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剑谱十九页,我可能吃醋?75

  谌引于这天地最后的结果。也就只剩下断剑这一条路可走。

  一如衡瑶光所说。

  这世上,惜剑爱剑者众,可若身为剑修,却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

  那该何其可悲。

  173.

  裘之语是天乐界界主林其渭的心腹。

  他有个兄弟,叫裘新。

  他算是个走运的人,因为他最好的兄弟,是天乐界的界主。

  他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是共过患难的兄弟。

  所以裘之语是个与旁人极不同的心腹。

  他为林其渭挡过世间极为阴毒的法术。

  林其渭也曾在昏昏地牢中,不曾迟疑地为他断过一指。

  两个人做兄弟,做到这般惨烈的份上,任谁也不能让他们互相猜忌。

  裘之语的确这么想。

  可他又是个人如其名的,有着许多求知欲的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林其渭有秘密,裘之语自己也有。

  可裘之语自认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林其渭。

  他看重这个兄弟,可林其渭心底里有事,却总藏着掖着不肯同他说。

  裘之语觉得,这有伤兄弟义气,有坏兄弟和气。

  只若是直言相问,又担心林其渭心生不快。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

  裘之语也就在路边酒馆里坐着,借酒消愁。

  174.

  有的绝世神剑,早已不认为自己该是一把剑。

  他现在对自己的身份别有看法。

  谌引想,我和以前是大不一样。

  但要如何扭转衡瑶光对他的印象,又该怎样突破这一难关,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于是谌引也坐在了路边的酒馆里。

  他明白人间有句俗语,叫心中愁,抽刀断水,借酒消愁。

  但他和裘之语都没听够。

  抽刀断水之后,是水更流,借酒消愁之后,是愁更愁。

  两个人背对着背坐在酒馆里,靠着桌。

  烈酒过喉,清酒暖身。

  饮着饮着只觉得人间不值得,越喝越愁上加愁。

  175.

  是以谌引和裘之语能碰见,简直就是缘分使然。

  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想着借裘新的光去拜访裘之语,再顺着裘之语指引去见天乐界的界主。

  这如意算盘打尽,没成想,缘分天定,轻易就可相见了。

  根本不必借裘新的光。

  准备好的说词也没能用上。

  谌引饮酒,裘之语也饮酒。

  两个人都是在发愁。

  他们饮到日落黄昏后,月色皎皎方出头。

  巧之又巧的,齐齐起身道:“结账。”

  176.

  心中有事的人,大多爱在夜色朦胧里,酒馆茶肆间,你看我,我看你,便轻易觉得相见恨晚,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早知你来,我还见他做什么。等等心情,不一而足。

  虽然一人心里还记挂着那心底有事的兄弟。

  一人心里也牵挂着马车上沉浸在玉简中的大美人。

  但两人这么齐声说话,也就都一转身。

  四目相对间,愁绪就认出愁绪,天底下最离谱的事情总会应运而生。

  裘之语先问:“这位朋友,你也在此借酒消愁?”

  谌引也答:“但喝酒喝起来真没意思,我越想越不舒服。”

  真理之所以谓之真理,不过是人人听来,都觉是真道理。

  裘之语便点头道:“我也有此感想,朋友,你我今日既然有缘相聚在此,不如一叙?”

  也许是没有学过不要和陌生人走的这个道理。

  又或许是仗着一身修为足可横行无忌。

  谌引欣然应允。

  177.

  两人结账走出酒馆,裘之语在前,谌引在后。

  一路行去,街头巷尾人人观之则避。

  谌引道:“还未问兄台姓名。”

  裘之语侧身拱手,轻飘飘应一句:“在下裘之语。”

  讲说世事就是如此,巧合中带着离谱,离谱中又合该如此般理所应当。

  谌引愣了片晌,跟着裘之语的脚步未停,问:“天乐界还有几个裘之语?”

  裘之语道:“按理来说,只会有我一个。”

  谌引不由停下脚步。

  他看着裘之语,裘之语便也停下来看他。

  “朋友,”谌引叹息道,“实不相瞒,我认识裘新。”

  说罢,还不忘从储物袋里掏出裘新的那枚身份玉牌。

  ……等等。

  谌引在沉默,看着玉牌的裘之语也在沉默。

  裘之语沉默中是茫然,谌引的沉默中是懊悔。

  裘之语想:看来是裘新很好的朋友。

  谌引在想:坏了,我那次顺手拿了,忘记还回去。

  但无论如何,这玉牌一出,两个心中愁绪万千的人,又一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裘之语继续往前行去。

  他问:“方才看兄台情绪不佳,不知是因何事愁闷?”

