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道是我不够温柔?9

  之后几百年不断有人效仿,越来越多的人从下界飞升来到这里。但这似乎并不是传说中的九重天,也没有开天辟地的神仙大能居住。这里几乎与下界无异,人们还是需要不断修炼,境界无法突破,寿元走到尽头时仍会死去。

  提早来到这里的修士,也主要来自下界的三大门派,三股势力在这里得到延续,他们共同开辟出了一条便捷的飞升之路。

  很多对上界满怀憧憬的人来到这里,却发现如果不服用三大门派供给的黑丹药,会在三年内身体从内部开始衰败而死。

  陈永并不是一名出色的弟子,他是通过上界三大门派联合绘制的飞升传送阵来到这里,所以只能住在门派外围劳动,也不够资格吃黑丹药。

  “黑丹药!”乔荞想起来了,江孟春逼着她吃的那个,但是被系统要求碾碎了。

  不吃黑丹药只能在这里活三年,那吃了又会如何,陈永不知道,毕竟那玩意他连见都没见过。

  本以为飞升后可与天同寿,谁知道来了倒成短命鬼,三年时间,陈永已经认命。

  乔荞潜意识觉得那丹药不是什么好玩意,不吃也罢,“死了拉倒,白赚三年。”

  但转念一想又有点舍不得,她问陈永:“既然留在这里会死,你为什么不回去下界?”

  陈永说:“回不去,传送阵掌控在三大门派手里,岂是想回就回。”

  乔荞更迷惑了,那个三大门派为什么不让人回去?

  这地方实在奇怪,陈永说的话乔荞也一知半解,刚好这时候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风槐,正站在不远处草屋前冲她招手。

  乔荞跟陈永打个招呼冲他跑过去,风槐蹲下身揉揉她的脑袋,“又见面了。”

  他们应是刚干完活回来,风槐的师弟挽着袖子,衣摆掖进腰带累得满头大汗。风槐却依旧洁净清爽,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按照陈永的说法,穿灰色衣服的都是杂役弟子,都得干活,她的青梅竹马也不例外。

  乔荞环顾他的草屋,想借他的地方洗衣服,风槐欣然应允,甚至亲自帮她打水。

  小熊猫在木盆里搓洗着弄脏的衣服,发现肩头处被剑挑破,顿时大怒。

  风槐注意到衣上血迹,上下将她打量却没发现受伤,蹲在一边安慰,“没关系,一会儿我帮你缝上。”他认出了这件衣服,沉默片刻又调侃道:“还留着呢。”

  乔荞心中忙呼大意,埋头洗衣服避而不答:“待会儿晾干我就走了。”

  风槐说:“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还像从前那样,早上你不告而别,害我难过好久。”

  乔荞熊脸神情复杂,“从前哪样?”而且现在还不到晌午,分开不到两个时辰,乔荞心说你难过个屁啊。

  风槐笑:“我的衣服在你那,你说哪样?”

  乔荞爪子一用力,衣服上顿添三道豁口,风槐轻笑。

  乔荞心猿意马,饶是再小心,衣裳洗完晾起来才发现还是破了七八处,她不大高兴。

  风槐等衣裳吹干收去缝补,“这件衣服,确实是很重要的。”

  他说话总模棱两可,乔荞也不敢问,不知道以前的‘乔荞’和风槐是如何相处的。但想来二人关系定是不寻常,风槐总是似笑非笑,勾得她胡思乱想——难不成真如他所说,该做的都做过了?不然她怎么会有他的衣服?

  白九天干了一上午活,正准备休息,风槐进屋把衣服扔他怀里,“缝补好,再煮一锅面。”

  白九天翻看,“破了这么多地方!”还隐隐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老天鹅,不会昨天晚上就……

  白九天倒吸一口凉气,风槐真恨不得捏死他,“少胡思乱想,赶紧缝。”

  白九天尚未拜入风槐座下时,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他的母亲是个贤淑温柔的女人。是以白九天总是热衷于替人浆洗缝补、煮饭烧菜这样的琐事。

  他或许不是风槐手下打架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最贤惠的,这也是风槐愿意带他来上界的主要原因,身边总得跟个人伺候。但他实在是想象力丰富又婆婆妈妈,跟着他母亲流落的那些年,同时把妇人的碎嘴子听墙角学个十成十,风槐对他简直是又爱又恨。

  白九天粗大的手指丝毫不显笨拙,盘腿坐在床上,捏着针下手飞快,破口的地方绣了几片柳叶,活计做得又快又精致。

  他一边做活一边嘴里还念叨个没完,“事到如今,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委屈尊上了。不过照我说,尊上又何必与她虚以委蛇,大可跟她坦白,反正我看这个乔荞也是假的,说什么记忆全失不过是敷衍搪塞……”

  白九天越想越觉得靠谱,手下如翻飞蝴蝶,嘴里喋喋不休:“尊上苦熬多年,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人,若实在不行,这个乔荞也能将就,将她归顺到部下,有什么差事也好吩咐。将来回了下界,去留全凭她个人,大不了养她一辈子。她要是不愿,就给她找个好人家,找到她满意为止,咱们魔界民风开放,不愁给她找不到好夫家……”

  风槐独坐桌边,以手支额,闭目调息,忍住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之所以没有没给他施禁言术,也是为了考验自己。

  真正的风槐是所谓正派人士、教养良好的世家弟子,正派人士们惯会装模作样、两面三刀,如果连几句闲话都受不住,如何能扮演好‘风槐。’

  好不容易等白九天缝好衣服,风槐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他拿着衣服出去,乔荞已经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了——快要变回来了!

