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久珩,你这飞醋吃的,我……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肖夫人道:“既是事情已经查明,今日晚宴便继续吧,莫要因着个别品行不端的人影响了心情。”

  话虽如此说, 众人刚开始用膳, 没多大会儿吕管家去又复返,说是宫里传了消息过来。

  肖夫人眼见着老夫人有些不快,便道:“有什么事等用完膳吧, 明日就回京了, 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一顿饭钟家剩下的三个女儿都心不在焉的, 钟瑜虽是躲过了一劫,心中却半丝快意也无。虽说钟紫蕾是自作自受,可回了钟府, 王夫人未必不会把这股怨气撒到她身上来。

  钟瑜暗暗打量了边上面色苍白的钟紫蔓,王夫人面前能说的上话又肯帮自己的, 也只她一个了。

  宴席散时已入了夜,肖夫人和女儿一同扶了老夫人回房, 其他人也各自回去了,只余下付久珩和肖宛旭两人在院子里对着月色饮酒。

  两人从国事聊到家事,肖宛旭晃着杯水的酒水,赞赏的道:“这钟家的五小姐,今日险中奇胜,赢的真是精彩。我从前只道她是个小官家不吭声不吱气的庶女,没想到倒是有几分智慧。”

  付久珩闻言斜过目光去打量他, 见他面带微笑, 眼中尽是赏识,那神态仿佛还在回味她刚才据理力争的那一幕,他面色一凛, 怪声怪气的道:“难得肖大公子夸赞哪个女子,难不成你看上了?”

  肖宛旭这才意识到自己那番话着实易令人误会,半刻也没敢耽误,放下杯子解释道:“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呐,久珩,你这飞醋吃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说完还不厚道的笑了两声,付久珩也没与他计较,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执着。

  肖宛旭意味深长的看向付久珩,笑道:“钟家那丫头可知晓了?”

  虽是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可显然付久珩听懂了,他执杯的手指摩梭着杯沿,红唇轻启:“还不曾。不过既是连你都看出来了,想来她心里也是明白的。”

  肖宛旭对他的坦诚颇为意外,按说主子儿女情长的私事本不是下属该过问的,只是两人多年相交情谊,既是君臣又是挚友,只是却也没想到世子竟这般大方的承认了。

  如此这般,看来世子是有意将这桩心事搬到明面上来了。

  肖宛旭爽朗的笑了几声,打趣道:“可终是解了王爷心头一大忧患了,眼下这事都快成了南方三州第一要务了。前面王爷送你的那些绝世美女,你也不甚上心,再不纳个女子入门,王爷都要怀疑到无澜和我的身上了。”

  付久珩一记眼刀过来,伸掌朝他肩头拍去,肖宛旭倾身一避,随后出拳反击,两人从椅上缠斗到院中,均是武艺上乘的两人几招之内也分不出个高下。

  肖宛旭见付久珩手下不留情,笑呵呵的道:“下手可真黑,不玩了,大夏天的比武太热了。”

  付久珩一个旋身潇洒的落回座位,扫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自找的。”

  “说来这事你可要和她说说,也让她欢喜一下?”

  付久珩沉默,倒似有些顾虑。

  肖宛旭饮着杯中的酒水,道:“明日便回京了,她家你也瞧见了,那几个姐妹若知晓了你的心意,只怕容不下她。这姑娘谨慎着呢,到时你要单独再与她见上一面只怕难了。要不,我帮你唤她过来?”

  付久珩不语,但是也没反对。肖宛旭便自行替他做了主,起身唤了无澜过来嘱咐了几声。

  钟家这边钟紫桦听了此事要祸及父亲乃至全家,散了宴席便亲去了主院里向老夫人和夫人哀求,因而只有三个女子回了房。

  钟瑜厌恶满身的酒气于是先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出来的时候隔壁钟紫茜的屋子已是漆黑一片了,再看自己的门口,正站着忐忑的钟紫蔓。

  钟瑜正好也想找她,便请她进了屋。

  钟紫蔓一脸担忧,钟瑜让她坐她也不坐,满面愁容的绞着那绣着“钟”字的手帕,好半天才开了口:“瑜姐姐,我知晓今日之事是蕾姐姐对不住你,我、我也没脸找你商量,可是我心里难受,实在是不知道和谁去说了。”

  钟瑜给她倒上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下便了然了。

  “你现下首先是忧心嫡姐受罚,其次还觉得对我有愧,而且也担心这事之后我哥哥对钟家女儿的偏见更深,我说的对吗?”

