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我孟曜不配吗？
话刚一出口, 洛昀就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尖。
草！
这他妈问的是什么话！
闻到点酒气就以为自己也喝醉了吗！
洛昀的脸上躁得慌，压根不敢抬头看沈敛，握着门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像是要活生生将门把手给拽下来一样。
他这个略显粗暴的动作, 沈敛自然也注意到了。
沈敛今天晚上被灌了点酒, 现在头有些重，要不是听到秦枫说洛昀今天被厉重舟堵了两次, 他也不会三更半夜来敲洛昀的门。
……即便知道已经很晚了, 但还是想看看他。
但没想到会听到洛昀这么问自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 沈敛都在怀疑, 今晚上喝酒了的那个人, 是自己，还是洛昀。
洛昀：“我、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洛昀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脖子也开始涨红。
就好像沈敛今天晚上收到的那个视频一样。
沈敛闭了闭眼, 有些克制，“很晚了, 早些休息。”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 现在还不行。洛昀还压根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洛昀有些震惊地抬起了头，目光与沈敛对视。
换来的却只有一句。
“晚安。”
·
翌日。
洛昀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短短半天的时间，打拳, 掷飞镖……他把家里能玩的东西全玩了个遍，最后把自己搞累了仰面躺在地板上, 目光迷茫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洛昀立马就接通了。
“洛昀吗？”音孔那边传来了程子默的声音, “我是程子墨。”
“程导？”洛昀有些惊讶，盘腿坐了起来，“程导找我有什么事？”
“想问问你最近档期的事情。”程子默说：“《蔷薇馆》杀青宴那天我不和你说了吗，我新剧想找你。”
杀青宴那天……？
洛昀回想了一下，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问题啊，剧本传给我吧，我先看看。”
程子墨应了一声，问了洛昀的邮箱后，将一份电子版的剧本给他发了过去。
洛昀找了块平板出来，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四十分钟后，他才放下平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老实说，这个剧本不错，将两位主角的爱恨痴嗔表现得淋漓尽致，不管是对演员还是导演都是很大的挑战。但总体偏意识流，而且题材也很微妙，讲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
与《蔷薇馆》那种若无若无的双男主互动不一样，这本的题材就是明目张胆的同性恋。
本来意识流作品就有些挑观众，如果题材还敏感的话……
要么是程子墨野心不小，他的受众压根不是国内，要么这是他试水的一部作品。
洛昀有些犹豫。
程子墨在这时给他发了条微信。
【程子墨：看完了吗？觉得怎么样？】
洛昀犹豫了片刻，抿了抿唇打字道：
【洛昀：剧本不错，但具体的档期安排我得问问我经纪人。】
【程子墨：OK，等你好消息。】
洛昀也不算敷衍程子墨，于私心来说，洛昀还挺想接的，毕竟程子墨是沈敛的朋友。
但这部剧对于洛昀的演艺之路来说，却不是个极好的选择。
按照秦枫的想法，洛昀最好是稳中求进，尤其是下一部戏，更该好好挑选一下，这个，太冒进了。
要么一部成神，要么烂到离谱。
两极分化严重。
洛昀想了想，干脆决定去一趟公司，和秦枫面谈。
·
“不推荐，利弊应该你自己也清楚。”秦枫听洛昀一说直接就拒绝了，“而且你今天来得也巧，张导找我了。”
“张导？”洛昀看向秦枫，“你别告诉我是张岩。”
“嗯。”秦枫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到洛昀的身边，“还真就是他，他的新剧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主，昨天在网上看你的照片的，觉得你很符合，这不，刚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试镜。”
张岩那边也给了试读的剧本，讲的是一个少年成长路上，自我救赎的故事。是张岩一惯的风格。
洛昀却陷入了沉默。
秦枫看到他这样子，皱了皱眉头，“你还需要犹豫？这可是张岩，影史上的奇迹，他自己拿了多少奖，捧出了多少影帝你不会没数吧？”
“有数。”洛昀闷闷地点燃了一根烟。
“那你在犹豫什么？”秦枫说：“该接什么，对你来说，不是一目了然吗？”
洛昀沉默了几秒，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程子墨是沈敛朋友你知道吧。”
秦枫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洛昀又不说话了。
“你别犯傻。”秦枫倒了杯茶，好好地和他说：“现在你还不不适合他这种路子，程子墨那是什么人，一部电影扑了对他而言算什么？他后路多了去了，你不一样，你熬了四年才出头……”
秦枫停顿了一下，“当然，我不是说他在坑你的意思，他可能是真心觉得你适合他的男主角，诚心想邀你的，但你得考虑你自身的情况，别太感情用事。”
洛昀将烟摁熄在了烟灰缸内，“行了，我知道，我考虑一下。”
