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穷人富人
为了接管程氏集团，程钞忙得晕头转向，每次回家路上都已经是夜幕笼罩的景象了，今天终于把这件事情落了地，回来的也是尤其晚，他想起晚饭还没吃。
盘里的意大利斜管面已经吃了一个礼拜，他看见这个形状都有点反胃。想想还是中国饮食，热气腾腾的饭菜比较对胃口，他拿出手机，翻了一圈外卖菜谱，犹豫着就是没下手。
姚瑶打开门，那天才刚对她凶过的男人笔直的站在她家门口，他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什么又不开灯？”
姚瑶回头看了一眼，她刚刚窝在沙发上看书，平时为了省电，都是只开沙发旁边一盏小灯的，这么大个房子，从门口这个角度看进去确实是黑灯瞎火的。
“找我什么事？”姚瑶避开问题不答。
程钞的肚子咕噜一声，非常合时宜的叫了一下，他摸摸后脑勺，低下刚刚还高昂的头，说：“我饿了。”
他今天在程氏集团耍了威风，虽然晚上在家里并不怎么愉快，但总体来说心情还是挺好的，也早就忘了发生在游轮那晚的事，可是姚瑶还记得，她刚开始那几天还一直纠结怎么还程文杰的外套，好在后来程文杰说不要了，本来也是件旧衣服。但是这事情总归已经在心里留下了个疙瘩。
现在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过来讨饭吃，是怎么个回事。
“肚子饿了自己烧，找我干什么？”姚瑶没好气的问。
“你上次答应烧饭给我吃。”
姚瑶没忘记，那次为了讨好他，是答应过烧面给他吃，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断定他肯定瞧不上一碗清汤面，没想到这个人还真当真了。
姚瑶咬咬牙：“好，我给你做。”
白白的面条上面只飘了 3 片绿色的菜叶……
姚瑶故意只数了 3 片菜叶扔进锅里，不过鸡蛋和肉家里确实是都没有，就算有她也不准备放，她就是要看他吃不吃得下这么清淡的味儿。
程钞提起筷子滞了一下，问：“怎么这么素？”
“家里没食材。”
“不会连个鸡蛋也没有吧？”
“没有，冰箱插头我也拔了。”姚瑶指向冰箱，示意程钞看过去。
果然，插头搁在地上，冰箱并没有使用。
“你这是要干嘛？搬走？”程钞突然感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女人不住这儿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就不会在自己眼前晃了，那么......
他看着她，喉咙发紧，不见她回答，他还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他的眼睛本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此刻像是丢进一颗小石子。很小很小的石子，却也荡起一层水波，让姚瑶不禁有些心里发虚。她并没有要走，冰箱是为了省电，老早就清空拔掉了插头，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他却以为她要搬走。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是不舍吗？还是只是诧异，她不敢妄加判断，她甚至还去问夏彬彬自己三观是不是不正。
看来她确实要仔细怀疑一下自己的三观问题了，为什么面对这个在男女感情上没有原则的男人会心思复杂。
“搬了也好，换个顺眼的邻居。”程钞挑起面条，汤水清淡的不行，他想吃的，可是面到嘴边还是停了筷子，他一口也吃下去，心里的味道早就没那么清淡了。
“你家有什么料，我给你加点。”姚瑶夺过碗，不让他再吃，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免了，不麻烦你。”
“不麻烦，怎么能麻烦呢，以后我们还是要邻里友好的嘛。”姚瑶心虚地握紧碗，并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程钞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眉宇间的褶皱松了松。
姚瑶垂眉，道：“我刚可没说我要搬，你自己说的。”
.......
姚瑶坚持要给面里加佐料，所以他们去 2801 找了个鸡蛋，又重新做了一份，因为原来那份面没一会儿就坨了。
程钞吃着面，姚瑶仔细张望他的家，比起 2802，他家真是简约好多，没有水晶大吊灯，没有色彩明快的墙纸，没有各色各样的装饰物。
她反而比较喜欢他这里的装饰风格。
“你老板罗先生是不是很有钱，不一般的有钱？”姚瑶想起夏彬彬那惆怅的眼神，突然想打探一下。
“罗豪？”
“嗯，你们领导和员工之间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姚瑶又说。
“他……是很有钱。”程钞放下筷子，听到姚瑶对罗豪有兴趣，一下子没了胃口。
“他交往过的女朋友也都是富裕的人吧？”姚瑶没发觉程钞的异样。
“你想打听什么？”
“喔，随便问问，我想你交的女朋友看着都挺有钱的，你老板谈的朋友一定也不差。你们，就没几个穷朋友？”
程钞瞳孔逐渐放大，眼神凛冽，语气也变得异常冰冷：“穷朋友？为什么要谈穷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个群体有每个群体的圈子，如果穷人闯进不属于他的生活圈难保不是有什么歪心思。”
他全然没了刚刚的好心情，人一下子觉得很累，白天开完董事会，晚上在家里又应付了妈妈、二叔那一大家子人。当年那场大火的事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告诉妈妈，不敢公然质问二叔。最可恨的是，当年不懂事的自己还傻傻的叫那个小三作姐姐。她当年在父亲公司工作，他还曾可怜过她有个重病的母亲缺钱少药，让父亲给她加薪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穷人缺钱就可以勾引有妇之夫？
程钞看着姚瑶，恍然惊觉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让这样的女人走进自己的家门。他推开眼前吃了一半的面条，冷言冷语道：“你可以走了。”
“你不吃了？”
刚刚倒掉那碗坨掉的面本就有些可惜，怎么又剩下半碗不吃了，姚瑶觉得浪费，问程钞也不见回答，面色一下子还变得有些吓人。她放低了音量又加了一句：“你不是说饿了么，吃吃完吧，倒了多可惜。”
不想程钞嚯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笨重的椅子在大理石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响声，他凶狠地瞪着姚瑶：“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嘛？”
姚瑶也来了气，她刚听他一番什么穷人富人的言论心里就不爽的，因为那半碗面就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所有火气一起被他激了起来。她抬高下巴，毫无退缩之意，以同样大的声音回叱：“有钱了不起啊，你把面吐出来我就走。”
双方头顶都窜起小火苗，一高一低，四只眼睛瞪得滴流圆，谁也不让谁。
程钞前进一步，本就近的距离又近了一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姚瑶，因为生气而加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喘到姚瑶的面颊上。
姚瑶此时正鼓起双颊，面色通红，但因为个子比他矮，被程钞这么近距离一压迫，气势上弱了一大截。那双英俊的大眼睛加上贴近的鼻息使她不由轻颤了一下，粉嫩的嘴唇下意识的抿紧。
这个小小的举动被程钞捕捉到，他即刻肆无忌惮地把头压下来，鼻尖之间几乎只剩下零点几毫米的距离，他死死的直视她。
强烈的压迫感终于让程钞占了上风，姚瑶面红耳赤，感觉只要自己再一张口说话就会碰到对方的嘴唇，她只好一把推开程钞，愤愤的跑了出去。
直到门关上，程钞才从刚刚向前倾斜的姿势中回过神来，他捂住心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怀疑自己那么剧烈的心跳她是否会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