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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人群跑的时候,邹白因为在最中间,根本没机会停下来,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前跑,直到寝室楼下才停下来。可是他这时候惊恐地发现,梁安不见了,本来想去找,但是又怕错过了,所以他只好在外面等着。
邹白问:“你去哪里了?”
梁安怕吓着他,于是摇摇头:“没事,你们跑太快了,我没跟上。”
邹白:“上去吧,我刚刚打听了,我们在一个寝室。”
想起树上的那些目光,梁安有点心不在焉,他沉沉地答了句嗯,然后上楼了。
寝室一共有四个女生,除了他们两个,另外两个,一个叫赵露,一个叫元葵。
赵露和蒋尔差不多,颜值属于比较低的那种,而元葵,看上去和张诗是一个档次的,大美女。
“这学校也有优生带差生的传统?”邹白不太理解。
赵露应该和蒋尔关系比较好,一进来熟稔地打招呼,对张诗则是淡淡的。
学校每天晚上十一点熄灯,赵露邀请邹白去洗澡,想着现在这副身体,邹白摇摇头:“你先去吧,我歇会儿再去。”
赵露有点不太开心,过了会儿,元葵也拿着桶准备去洗澡:“劝你早点去洗,学校的传统你比我们都清楚,熄灯了,澡堂就去不得了。”
梁安起身:“走吧她们说的有道理。”
“你确定?”,邹白指了指自己身上,“这是人家女孩子的身体,被我们两个大老爷看了多吃亏”
梁安这才想起来,面露囧色:“不看不摸就是了。”
一人拿了一条毛巾和一个桶,进澡堂去了。
“还好”邹白往里面飞快看了眼,里面不是北方的那种大澡堂,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两人松了口气。
邹白正准备抬腿进去,忽然发现前面梁安领子上有点红色的污渍。
“等等!”邹白把梁安拉到灯光底下。
是一个红手印,但是颜色很淡,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邹白用自己的手比了比,比他的手大一些,应该是男性的。
梁安外面罩的是一件小马甲,他脱下来看了一眼,然后把衣服塞进垃圾桶。
邹白:“你老实说,你之前去哪里了?”
梁安摸摸鼻子:“不是说了吗?被你们挤散了。”
邹白翻了个白眼:“你少骗我,如果挤散了,为什么这血手印偏偏在你身上?”
“可能”,梁安沉思,“我长得比较好看?”
“……”邹白的确没办法反驳。
外面的铃已经响第一遍了,还在澡堂的人都骚动起来了,没两分钟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应该是快熄灯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进到淋浴间,打开莲蓬头,邹白眼睛一闭,手也不敢往身上摸,随便冲了几下就出去了。说实话,闻着身上这味,他早就想吐了,但是情况完全不允许他仔细洗。
邹白出来的同时,梁安也出来了,他穿了一身粉色hellokitty的澡堂,邹白悄悄在脑海里转换成梁安的脸,憋的他肚子疼。
梁安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比你美就行。”
“啪”灯灭了,澡堂瞬间黑了。
邹白反击的话也吞回去了,因为澡堂里出现了一阵沙沙声,像是蛇在地上摩擦的响声。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臭味,他拉住梁安:“走!”
身后那个声音没有停止,感觉一直在他们头顶,邹白忍不住往上看,但是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身上有点痒痒的。
寝室里其他两个人已经上床了,邹白也摸黑上床,从刚才开始,他身上一直有点痒,他摸摸脖子,拿下来一些细软的纤维。他触电般跳起来,下床,重新换了件衣服,刚刚那些,好像是人的头发。
邹白:“喂,你睡了没有?”
一秒两秒,久久没有回应。
邹白有点担心,爬到梁安床边:“死了?”
梁安翻了个身,没作声,邹白推推他:“怎么了?说话。”
见他不回,邹白索性不管了,钻进他的被窝,梁安身子一僵,但是没说话。
邹白钻进被窝后,安全感极具攀升,本来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他忽然觉得脚上有点湿。
“房子漏水了?”他坐起来,就见一个男人趴在脚边,身子被人扭得跟麻花一样,嘴里的牙齿是尖的,口水正嘴角滴下来。
旁边的梁安砰的把他拉被窝,邹白牙齿打架:“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过来的?”
梁安:“你叫我的时候。”
“这怎么办?”
“睡觉,他有动静再说”
说是睡觉,但脚下趴着这个东西,谁睡得着,邹白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就是跟麻花,就是跟麻花……”
说着说着,他眼前浮现一个金黄酥脆的□□花,白色的芝麻均匀的洒在上面,嘴一张,口水流出来了。
梁安:“……”
天亮了,邹白半眯着眼往脚边看,那里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
坐起来,下面有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这边,赵露:“你们……”
梁安:“他晚上起来上厕所爬错床了。”
赵露一脸不相信“她爬错了你不会说?”
梁安:“不好意思,我睡得很死。”
“……”
快上早自习了,两人洗了把脸就去上课了。
路过槐树林的时候,梁安又过去看了一眼,昨天晚上的那些尸体都不见了。
邹白也往上看:“你昨天就是来看这个?那个麻花也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梁安没有否认,相当于默认了。
教室里的人早就坐满了,邹白两个人又是最后来的,讲台上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老师,老师有点不满:“还差一点就迟到了,迟到了要受惩罚的。”
说实话,一直听他们说惩罚惩罚,他还真不知道惩罚是什么。
坐回位置上面,黑板上面是今天的课表,早自习是语文,上午两节语文两节数学,下午两节地理两节英语,晚自习是数学。
教室里大家都在放声大读,不是那种投入的放声大读,而是扯着嗓子喊,听着让人瘆得慌。
男老师也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仪器,好像是分贝仪。他先到一组,从第一排往最后一排走,眼睛则盯着手里的分贝仪,他所到之处,声音明显加大,甚至有几个学生因为加大音量,被刺激到了嗓子,激烈地咳嗽起来。
一组测完,男老师十分满意,走到了中间这组。
邹白发现,他同桌脸皮都在抖,也许是受了他的影响,等老师走过来的时候,邹白随便翻了一页,也扯着嗓子读。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这一嗓子,可以说是耗尽了他毕生的功力。
男老师很满意:“今天也很不错。”
“谢谢夸奖”
邹白陪着笑,摸摸按了按自己的嗓子,不会明天会失声吧?
快到梁安了,邹白怕他犯倔,于是往后看了一眼,谁知道人间读得脸红脖子粗,比他还认真。
梁安前面是一个小混混样的男生,男生可能是感冒了,嗓子很哑,他脸都涨红了,但是声音依旧很哑很小。
男老师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出来吧,你没达标。”
男生脸都白了,低头头跟老师出去了,他出门的时候,邹白发现,男生□□处湿了,尿液撒了一路。
等男老师出去后,邹白问旁边的同桌:“没达标的话,惩罚是什么?”
同桌脸煞白:“你不知道?也是,你从来没被惩罚过。”
邹白:“什么?”
同桌古怪地伸出舌头。
邹白脸也白了:“拔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