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85

  连翘心里其实也有点奇怪,主子好像特别关注肖侍卫,有时不经意就提到了他,不过这种话万万不能说出来,有损主子清誉。

  顾鸳对镜描眉,看着里面明眸善睐的自己,淡扫娥眉,略施脂粉也是美的。

  若是寻个体恤女子的良人,举案齐眉又有何难。

  奚珣,能不能成为她的良人呢?

  日月交替,黄昏至,奚珣负手立在殿门口的高台之上,仰头看那天边一抹残红,直到赵高过来唤他,才清清淡淡收回了目光,转身问父皇如何了。

  赵高两袖拢在身前,小心翼翼道:“太医院商议出来的结论是,皇上龙体大不如前,这么一摔,不止是扭伤脚的问题,骨盆那里折损更厉害,以后很有可能,可能就走不动路了。”

  一个皇帝走不了路,天天让人抬着上朝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如果是奚珣,宁可不做皇帝,也不要天天对着朝上那些人极力压抑的异样目光。

  更何况,一个不良于行的皇帝又能在那位子上坐过久,总有人会以此大做文章进行攻讦,再说了,皇帝不缺儿子,提早让位给年富力强的儿子,也没什么不好。

  奚珣进寝殿时,七皇子庆王和八皇子留王已经侯在了里面,二人均是伏下了身子,默默跪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景帝高卧在明黄缎榻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烂,怒睁着两眼,直喘粗气。

  “把那几人统统给我杖毙,在城墙上挂个十天十夜,再挫骨扬灰,”

  吸食逍遥散上瘾的景帝近段日子一直有些飘飘然,难得有这么清醒和暴怒的时候,一怒,就是要人命。

  谁又能想到,皇帝只是和往常那样到御花园散散步赏赏景,竟能摔这么一个大跟头,反应最快的赵高当时又不在,紧跟皇帝的内侍不仅没救驾成功,自己也跟着闪了腰。

  “父皇息怒,仔细保重龙体。”

  “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去办。”

  庆王和留王一人一句,关键时刻表孝心,谁也不让谁。

  清高的长乐王冷眼看着,不屑于参与其中,缓步走到榻前,做了个揖,不紧不慢道:“小九婚期将近,是否该提前举办,以天家喜事冲走太岁。”

  景帝这一遭,可不就是万岁犯了太岁,然而没人敢提,唯恐惹到受了伤更加喜怒不定的皇帝。

  也只有奚珣胆壮,皇帝也爱听他说话,底子厚,声音醇,相同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就是那么中听。

  景帝发泄了一通,怒火也散了大半,想到小九这个排号倒也吉利,他要的不就是长长久久。

  “小九议的是哪家?”

  庆王和留王茫然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内心更是抓狂,给小九选媳妇的不正是父皇您吗?这是脑子也跟着摔糊涂了?

  奚珣依旧淡定:“议的哪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运道旺,九弟婚事卜算出来是大吉。”

  庆王跟着附和:“这婚事确实吉利,六哥这身子不也因着小登科好起来了。”

  留王也跟进:“是的,有九弟的婚事冲一冲,父皇定能逢凶化吉。”

  “我有什么凶,要化什么吉,不中用的东西,给朕滚出去,”

  皇帝说变脸就变脸,自己的儿子照样骂,吼得留王灰头土脸,犹如被拔了毛的公鸡狼狈出了寝殿。

  回过头,两个哥哥一前一后也出来了,七哥围着六哥有说有笑,六哥冷眉冷眼,就没见应他一句,他也不在意。

  这人真是贱,不待见自己的,偏要上赶着往前凑,热脸贴人冷屁股,还能笑出来。

  留王心情极为复杂,话里透出来的酸意不自知:“六哥倒是会做人,好话都让人你说了,我们倒成不讨喜的应声虫了。”

  奚珣还没吭声,庆王先开了口:“八弟这话未免过了,谈小九的婚事,你说什么父皇,要是小九成了婚,父皇身子不见好,这个锅谁来背?你吗?”

  留王一瞬间愣了:“不是你们先提起来,我才那么说了一句,想让父皇开怀,怎么背锅的变成我一人了?”

  为兄的不仁,捡着弟弟欺负,实在过分。

  留王是个能忍的性子,可这回,有点忍不了。论母族,老六和老七都不如他,他上位的机会明明更大,他们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庆王笑得嘲讽:“八弟还是不走心,你可听我们从头到尾提过冲喜两个字没有?”

