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3)
所以呢?
他这样发问。
这样的发问, 反倒让其余的人不敢说什么了——是啊,说穿了, 所以呢?
在座的人中, 干净的难道很多吗?
而且别人除了这件事,正儿八经的人品上有任何瑕疵吗?
甚至比在座很多人还干净吧,
这样一句话, 就像是把所有的潜规则直接拿到明面上一样。那些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忌、仿佛解开就会世界毁灭的封印,被他简单粗暴地撕开了,摊开在所有人面前,反而让人有些迷茫,好像之前因为这件事而兴奋得爆血管、像是抓住别人什么不得了把柄的样子像是在发疯。
不过如此。
世界依然照样运转, 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这件事, 就只是这件事罢了。
只是——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的吗?
众目睽睽之下, 荀轼转过身, 同身旁的顾野梦说了两句什么。他说得飞快, 他们什么都没听清, 只听见顾野梦问他:“你敢这么说?”
“你允许我我就敢。”
“那你说吧。”
“好。”
说完这话, 荀轼就回过了身。他清了清嗓子, 用那惯常的、清新又低沉、不带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司空见惯的事的语气开口道:“我妻子, 小梦,一是从来没有干涉过别人的婚姻与感情。有婚姻,或是感情存续阶段的, 她从来都躲得很远;二是她注意个人健康,做好防护, 定期会去检查自己的身体, 从来没有给社会造成任何危害;三是与我从恋爱到现在, 她一直忠实于我——她的私事, 从来都与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所以,我觉得,她以前的事,也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有些重,让下面鸦雀无声,连荀父都没了声音。
至于顾野梦,她到没有被吓到,毕竟在这之前荀轼就问过她的意见,她是知道荀轼要说什么的。
在她看来,这一是在帮自己的妻子正名,另一方面也是在给荀轼他自己洗去烦声碎语——她以前的事,否认了反而显得很心虚,容易成为别人可以拿捏的把柄。不如就这样当面坦坦荡荡说开,那反而还落得一个“真猛人”的称号,收获几分敬重。
当然,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她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个错误,但错误的并不是她的放浪形骸,而是她不应该为了放弃生命的目的而放弃身体。生命来的很不容易,要努力活下去,而不是放弃治疗,所以当日之事是错误的;但在可控范围内、人畜无害地享受rou体的快乐,这有什么错误吗?
为什么很多男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折腾,还能被夸一句风流,而她就是dang妇呢?
自然,这个社会有时还是没法容忍,所以她也做好了被流言蜚语击中的心理准备,并完全接受以及完全不在意。
但她现在是荀轼是婚姻关系,他们是带着目的结婚的。既然如此,那这个声明还是很必要的——她是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荀轼的钱袋子吧?
此外,荀轼这么公开维护她,她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就算是利弊权衡的结果,她也还是无法避免地为“有人公开维护我”这个事实而动容。
可是,荀轼的下一句话,却让以为一切都在她掌控中的顾野梦愣在了原地:
“小梦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这话他之前没给她对过!
“我是一个不太快乐的人,很久以来都是。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快乐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我想着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其本身应有的使命,而我的使命不在于此,所以也不必为此挂怀。但她的出现,让我明白,其实我也可以很快乐。我也可以在我原始的使命之外,拥有一些私人的野心。她能拯救这样的我,我非常感谢她。”
“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最完美的人。”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都和你们没有关系;她的过去只和她自己有关系,而她的现在、她的未来会和我有关系。在我看来,正是她的过去,锻造了如此完美的现在的她。她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我完整地深爱着完整的她。”
“……”
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顾野梦忍不住想去找他的眼睛,可她却没看到。他看着所有人,唯独没有看她。他说着这样戳心窝子的话,一段比之前他说过的所有表白都正式的话——也唯一一次没有看向她。
他如此认真,以至于全场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以至于所有人都不得不给他们送上祝福,以至于婚礼在完美中落下了帷幕,把之前的混乱完全埋葬。以至于好几个大佬反而因此改变了他们对荀轼的看法,在之后的新人敬酒中,提出了一些合作的意向。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可她却始终看不到他说这些话时的眼眸。
……
……
他说这些是为了立人设吗?
婚礼结束后,穿着婚纱躺在床上,顾野梦一边把手臂枕在后脑勺上,一边反复地思考。
为了立一个爱妻的深情人设——是这样吧?
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大声说话:如果只是为了立人设,何必说这么多?
一定是爱情。
可是,如果是爱的话,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呢?
这个问题让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透,以至于当荀轼洗完澡回来伸手抱她的时候,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荀轼在解她身上的婚纱。
他们今天还住在那间被荀轼长包的六星级酒店客房里。今天之后,他们就要去满世界度蜜月了——好吧,说是度蜜月,实际上是去西伯利亚考察。
挣钱要紧啊。
“你在想什么呢?”
低沉而带有yu望的声音唤回了顾野梦的注意力。她看向他,发现自己下半身系紧的裙腰已经被完全扯送,顿时勾起了嘴唇:“我在想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也会纠结这个问题吗?”荀轼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一边在她身上摩挲着,“看来你已经爱上我了。”
“那倒也不是,”顾野梦喘息着,将腿勾在荀轼的腰间,而荀轼顺藤而上,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只是很好奇……”
“什么?”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可以这么深情地说着那些话,却始终不看我呢?”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在害羞呢?”荀轼淡淡地说。
顾野梦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