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哆密酒店38

  痒意侵袭着所有感官,付零的笑声憋不住喊了出来,身体又缩成一团,两只小手条件反射的去推伯西恺的大手。

  “好痒,快松手!”

  她弓着腰的时候,藏在袖口里的弹-簧-刀忽然滑落。

  “叮铃”落在伯西恺的脚边,白森森的刀刃半露出来,犹如一把铡刀,砍断了付零的笑声。

  四目落在刀上,将原本稍微亲近了些的气氛又拉回到了冰点。

  她并不信任他。

  付零把小刀从地上捡起来,漫不经心的在手里转来转去,被伯西恺挠了两下,卡着的食物顺着气儿下去,她发现自己岔气的地方不痛了。

  对于弹-簧-刀的凭空出现,伯西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看着窗外,忽然开口:“瞧,外面好像有东西。”

  付零抬头却只看到伯西恺的背影,他笔直朝着窗边走去,立足于地目光落在窗外昏暗无垠的景象之中。

  她也跟着走过去,站在伯西恺身后。

  透过雨水接涌不断的玻璃只能看到外面是虚妄的黑暗,室内的一点点灯光也渗不透那了无人迹的深渊。

  但是,就在那深渊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建筑轮廓。

  付零趴在窗户上仔细端详着,那建筑有高有低、四四方方,像是一个楼宇。

  难道,在这虚妄的三千世界里,还有另外一个图纸,上面有着另外的人在进行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推理游戏?

  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付零听到一丝微弱的叹息声,伯西恺转身而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背逆灯光的时候,他的浅色瞳变得色度深了许多。

  他忽然的情绪冷淡、让付零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消失在门外。

  轻轻合上的门,将两个人完全隔绝开。

  付零看着纹丝不动的防盗门,所有声音消失殆尽,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可门上挂着的一个活动挂钩在来回摆动,却又说明了刚刚的确有人离开。

  付零轻哼,一双黝黑的杏眼在半明半灭的灯光下锐光横生。

  伯西恺,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回答她的人不在,付零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推开卧室的门将整个人埋在柔软而潮湿的被褥之间。

  室内的光线很暗,只有床头柜有一个悬挂在墙壁上的蘑菇灯还亮着。

  灯罩是磨砂质感的蓝色,半圆弧形的构造让它被红色的灯光渲染成很乍眼的色调,像警灯的颜色。

  付零伴着小“警灯”入睡,困意很快席卷上了她疲倦的身体。

  临睡前,她的枕头下也埋着那把锋利自保用的弹-簧-刀。

  在梦里,她又想起每次休息日里老爸出警前都会站在镜子旁边,念叨着那句她耳朵都快起茧子的话语。

  ——“我自愿加入华夏公安人民警察队伍,不辱使命、不惧险恶,忠诚履职。打击犯罪,严惩恶徒。”

  不知道为什么,付零似能理解老爸那一腔二十多年来未曾凉掉的热血出自那里。

  就来自于对真相的渴望,对人民的期望,死者家属的哀求和肩上的使命。

  也正是这样的使命,困住了一个丈夫、儿子、父亲,变成了华夏刑警。

  ——“你的父亲是淮宁市刑警大队队长,今年授于一级警司警衔,德高望重警德崇高。作为他的女儿,你是否和他一样打击犯罪?严惩恶徒呢?”

  ——“本次事件,你成为侦探,将要带领平民走向胜利。你会被欺骗吗?你会因为纰漏而放走凶手吗?”

  第一天醒来时,腕表里传来的那个声音好像在梦境中再次回旋。

  带着尖锐扭曲的电音,钻入大脑缝隙之中,将她所有的思绪搅动着,最后消融第三天的晨曦之中。

  那道光仿佛把阴雨连绵撕开了一条口子,让外面世界的轮廓多了些可视野范围。

  房间里的陈列并无什么不同,远处的天色也隐隐约约变得灰白,虽然雨点似乎并没有什么减弱的意思,但是至少光源不像前两天那样微弱,给人一种身处在地狱中的窒息感。

  是因为今天是真相大白的一天吗?