  她抢了衣服二话不说冲进他屋里,风槐怔愣,不多时乔荞穿好衣服草鞋走出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小熊猫的形态果然可以助她恢复。

  与胖乎乎的小熊猫不同,她人形瘦弱,皮肤雪白,眼下却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微微向下,看起来丧丧的。

  如果能忽略两个大黑眼圈,和那幅跟谁欠了她钱似的表情,平心而论,她的长相还是很漂亮,唇小巧,眼睛大而圆,鼻子翘挺。

  她摸这肩头那片长柳叶,是怎么也想象不出风槐绣花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很温和友善,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初见时惊鸿一瞥的那头银发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如那些缭绕在宫殿群上方的黑气,来自便宜爹和神武营弟子身上的腐朽臭味,乔荞始终坚信,那是系统给她开的真眼。她甚至有一种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他也是假扮的?

  两个人都尽力表现得熟络,客套一番,风槐抬着锅出来往她面前一放,“吃吧。”

  乔荞:“……”你还真看得起我。

  看了看锅,又摸摸肚子,乔荞说:“我们一起吃。”她的胃实在是装不下这么一大锅面条。

  风槐说:“别怕,这些都是你的。”

  乔荞说:“我……不是很饿。”

  风槐说:“不用跟我客气。”你什么食量我已经见识过了。

  二人僵持半刻无果,风槐只好叫来白九天帮忙分担,亲自给他盛了一大碗,“来,师弟,尝尝我的手艺。”

  白九天乖巧点头,不忘奉承:“师兄手艺真不错。”

  饭后白九天自觉收拾碗筷,风槐笑眯眯拦住她,“唉,这种事,放着待会儿我来就好。”

  乔荞吃人嘴短,过意不去,“我洗吧。”

  风槐又按住她,“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以前都是我来做的。”

  “哦……这样……”乔荞迟疑点头,又乖乖坐下,“好,好吧。”

  乔荞表现得很紧张,手总是有意无意遮挡在胸前,因为刚才跟风槐争着洗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那薄衣里什么也没穿呢。

  之前下山在田埂边跟陈永说话、跟人干仗的时候都没注意,这会儿突然醒神,她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接近晌午,出去干活的杂役弟子们陆陆续续回来,乔荞东张西望,竟是一个女弟子也没看到,想找人借件小衣都没办法。

  该死的,这种时候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你丫究竟是不是女人?

  悄咪咪低头看,因为身体太过瘦弱,那尺寸几乎等同没有——男人女人竟是没差别。

  实在可恶!果然还是不该出来见人!

  风槐更紧张,收拾了锅碗进去洗,手下控制不住力道,咔嚓几声脆响,瓷碗裂成了一堆,偏生还不敢表现出异样,在半扇窗户里装模作样,笑意晏晏。

  白九天在旁小声劝,“师兄,我就说你不行吧,还是跟她坦白吧,何必勉强自己?”

  养尊处优、身居高位的魔尊大人竟然在茅草屋里洗碗,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一干魔众笑掉大牙。当然他们肯定不敢当面笑,白九天自觉是为了尊上好,有更便捷的办法为什么要走弯路?

  风槐从牙根里挤出来两个字:“闭—嘴——”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乔荞站起身大喊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见。”

  乔荞落荒而逃,风槐也大松一口气,锅里的碗筷已经让他洗成一堆碎渣渣。

  风槐恨恨将盆一摔,“她究竟因何畏惧,难道是本座表现得不够温柔?”

  白九天猜测,“肯定是看出不对劲,被吓跑了!尊上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装得了一时,能装得了一世吗?”

  白九天已经成亲,自觉对付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既然尊上已经跟她那啥,不如趁机把她拉入伙,将来行事也方便,否则她将来向江知行说漏嘴怎么办?”

  风槐两手攀着木盆,一股看不见的圆形气压缓缓往内收缩,将盆中碎瓷连着木盆一齐挤压成齑粉,落了一灶台。风槐面色阴沉,“你如何能肯定她当真不是从前的乔荞,你可知道,我们做的事,一步都不能错。”

  白九天理所当然,“凭我对女人的了解,绝对没有错。”

  风槐:……

  风槐脸色阴沉步出厨房,掐了几个清洁术打理干净自己,坐在院子大树下思考对策。

  他后悔昨夜的冲动,更想不到已死之人因何复生,她突然闯入,一时让他方寸大乱。未免叫人发现破绽,竟要将‘风槐’这温雅面具时时刻刻挂在脸上,实在是叫人难堪。

第5章 难道是我不够温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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