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119

  代理人和他们寒暄过后,祁棠转向宴任,“你想买下这里?”

  宴任颔首回头,听到身后的响动祁棠也跟着往后看,又来了一辆越野车,车上几个人抱着器材下来,应该是宴任找来的团队。

  祁棠一把抓住宴任的手腕,宴任的目光转向他,和祁棠的眼底微微低垂着相触。

  “……你知道买下这栋宅邸意味着什么吗?”

  宴任面不改色地看着祁棠,惬意的笑容底气十足,“这样才会让MH完全信服。”

  “做到这种地步?”祁棠看了一眼奢华而抓眼的宅邸设计,悦目的美感令人极其舒适,“你没有私心吗?”

  “你知道我一直都有私心。”宴任用另一只手微微摩挲着祁棠抓握他的手,又稍稍俯身,勾唇在祁棠颊边不远不近地隔着空气抵了一下。

  距离感像是被忽然压缩,因而密度骤然增大,没有磨蹭到的亲密如同划归的强势领属。

  落在镜头里,就化作不被拒绝、剥夺空气一样的温和侵犯,但宴任的神色又太过无害,只呈现出模糊的灼热专注。

  祁棠松开了他,却被宴任握入掌中。镜头前祁棠无法适应地想立刻松手,像是感到难为情所以试图逃脱。

  “……宴任。”

  宴任把他牵得更紧。

  他们在偌大的宅邸内部绕行一圈,团队没有进来,只捕捉着他们在窗边微微逗留的身影。

  镜头在外,祁棠的掌心微微潮润,反倒是宴任坦然得极其悠闲。

  “祁棠。”他们步入主卧,主卧内的陈设已经摆放妥当,家具的色泽偏亮,格调尤为简约大气。

  那天深夜祁棠第一次闯入宅邸,被Alpha的气息和酒气完全包绕,在重生的第一天,在那个无光的深夜,仿佛鲜明的呼吸还在指节徘徊。

  “安子晔为什么想给祁氏牵线搭桥?”宴任撑在窗台边缘,偏过脸低声问道。

  夕阳的烈色毫不炽热,但浓厚鲜亮,宴任的五官在光影间厮磨,明暗切变得格外明显。他的眼底情绪内敛,光色在角膜上微亮,瞳孔内部却有种极端压抑的深不见底。

  他似乎想谈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开口。

  祁棠和他牵紧的手掌放在窗沿,铮亮的石块滴入体温,在所及之处变得暖热。

  “……为什么?”祁棠看着他,略微向宴任靠近了一些,密语一样低低问道,“安子晔没有告诉我,曾经那些U国的Alpha也不对我透露任何口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视线明明是直接触碰,却好像一圈一圈,如同螺旋一样,缓慢、紧贴着在旋抱。

  呼吸不会错漏,眼睫的眨动仿佛在聚焦后变得清晰。

  祁棠看着宴任,这八年的时光似乎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变化,即便是现在的宴任,也能够找出时日变迁后一点一滴的影子。

  “……你对于Alpha而言像是一种危机。”宴任缓声开口,他的嗓音自胸腔而出,有着雄性感极具的独特共振,深沉地,仿佛用字句在织就一张逐渐收束的网。

  如果宴任从身后抱住自己,那种低音的颤抖,就会穿过他的脊背,浸透一样钻进他的肋骨,把所有的情绪和声音都熨进祁棠的血流中。

  “谁都会被你吸引,但谁都会感到不安,好像你站在那里就是对Alpha的一种嘲笑,你自己知道吗?”

  “——你也会吗?”祁棠用指尖徐徐磨蹭着宴任的指节,嗓音却有种烟气般的淡感。

  “当然。”

  宴任停顿了一下,转而看着祁棠问道,“如果按照MH的预想发展,把祁氏拖入这个项目,你能想象后果吗?”

  祁棠听到自己的呼吸,很浅淡。如果不是因为太安静,这近乎可以算是无声。

  “……祁氏深陷其中的时候安氏已经退出,安氏借这次的机会迅速翻身,而祁氏一落千丈。”祁棠揣摩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

  “同样是受害者的工人聚众闹事,而我为了挽救祁氏也不得不低头哀求——我会耻辱一样和从来没料想过的人结婚,在错误中走过七年,然后……”

  祁棠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能感觉到宴任攥紧了他的手。

  他微微抽了口气——“他们接受不了配偶在各方面都优于自己,好像这样会极端打击Alpha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所以没有人告诉我——但你为什么告诉我?你觉得你有哪里优于我?”