  这番话说到了钟紫蔓的心坎里,她重重的点了头,大眼里全是落寞:“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谁做下的,谁受着呗。

  钟紫蔓头垂的低低的,刚才在膳厅的时候虽然她一直不是被怀疑的对象,可心中的痛苦挣扎半点不比别人少。

  于亲,她希望自家姐姐没事,可于情,她又希望钟瑜不要被自家姐姐冤枉。

  偷盗是大事,眼下只怕蕾姐姐定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而这还没完,肖老夫人都发了话,只怕这祸事还要延伸到父亲那去,届时全家都跟着遭殃,父亲平日再纵容她,只怕这回也是要大怒了。

  而钟瑜这边,今日之事一传出去,必定会进一步加深谢琰对钟家姐妹的不满,以往她还能死皮赖脸的去接近他,往后他再见到她,不啐她几句便已是他宽仁了。

  钟紫蔓越想越是绝望,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也不出声,只伸了手自己去抹着泪水。

  钟瑜饮了口茶,等她情绪稳定了才道:“你姐姐的事我无能为力,她偷的是肖家的东西,责罚的权力本也不在我这,我想你明白,我和你一样没什么能做的。

  而我自己,你不用对我愧疚,做错事的不是你,我不会怪你。至于哥哥……”

  说到这,果然见钟紫蔓抬起了头。

  “哥哥一向疼我,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听说了我被姐妹陷害,要不对你心生芥蒂也难……尤其,我现下得以洗脱罪名,其实还没什么事,但回了京后,主母她……蕾姐姐受了这么多苦,她爱女心切怎会不迁怒旁人,若是我无罪受罚,哥哥一定很是心疼难过。”

  能不能在回京后全身而退,便看这一下了。

  钟紫蔓深吸了一口气,急急的道:“这当然是不能够的,瑜姐姐你本无过错,我怎会看你无辜受罚,若是母亲当真迁怒,我定会阻拦!”

  钟瑜回视着她,端详着她眼中的情真意切,问道:“真的吗?”

  钟紫蔓点头如捣蒜,道:“当然!从前是我不懂事,现下瑜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钟瑜心中大石落了地,暗自悄悄的道:哥哥对不起啊,情势所逼,不得不出卖你的男色了。

  “嗯,我想哥哥若是知道你帮我说话,定会觉得你和其他人不同的。”

  想到谢琰,钟紫蔓忍不住嘴角带了点笑意。

  钟瑜见她这一副痴心的情状,便又和她聊了会儿谢琰的旧事,最后亲自送了她回房。

  送了小姑娘钟紫蔓进屋,转身本来要回去,便见院里又进来个人,正是之前的刑婆子。

  钟瑜几步上前,朝着她一拜,感激的道:“多谢婆婆救命之恩,钟瑜日后若有机会必当相报!”

  刑婆子连忙伸手扶她,嘴里道:“这可使不得,您是主,我老婆子是个下人,哪有您拜我的规矩。”

  钟瑜摇摇头,眼中盛满了感激之情,真情实意的道:“不,今日若没有您,我大抵是活不下去了的。”

  刑婆子还道她是客气,笑了一声道:“这偷盗虽说是重罪,可老夫人和夫人到底还是仁善之人的,怎会要人的性命呢,多不过是受些身体上的刑罚长长记性罢了。”

  钟瑜嘴角带了抹苦涩,轻道:“婆婆您不知,今日若我真背了这偷盗之名,肖家虽不会要我的性命,可他日回了钟家,只怕也是活不下去了的。”

  钟瑜于是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给刑婆子讲了。

  “今日老夫人震怒,这事发酵起来只怕父亲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府里的主母本就不喜我,我亲娘又不肯维护我,而父亲最在意的就是他的仕途,我甚至不敢想他一怒之下会如何责罚于我。”

  刑婆子没想到钟瑜在家里如此艰难,不由跟着叹了一声,问道:“那五小姐当时是如何笃定老婆子我会帮这个忙的呢?”

  钟瑜笑了笑,道:“这山庄里谁人不知刑婆婆为人最看不得恶人得逞,其实今日之事偷盗的人是谁本是已明了的,只缺一个将她定罪的确凿证据而已,我相信婆婆定不忍心看着恶人因此而逍遥法外的。”

  刑婆子也轻声笑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今日之事,钟紫蕾算是冤枉的,但也不算冤枉。

  先是帕子一事,喜鹊并不曾拾过什么东西,当然也没奉命交给过钟紫蕾,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一场戏而已。

  彼时刑婆子入了内,听了钟瑜一番话,心下明白若是她什么都不做,这事便会继续没有定论,最终大概率两个小姐一同担了这罪名,既是两人都要罚,这惩罚自会衡量着减轻,甚至不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钟紫蕾明显便是这偷盗之人,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闻笙轩内的熟人们所受的苦,还有自己受到的刁难奚落,她如何忍得让钟紫蕾就这样逃脱了惩罚。

  于是她便编排了那一段话,还叫了喜鹊过来,好在喜鹊向来机灵,又恨极了这些日子总是责罚她的钟紫蕾,当下毫不犹豫的接住了话茬,将钟紫蕾拾了别人帕子的事做了实。

  而这些都在钟瑜的意料之中,她起初并不确定刑婆子会否帮忙,现下来看还好她赌了这一局。

第42章 久珩,你这飞醋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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