  谌引道:“我有一位友人,他待我不错,但做人大有问题,无论遇见何事,发生何事,他皆是藏于心底,不肯告知。我猜来猜去,也猜不准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对此,裘之语深以为然道:“如此说来,兄台,我们之间倒是愁绪相似。我亦有一名好友,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他有野心有际遇,为达目的,总殚精竭虑豁尽心血。我佩服他的这份魄力,也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宁愿他更狠辣一些,才更好成事。但近些年来,我能看出他心里多了很多事。可我每每询问,他皆说是我多想,他不曾有任何心事。”

  “他对我一再隐瞒心中所想,我不免怀疑,他是否不再信任我,开始提防试探我。”裘之语叹了口气,他感慨万千,“也许这是件好事。因为成大事者、居上位者,就是要多思多虑。可我不想他对我也猜疑。”

  谌引对此也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虽然他和衡瑶光之间,并没有像裘之语这般同生死共患难,但讲说一人藏心事,死活不肯告知,那是感同身受般的百爪挠心。

  谌引道:“你和他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尚且有心隐瞒,我和他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他想瞒我,想来也是合情合理。”

  先前酒意冲头,饮着就想人间不值得。

  现在听了相似遭遇的裘之语所言,谌引想,这人间真的太难了,做剑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想知道衡瑶光心中想了什么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裘之语道:“兄台切莫如此想。他不告知于你,也许是为你好。”

  178.

  话说到这个份上,谌引想了想,也顺着这话意安慰回去:“那你的好友也应该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隐瞒你。他是有苦衷的。”

  话说得很对。裘之语也点了点头。

  但是。“我能理解他别有苦衷,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裘之语如此说。

  方才一番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心里都这么想的人,一语就尽得共鸣。

  谌引道:“你说得对。”

  裘之语也想,我说得对。

  只问题在于,要如何让自己的友人心甘情愿说出自己隐瞒之事?

  裘之语道:“我打不过他,也没办法逼问。”

  谌引倒是认认真真思考了许久。

  “我和他初见时,就敢揍他一顿。再之后,更是追着他狂砍八百里。”那般风光过往,现在已成云烟。

  裘之语没能听到谌引心中感叹,他追问:“现在呢?”

  谌引扼腕叹息:“实不相瞒,我下不去手,也不敢觉得我能赢。”

  裘之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匆匆又对视两眼。

  谌引问:“怎么?”

  裘之语思考再三。

  还是问出了心中那隐隐约约觉得怪异的疑惑。

  ——“兄台,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位朋友?”

  179.

  喜欢是绝对不可能喜欢的。

  谌引立即对此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抨击,惨绝人寰的反驳。

  他义正辞严的表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裘之语问:“那为什么会下不去手?”

  谌引理直气壮地回答:“他长得好看啊,你看了他那张脸就知道了,你打他会觉得自己在犯罪。”

  裘之语也不耻下问继续追问到:“可兄台不是初见的时候就揍了他一顿?若论犯罪,兄台早就犯罪了。”

  “这就是你不明白了,”谌引道,“难道我就不能打过之后又后悔吗。”

  此番话罢,合情合理,听得裘之语是连连点头。

  裘之语就道:“这么说来,如此奇人,我也应该认识认识。”

  “不行。”

  有的人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说完对上裘之语一脸“你还怎么狡辩”的神情,语塞许久。

  谌引道:“也不是不能见,但要是见了,你不能因为他的美色而对他心生歹念。”

  “这有何难!”裘之语掷地有声,以自己作为魔修的魔格担保,绝不会因为美色而色令智昏。

  谌引虽疑惑魔修究竟有没有魔格这种东西。

  但考虑到裘之语对于衡瑶光大有用处,还是走在前方引路。

  只行到马车前时,谌引思来想去,还是先自己踏上马车。

  他撩开轿帘一角,只探去一个脑袋。

  他对坐在马车里的衡瑶光说:“我把裘之语带来了,你能不能变丑点儿?”

  衡瑶光:?

  在外面等着的裘之语:?

  作者有话说:

  裘之语:我有一个朋友。

  谌引:我也有一个朋友。

  裘之语:我的朋友有事情瞒着我,不肯告诉我,我问他他也不说。

  谌引:我的朋友有事情瞒着我,不肯告诉我,我问他他也不说。

  裘之语:我的朋友是一界之主。

  谌引:我的朋友是天下第一。

  裘之语:我的朋友和我同生共死,他为我断过一根手指。

  谌引:我的朋友和我打来打去,他震碎发冠栽赃陷害我。

  裘之语:我的朋友对我很好。

  谌引:我的朋友对我不错。

  裘之语:我暗恋他。

  谌引:我暗恋他。

  谌引:不是,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话???

第50章 剑谱十九页,我可能吃醋?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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