  留王涨红了脸:“你,你们欺人太甚。”

  奚珣懒得搭理两个只会争口舌的弟弟,径自大步走远。

  肖瑭候在宫门外,低头踢着小石子在玩,直到一双银纹黑靴出现在自己视线里,他立马收起了腿,抬起了头,腰腹挺直地站好。

  两人身高差不多,目光平视,奚珣看着男人,眼里平静无波,就连语调也没什么起伏:“肖侍卫久等了。”

  肖瑭跟着奚珣的日子不算短,可有时依然不能辨出他的情绪是好,还是不好,因为这人太能藏,好不好,到他脸上,都是一个样。

  但谦逊点,总归没错。

  肖瑭只能这么回:“不久,等王爷,是属下该做的。”

  奚珣没有乘辇,而是叫人先行,自己走在长长宫道上,肖瑭陪在一旁。

  “肖侍卫觉得这皇城如何?”

  奚珣突如其来的一问,再次难住了肖瑭。

  他已经很小心了,跟他那小母亲都是尽量避开,一眼都不敢多看,应该没留下把柄吧。

  肖瑭仰头望着高高的红漆院墙,实在地回:“很大,也空。”

  皇帝这一摔,整个皇城戒严,进的少出去的也少,一段路上只有他们两人,估计直到出了西城门,依然只有他们两个。

  上一世,肖瑭发动的宫变,就是从西城门开始的,斩杀了城门守备,换成自己的人,然后封锁宫门,内部肃清。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肖瑭不觉得自己有多该死,他只是用血的代价认清了一个事实,那时的他并没有问鼎天下的绝对实力,却匆匆忙忙地下了场。

  也是这次彻底的失败,将肖瑭从疯了魔的激进中拉了回来,让他学会了沉下心思考,以及如何跟城府远远深于自己的人打交道。

  “有时候看到你走神的样子,很奇怪,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位六哥人前冷,对着他话倒是多,肖瑭是反的,对着别人话多,可一跟这人独处,他能不说就不说。

  话里都是坑,一个不慎,掉进去,就很难爬上来了。

  肖瑭不仅不能顺着男人的话问下去,还要自己把话引到合适的人身上。

  “姨母说我和妹妹发呆的样子都像她,跟外甥像舅一个道理。”肖瑭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奚珣哦了一声,弯了一下唇角:“亲母女应该更像,王妃也时常发呆,你便是从她身上顺走宝贝,她也未必会察觉。”

  对方比他更机智,一句话又绕了回来。

  此时的肖瑭特别庆幸这一世他和他娘还有表兄妹这层关系,必要的时候就是一副好用的挡箭牌。

  “大概唐家的人都是这样子的,”

  “你们唐家的人,确实与众不同。”奚珣唇边拉起的弧度不变,只是眼里的墨色沉得看不到底,叫人听不清他是单纯的夸夸,还是带了点别的意思。

  肖瑭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归不到原位。

  待到回了府,肖瑭跟在男人后头跨进门槛,见前头的人径直往北苑走,心头更是浮起一丝隐忧。

  这两人怎么回事?都四天了,各住各的屋,各睡各的床,新婚期还没过,连个样子都不做了。

  肖瑭原本以为奚珣对小母亲是有几分情意的,现在看来,又不太确定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任由连翘和肖瑭暗自挂心,两个主子倒是一点都不慌,一个书房里作画,一个躺榻上看书,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谁也打扰不到谁。

  陈良和肖瑭在院子里守夜,顺道看看月亮,说说话。

  “王爷和王妃几天不见,这感情说没就没了。”陈良很是纳闷。

  男女之事,他不懂,更想不明白。

  肖瑭心里冷笑,不存在的东西,哪来的说没就没。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开不就好了,何必一个人闷屋里画画,画完一幅丢一幅,还不如把这些死鬼的纸赏我卖钱,一幅画换一鞭子,”

  陈良没别的长处,就是骨头硬,耐打。

  肖瑭烦心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想说,自己捡了个棍子在地上胡乱画一通。

  “你们在这干着急也没用,如果是误会,就想办法帮主子解开,这才叫真正为主子分忧。”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两人齐齐回头,只觉连翘小姐姐这一刻的形象犹如顶梁柱那般伟岸。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也不懂,也想不明白,很多人爱得死去活来是为什么,是手机不好玩吗?还是小龙虾不香?

第52章 第 52 章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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