  付零心想。

  嫌疑人们也依次从各自房间出来,聚集在一楼餐厅准备一起进餐。

  付零是最后一个下楼的,因为她下楼的时候瞧见墙上的画发生了变化。

  这个变化,所有人都发现了。

  金小花坐在饭桌的另一头,背对着餐厅大门,脸色苍白如纸:“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些画……”

  她的声音栗栗危惧,脸色紧绷的看起来像是糊了一层不受控制的假皮。

  那些画,像是一只被火燃烧的蜡烛,滴滴哒哒的融化着,将整个画面变得扭曲狰狞。颜料全部都从画框里溢了出来,却浑然抛却地心引力的向上流淌着。

  付零在走下来的时候,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全是这样骇人听闻又诡谲的一幕。

  “好了。”她指尖轻点着桌面,冷言。“先吃饭。”

  所有人嗟默,开始拿起自己面前的餐具。

  伯西恺坐在右侧,慢条细理的模样似乎不为所动。

  王英才也忍不住了,开口叱问:“伯服务,你昨天说要一个人睡在大厅。这些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

  付零扬眉,眼底扫过伯西恺,颇为狐疑。

  伯西恺垂眸淡然,声音不高不低:“不知道。”

  “怎么回事?”侦探发问。

  伯西恺唇瓣微动,轻吞一口粥,喉结上下滚动后向侦探解释道:“我不习惯和人一起住,所以昨晚一个人睡在一楼休闲室的沙发区。对于早上起来,这些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一无所知。”

  “你这解释谁信啊。”王英才冷哼。

  “我并不在乎你信不信。”伯西恺声音清淡,后音微扬多了些轻飘飘的讽色。“这些画的诡异和本次事件有什么关系?”

  “万一画里面有什么证据呢……”王福豪插了一嘴,逼视着侦探一副要说法的模样。

  付零放下勺子,也不紧不慢的说着:“的确有证据。”

  “……”所有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画上面是《圣母与子》的系列图吧?”付零歪着脑袋,半眯着一只眼扫视着在座的所有人,不放过每人脸上的一点点微表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流过产的金小花。

  金小花大惊:“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凭什么?就因为那几张画?”

  “暗示性线索,可以当做参考。”付零笑笑。

  金小花一摔筷子,怒不可遏:“这太扯了,简直就是为了把我定成作案者的一个理由而已。”

  “我有说你是作案者吗?你急什么?”付零的表情在笑意和冷决之间变幻,瞪了一眼金小花之后,后者默默噤声。

  王英才沉声,指责意味明显:“付侦探,尽管你年纪小但是我们都很信任你。这两天的调查,也是全力配合。现在所有人的命都交在你的手上,如果你要是因为动了别的心思,影响了判断把我们大家都害死的话,你不怕良心不安吗?”

  付零气急反笑:“什么别的心思?”

  金小花像是抓到话茬,立刻跟到:“我昨天透过猫眼看到了,你跟伯服务你们两个人进你屋去了!”

  “所以呢?”她反问。

  “所以你们郎才女貌共度春宵,想让我们给你们填命!”王福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附近的容器也因为桌面的颤动而抖动起来。

  “嘎吱嘎吱”的声音,犹如所有人摇摆不定的信任。

  老爷子是个冲脾气,这是付零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

  她也不跟老人家一般见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对伯西恺的成见这样大。

  而成为舆论焦点的本人却优雅的端着燕麦牛奶,品着香醇可口的奶香嚼着劲头十足的奶珠。

  他放下杯子,唇边沾染着点点白奶,舌尖绕着嘴唇轮廓轻舔。

  那双好看又危险的猫儿眼随着扫过在座的三位嫌疑人,付零只能瞧见他英俊的侧颜,和嘴角若有若无的一股邪笑。

  “这个画,是非人力形成的诡异现象。”

  他俊容微转,面朝付零。

  褐色的瞳孔里是冰冷的质感,附上一股如跗骨髓的阴冷。

  他像一只立于枯树上的暗鹰,用那双精锐又戾游的眼看着这各怀鬼胎的世界。

  付零对上他的目光,看着他薄唇撩动,声音清浅,却在这餐厅之中犹如化作狂风骤雨,掀起万丈旋窝。

  “是和这虚拟世界一样,非科学能解释的,灵异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恺哥的忽然开窍~

  感情线是循序渐进式的,将男进女退、男追女躲的忠犬痴汉狂追式进行到底。

  专栏下本开:【在剧本杀里当测谎仪[无限]】(茹愿:我能闻到你因为情绪变化而散发出来的不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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