  现在的宴氏虽然和祁氏比肩,但隐约有着微小的差别,同样,现在的宴任无论是在身份和地位上都略微差了祁棠一点。

  “没有。”宴任低沉道,但他看着祁棠,没有被祁棠的态度掩去锋芒,不落下风地淡淡笑道,“我知道我目前不如你。”

  “那为什么告诉我?觉得这是追求我的筹码?”祁棠平静地反问道。

  八年之前,祁氏面临着近乎灭顶的灾难,宴任情急之下,如法炮制地用了相当无耻的手段,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断走向崩断的终点。

  那么现在呢?

  在祁氏回避风险,不受挫折而能继续奔腾的时候,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不。”

  宴任抵近了祁棠,祁棠微微仰头,看到宴任颌边利落的下颌线,还有他已经渐趋熟悉的年轻唇瓣。

  宴任微微低头,在祁棠的颊边蹭过一样浅浅落吻。

  “为什么要让你低声下气地哀求?”宴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视线像是磁珠一样具有了剧烈的吸力——那种感觉牵扯着神经和心脏,好像攥紧五腑一样引起微不可查的颤抖和疼痛。

  “你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胸腔里好像有种内收的抓感,把肋骨、肺腔都拼命收拢。空气似乎一时陷入极端稀薄的困境,让祁棠的视线窒息般有一瞬的失焦模糊。

  祁棠感觉到宴任的靠近,感觉到他的唇瓣在自己的额角、颊侧,一下,一下地轻轻亲吻,慢慢向下,试探又安抚地触碰着祁棠的唇角。

  他听到宴任低低笑了一声。

  “就算我不知道。”宴任厮磨着祁棠的唇瓣说道,“你的那种猜测也不会发生。”

  “为什么?”祁棠慢慢松懈下来,他轻声反问,唇边的字句似乎都被亲密沾染得柔软湿润。

  “除非你不打算和我结婚。”宴任抬手托高祁棠的下颌,又用拇指在他的颊边揉了揉,“我走投无路之下,就会变成和你结婚的那个‘没有料想过’的人。”

  心扉仿佛被无声的叩响轰然撼动,串联前后的因果和解释,就像是顺畅的逻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倘使他不是在婚后回溯,倘若宴任从未是他考虑结婚的对象,那种下作、无耻,堪称强迫的手段,就只能变成Alpha再也无法压抑的侵略本能。

  在恐惧和不安中,宴任会选择没有回头路的极端,哪怕他自己也清楚那种错误有多离谱——

  而哪怕是错,他都会选择用错误来完全占有,而不是彬彬有礼地遗憾失去。

  “……你不怕我恨你吗?”

  “怕。”宴任抵着祁棠的额头,环抱着他,似乎在迷恋地感受着让人愉快的真实拥有。

  “我不知道以后我会怎么想,但现在更怕你会不属于我。”

  “祁棠。”

  祁棠没说话。

  宴任安静片刻,隐约是焦灼又祈盼地不安叹道,“……没有人比我更配得上你。”

  祁棠的笑意太过浅淡,像是无法触及的光,但他唇角的弧度却突然加深——宴任看到祁棠垂下目光,眼睑舒适地微微敛合。

  亲吻似乎要让唇瓣融化,没有任何迫切的欲求,只是在感受、摸索中不断深入、确认,堪称缓慢又轻柔。

  血液一点点在毛细血管中加速流动,温感慢慢延伸到祁棠的眼睫之下。热意、心跳、煽情的厮磨,都好像逐渐腾起的晕眩,把祁棠全身的力气悄然剥落。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到大家的评论的!真的很感谢TT 但是都没回 怕我一不小心就剧透了…TT 大家都好可爱啊!!真的好谢谢你们这样陪我TT

  完结后我会回复滴!那时候就没有剧透的顾虑了 不然我真的好想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料想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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