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大年初一,乔斯年来忠义关之前准备的回礼终于派上了用场。

  知道今天有人来拜年,天色拂晓,他和靳云庭就起了床,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往年靳云庭都是在大营过年,除了同僚,别人都进不去,今年好不容易这宅子开了门,有个地方能找到他,来的人特别多。

  从大门打开到正午之前,上门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军中的同僚和忠义关的乡绅送来的礼物辛子都记录在册,稍后会差人送一份差不多的回去。

  百姓提来的都是自家做的吃食,腊肉、香肠、咸蛋、冻梨、年糕、馒头……,乔斯年每人回送一块九尺的布料,够成年人做一身衣裳。带小孩儿来的人很少,除了糖果蜜馅,乔斯年给每个孩子一个红纸封的十文钱红包。

  还有那些自报家门也不一定能让人想起来是哪家的人,直接被拦在门外。

  大概是新年里大家都忙,吃饭的日子已经定下,和往常一样,今晚大营设宴三军,初八由乡绅在酒楼摆席宴请忠义关的文武官员,除了百姓放下东西就要走,其他人也只是小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去。

  张松雪忙着研究酒壶演奏,吃过早膳就没出西厢房,整个上午西厢房时不时传出高高低低的声音。

  午饭的时候他想和乔斯年探讨一下,结果乔斯年说自己并不会,只是曾经看别人这样敲过瓶子觉得很厉害,昨晚喝多了想显摆一下,结果太难了。

  “也没有太难,”张松雪矜持道,“我有点儿眉目,敲击酒壶发出的声音会随着酒壶里水位高度的升高而变小。”

  通俗点说就是这个原理,酒壶里面的水的高度不同,与瓶口形成不同高度的空气柱,敲打时空气振动的频率不一样,形成不同的音高。

  “先生厉害!”这要是在现世张松雪肯定有一个头衔是殿堂级音乐大师。

  午后乔斯年拉着靳云庭小睡,等他醒来身边已经没人,靳云庭早就去了大营。

  “逸之说他会早点儿回来?”乔斯年问到,“不是要聚餐吗?”

  靳云庭是主将,肯定会有人敬酒,那么多人走一圈,怎么也不可能回来得早!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辛子解释道,“将军平时在营中从不饮酒,也就这种时候会喝一杯,敬皇天后土,望诸位将士来年能再聚于此。”

  “军中都说将军不善饮酒,耀京又传将军千杯不醉,”辛子道,“将军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在辛子看来靳云庭身有隐情,喝酒误事,就算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还是小心为上。

  乔斯年私心里是不愿意靳云庭在外饮酒的,千杯不醉那是酒的度数太低,他的酒庄酿出的白酒谁敢说自己喝不醉。

  靳谦给他的夜光杯还没装过酒,乔斯年想早点儿用上,“也不知道钦天监接不接私活儿?”

  有赵意欢开口,不存在私活儿一说,早在把赐婚圣旨送来给乔斯年后他就吩咐钦天监用二人的生辰八字测算了吉日良辰。

  见乔斯年直接略过第一个黄道吉日,赵意欢劝道,“二月初二挺好的。”

  “太赶了,”三生一次,乔斯年想给自己和靳云庭一个完美的婚礼,“五月的这个日子挺合适。我的聘,嫁妆虽然早在准备,二月初二也来不及备齐。”

  没注意乔斯年话里的停顿,赵意欢指着正在往廊下搬的箱笼,“嫁妆我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

  “什么?”乔斯年吃了一惊,“这些都是给我的!”

  赵意欢下午的时候到的,乔斯年还以为他年都没在耀京过,问过才知道是初一离开的耀京,初九就到了忠义关,可想而知这一路上有多赶。

  除了随行的人员,还有十几辆马车年前就启程,压过雪地时留下深深的辙印。

  乔斯年第一反应以为都是现银,毕竟赵意欢找他的目的是做生意,怎么能不带银子,转念一想带银票多方便呀,而且箱子码得这么高,是银子马车早压坏了。

  现在确定是银子,他的银子,乔斯年不淡定了,“事先说好,我不喜欢的,你送来也没用,我不会付钱,你要是从我的分成里扣,别怪我跟你急眼。”

  “都说了是给你准备的嫁妆,给你添嫁,怎么会要你的银子。”

  “你这添得也太多了吧,”乔斯年警惕,“我可不敢收!”

