了，凤仪宫依旧安安静静的。
“产婆都进去好几个时辰了，皇后到底什么时候生？”
昭明帝看着来来往往这么多嬷嬷，心里更加急躁，他听着江月真难受地呻吟声，心如刀割一般。他站在房间门口，双手负后，有心进去陪着江月真，肯定会引起嬷嬷们的惊慌，这样只会添乱，不得不站在门外偏僻的角落里等待。
陶太后握着一串佛珠，轻轻地拨弄着，一颗接一颗，脸色平静，但是听到昭明帝这着急的语调，也紧张起来了，道：“应该快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怎么这么莽撞？”
“这……”
这能比吗？
昭明帝咽下这句话，当时，那三位皇子出生的时候，他和他们的生母关系渐渐紧张起来，甚至冷漠至冰点，不像他和真儿水到渠成，温柔缱绻。
突然，屋内传来接生嬷嬷的声音，欢喜地说道：“生了，生了，娘娘生了个小……”
还未说完，接生嬷嬷的声音陡然卡住了，就像突然被人捏住了嗓子一般，她看着手中红通通，皱巴巴的孩子，惊住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