秦枫还是有些不放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下午和孟曜约了。”洛昀感觉心里有些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声道：“那我先走了。”
秦枫应了一声。
洛昀这才推开门出去。
·
秦枫的办公室位置比较里，要去这一层的电梯还得经过沈敛的办公室。
洛昀有些紧张，在秦枫办公室门口转了好几圈才抬脚。
沈敛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洛昀一眼就看到了，他双手插兜，脚步也变得缓慢了起来，一步步地朝前走了过去，路过门口时，还装作不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
沈敛办公桌前站着一个人，两人正在对话。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磨磨蹭蹭的洛昀。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跨过了那扇门之后，洛昀的脸色倏地一下垮了下来，大步走向了电梯，和刚刚判若两人。
·
“要我说，就是你太主动了。”孟曜指点河山，滔滔不绝，宛如情感节目的专家，“有你这么问的吗？直接问人家潜不潜你，嗬，真有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就突然脱口而出了。”洛昀也烦得很，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语气也逐渐粗暴了起来，“傻逼吗我，操。”
孟曜附和他，“确实有够傻逼的。”
洛昀斜视了孟曜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孟曜轻咳了一声，道：“那沈敛什么反应？”
洛昀沉默了一瞬，“没反应。”
“什么？”孟曜有些没听懂。
“沈敛他没有反应。”洛昀握了握拳头，像是有些自暴自弃一样提高了音量，“我说沈敛，没有任何反应。”
“不应该啊。”孟曜伸受捏住了洛昀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咱这脸，不应该啊？”
洛昀狂躁得一比，咬牙道：“放开。”
孟曜讪讪地松开了他，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了手机，熟练地挂上VPN，翻|墙进入某大学学校论坛。
“你干什么？”洛昀皱着眉头问他。
“看看有没有人说过沈敛不行之类的话。”孟曜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我他吗就不信了，还有你这张脸勾不到的人，要么他真不行，要么就是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清心寡欲的神仙。”
…………
半分钟之后洛昀揉了揉手腕，一脸暴戾地又坐回了卡座。
“靠，下手真重。”孟曜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揍的地方，“你他妈对着沈敛软得跟个娘娘腔似的，在我面前这么凶，怎么，是我孟曜不配吗？”
洛昀冷着脸按了下指骨，警告孟曜。
孟曜什么都好，尤其是对朋友，那简直没话说，但他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嘴太贱了。
“白嘉清，他回国了。”洛昀咬着烟尾闷闷不乐，“本来我和沈敛进展还挺顺利的你懂吧，就感觉他出现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孟曜挑了挑眉，回想起昨天在会场时，沈敛那冷淡的态度，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沈敛看着也不喜欢白嘉清啊。”
昨天他和白嘉清在会场争吵那，沈敛简直像个冰块一样，一个眼神都没给白嘉清，哪里像是喜欢的样子？
洛昀烦躁地说：“那不然怎么解释沈敛对我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然你去问问他？多简单一事啊。”孟曜不当回事，在他眼里，洛昀那纯粹是当局者迷。
洛昀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去、去问？”
“你但凡有点刚刚对我的那点气势……”孟曜哼笑了一声。
“也对。”洛昀突然站了起来。
恰好这时一位服务员端着托盘走来，洛昀直接从托盘里端起一杯白兰地闷头就喝了下去。
然后将空杯重重地放在了酒桌上，“我走了。”
·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门口还是有点怂。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天色不算晚，还是沈敛的上班时间。
办公区域内只零星地点了几盏灯。
看样子也马上要熄灭了。
还在上班的几个人也都在关电脑收拾桌子准备离开了。
洛昀仗着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直接就冲进了沈敛办公室。
……但临门一脚，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沈敛的声音，洛昀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沈敛看到他都有些愣住了。
洛昀的头上有些汗渍，脸也有些不大正常的潮|红，以及……很明显的，沈敛根本无法忽略的酒气。
沈敛的目光沉了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低声问道：“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