  “收拾一下也就百八十抬,”赵意欢一脸小意思不值一提,为了宽乔斯年的心说道,“你赶紧完婚,然后出主意帮我赚个几百万两银子,这些东西就回来了。”

  当初他和驰渊的婚事交由礼部和太常寺主持,有现成的仪规,他还要天天跑去盯着。

  赵意欢以己度人,觉得让乔斯年准备婚嫁肯定没心思帮他赚银子,等到五月份一年都过去一半了。

  所以他不仅找钦天监算好了吉日良辰,还给乔斯年准备了一份嫁妆,里面绝大部分是从大皇子府的店铺里收集来的好物,很小一部分是从他的私库挑出来的御赐之物,给乔斯年撑场子用,这部分是真正的添嫁。

  乔斯年是真没想通,“我就纳闷了,你堂堂大皇子,皇太孙的父亲还能缺钱,这些东西拉去当铺也能换不少银子吧!”

  “我可丢不起这个脸,”赵意欢还真想过把大皇子府的珍宝连同桌椅板凳一起拉去当铺,再不成把大皇子府卖掉,丢人算什么,他的父皇用他的儿子勒索他,他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之所以没这么干,完全是因为不值钱的东西换不来多少银子,值钱的东西没人敢收。

  “东宫是储君居所,”赵意欢指着自己,“我是皇子,明白吗?”

  乔斯年摇头,“不太明白,你现在不是住在东宫吗?”

  “所以我穷啊!”赵意欢苦笑道,“我和池渊之所以能留在东宫陪着憬儿,是因为我把府里的银钱都给了父皇。”

  乔斯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陛下最喜欢的皇子吗?憬儿那么小,难道成了皇太孙就要独居东宫不成?”

  “这事说起来复杂,反正现在就是父皇要我交银钱才能住在东宫,古玩字画、奇珍异宝都不要,他只要银钱。”

  这也太现实了,乔斯年忍不住笑道,“陛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那些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不知道有多少是陛下赐给你的,陛下拿回去只能占地方,要钱才是硬道理。”

  “说到底,陛下也是为了憬儿,你敢说没有这回事你舍得离开耀京离开池渊,肯定守着他们父子过小日子。”

  “我也知道是这个理,”有些事赵意欢不能对乔斯年说,他心中对赵遂有愧,便越发疼惜他,没有瑞兴帝的紧逼,他也不会什么事也不干,当然不会这么拼命着急就是了。

  “你让靳云庭赶紧请媒人提亲,纳彩、问名、纳吉可以一步到位,他今年都二十四了,镇北侯府肯定早就备着他成亲的聘礼,现在日子也看好了,纳征的时候干脆把请期也过了。”

  “你这是巴不得我现在迎亲,今晚就洞房吧!”

  赵意欢看了一眼他的肚子,意思很明显,你难道不是天天洞房吗?

  乔斯年倒是有些难为情,用袖子挡住肚子,怒道,“看什么看?我还没问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哥儿呢,我可是个哥儿,你若是男子以后行事注意点儿。”

  他本来是无心之说,却见赵意欢僵了脸色,“你不会……,你别告诉我。”

  赵意欢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我知道天下人都在心里嘀咕我是男子还是哥儿,你是第一个问出口的人。”

  乔斯年抬步就走,“我的婚服肯定带来了吧,先给我看看。”

  还有你不敢听的事,赵意欢笑着跟上,“应该还没搬下来,婚服上暗金锈缠枝并蒂莲花,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很好看吧!”想到婚服穿在靳云庭身上,乔斯年一脸恍惚。

  “比池渊的凤冠霞帔差远了。”

  乔斯年挑眉,“没想到你们洞房花烛夜还玩换装。

  说漏嘴,赵意欢摸着鼻子不吭声。

  夜里乔斯年拉着靳云庭试婚服,大红的广袖深衣,金丝勾勒出大朵大朵的并蒂莲花,莲花摇曳,花枝舒展,其间茎蔓缠绕,纷华靡丽。

  “真好看!”他围着靳云庭转了一圈,眼里洋溢着笑容。

  “你也穿给我看看,”靳云庭收起微张的手臂,觉得乔斯年穿肯定更好看,他肌肤莹润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穿这种花团锦簇的衣服更显雍容华贵。

  “宝宝等一下,”乔斯年匆匆去了外裳,只留白色寝衣,拿起大红中衣却被靳云庭抓住了手,直接往他身上套深衣。

  “宝宝别玩儿,一会儿弄脏了。”

  靳云庭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和半个肩膀。

  乔斯年喉头滚动,咬牙道,“你就是欠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段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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